“倒不怎麼樣,摔不下馬就是了。”
天雅那一問,寧夏隨口便接了過去。
聽這回答,天雅一聲冷哼,目光不屑的瞧着方童。
天雅神色孤傲的瞧着方童,顯然是不將這男人放在眼中;那馬鞭一甩之間,雖是沒落在方童那身上,可那警告的意味卻甚濃。
寧夏明白天雅是不高興了,人家不過是在表達對聖女的不恥,方童出來這一擋,讓天雅將心裡頭的不痛快轉到了他的身上。
想着天雅脾氣也挺大的,寧夏可不想惹事兒;呵斥着方童退下之後,這才與天雅和和氣氣的說道:“新收的下人,沒個規矩,讓公主笑話了。”
能少事兒自然不要多事兒,她現在沒精力去應付無關緊要的人。
瞧着寧夏沒點脾氣時,天雅似有所猶豫;寧夏心裡頭亦是在揣測着天雅來見她的目的。
之前天雅想嫁渣男,好在沒嫁成,如今渣男倒了,這人不會把心思打到了炮灰頭上吧?
以前炮灰不受看重,那是因爲爲人低調,再加上渣男光芒太盛,讓他直接被人無視了;如今渣男廢了,炮灰救駕顯露了本事,從那不受重視的地位一下子升到了人前,他人難免猜測炮灰是否會受皇上重用?
這天雅,不會覺得炮灰是潛力股,所以想來賭上一賭吧?
寧夏還在想着,就聽到天雅說道:“如今攝政王倒了,大家都說王妃回京之後必會與他和離;聽說王妃與逍遙王走的近,不知婚事是準備在何時?”
草原上的兒女,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不同;草原上能再嫁,也無需遵守那些出門得遮面,男女授受不親的死規矩。故此,對於寧夏和離再嫁之事,看法自是不同。
只是,這事兒放在心中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天雅這似隨口一問,寧夏也就淺淺一笑:“這事兒我也沒個準頭,便不好與公主多言。”
“這倒也是,按北煜的規矩,就算是王妃嫁給了逍遙王,只怕也做不得正妃,逍遙王必是要娶上能與之身份匹配的女子爲正妃,王妃再嫁過去,便是妾;我可記得逍遙王當初說過有一女子待他而娶,他若是納了你,豈不是違背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天雅這話,聽起來甚是直率,可這話裡頭的意思,卻是讓寧夏垂了眼眸。
這姑娘,來套話了?
她道北宮逸軒與小皇帝去見大汗怎的這般久未回來,敢情是小皇帝想把他賣了?
不對,小皇帝哪裡能讓北宮逸軒與草原扯上關係,才倒了一個攝政王,他纔不會給自已再養猛虎。
只怕是小皇帝藉此機會來試探北宮逸軒了。
心中冷笑,再擡眼時,目光便是淡漠了幾分:“有勞公主費心,這事兒還沒個苗頭,我也無法與公主說道一二;若我真能嫁與他,這一雙人的事兒,我倒是要讓他堅守的,雖是再嫁,我卻非得坐穩那正妃之位不可;若有那不開眼的湊上來,我倒不介意給他府上添些
花肥。”
當初想靠上攝政王,如今攝政王倒了,你便打上了我男人的主意?你怎麼不直接去找小皇帝更快些?
寧夏這話,聽的天雅眸光一冷,寧夏卻是不再與她多說,只是瞧着那遠處的馬兒發着呆。
這頭天雅套口風被堵了,那頭帳中,北宮逸軒放下了酒碗,淡漠的說道:“多謝皇上美意,只可惜我命人準備的嫁衣喜服只得我與映寒的份,映寒年後嫁入王府,若是讓天雅公主到我府上做個妾室,只怕大汗是捨不得的。”
北宮逸軒這話,聽的小皇帝和大汗面色各異;小皇帝心說,你沒這心思便好!大汗卻想,如今攝政王倒了,你也不定爬的起來,讓天雅嫁你做逍遙王妃那是擡舉你,你竟然想讓天雅做妾?
小皇帝本就不是真心要北宮逸軒娶天雅,不過是試探而已,北宮逸軒拿莊映寒出來做了幌子,倒是如了他的意。
因急着趕路,故此北宮逸軒這表態之後,就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雖說沒必要談下去,可這該把的面子也是要把住的,故此,小皇帝沉着臉一聲呵斥:“逍遙王休得胡言亂語,天雅公主如何能嫁於你爲妾?看你一心娶莊遇寒爲妃,她那性子,只怕你此生再別想納妾。”
小皇帝呵斥着,北宮逸軒給他面子不接話,這該說的說了,該試探的試了,也該走了。
當北宮逸軒回到寧夏車前時,天雅已是離去,瞧着寧夏無聊的望着遠處,一聲輕咳:“聽說你方纔落了狠話?”
“嗯,有人仗着身份高,就想來壓我;我這臉皮又厚,便直接放了狠話了。”含笑而回,寧夏瞧着衆人上了馬車準備趕路時,與他說道:“你也沒睡好,回車中去睡會兒。”
瞧她真沒生氣時,北宮逸軒這才鬆了口氣:“就怕你多想。”
“我還不信你?”
她不信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懷疑他,要是連他都懷疑了,她還呆這兒有什麼意思?
她這回話,他心中一軟,深深一笑,交待着方曉仔細照顧之後,便回了自個兒的馬車。
前頭侍衛開道,小皇帝的馬車一走,攝政王的馬車就跟了上去。
寧夏這車輪兒剛打了兩圈,就聽到昊天放輕了聲音說道:“夫人,屬下有事相求。”
方曉一聽,將簾子拉了起來;見昊天騎於馬上,與這馬車並行。
“你有何事?”
方曉發問了,昊天瞧了瞧前頭那車沒有異樣之時,這才一臉爲難的捧着一個盒子,方曉一見那盒子,眉頭就是一蹙:“你將這東西拿來做什麼?”
昊天忙壓了壓手,示意方曉小點兒聲:“夫人,這小東西在屬下手頭就要死不活的,今日竟是圈在盒子裡動都不動了。”
都說了這東西不能養死了,昊天真覺得這任務比殺人還難。
之前養雪貂倒好,至少那東西想跑就跑,他也不必去管;可這赤煉又不能讓它跑了,每日不是網套就是盒子關,這赤煉也不知道該吃什麼東西,
許多天未進食,此時這一動不動的,真是讓昊天心中擔憂。
不敢找主子,想到寧夏不怕這赤煉的毒時,昊天就先來找了寧夏。
聽他這般說,寧夏想了想,這才說道:“將盒子留下,若是你主子問起來,便與他說,是我尋的你。”
寧夏這話,聽的昊天差點兒就是熱淚盈眶;此時他倒是真羨慕方曉兄妹二人,在夫人跟前伺候着,可真是比跟在主子跟前要輕鬆許多。
當那盒子放到桌上時,寧夏想了想,這才叩着盒子說道:“小東西,你別裝死了,你若是不跑,我就放你出來;我可告訴你,你主子現在被關着,他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保不住你的;你若是不想被捉回來煮了蛇羹,就乖乖聽話。”
寧夏這話說了,赤煉就在那盒子裡甩着尾巴,聽着那聲音,一勾嘴角,示意方曉將盒子打開。
盒子一打開,本以爲那小東西會跟閃電似的跑出來折騰一番,沒想到,它卻在此時變成了小老頭兒似的,慢慢騰騰的爬了出來,當它爬到寧夏身上時,往她的袖子裡爬着,寧夏正在納悶兒這小東西是不是在演戲時,就覺得手臂上一痛。
“跟你主子一樣的渾蛋!你又咬我做什麼?”
寧夏怒了,撩起袖子時,就見着赤煉纏在她的手臂之上,那雙眼無神的小東西咬着手臂就跟小狗咬着骨頭似的,死也不鬆口。
方曉不知道寧夏不怕赤煉的毒,見寧夏被咬時,面色一變,正準備上前去扯時,寧夏卻是將她攔下。
“你等等,你別急!”
心裡頭不痛快的人,瞧着那赤煉在咬着手臂之後,眼睛慢慢的亮起來時,心裡頭閃過一抹疑惑。
過了許久,當赤煉鬆了口,再次神采奕奕的揚着小腦袋衝她吐着信子時,寧夏目光轉到手臂之上,它是咬着了血管,它這一鬆口,那血便是滴了下來。
喝血?
剛纔赤煉是在喝她的血?
這想法一閃過,寧夏心中便是一喜,意思是,蠱毒與赤煉也有關?
有了這個猜測之後,寧夏讓方曉給她處理着手臂上的傷,同時扯着赤煉說道:“小東西,你若是跟着我,我天天給你喝血;若是我發現你再去找周宇鶴那渾蛋,我就把你丟鍋裡燉蛇羹!”
赤煉在她包了布的手腕上繞了一圈,聽她這般說時,竟是雙眼發亮的猛點頭。
瞧着這一人一蛇竟是談和了,方曉於一旁震驚的瞪大了眼,好半響才說道:“夫人竟不怕赤煉的毒!”
方曉的震驚,持續了很久,赤煉之毒讓她不敢近身,而寧夏竟是不怕赤煉的毒, 不怕赤煉的毒,卻又不抗其他毒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曉表示不解,寧夏也解釋不了這現象,故此,當馬車停於驛站,幾人又聚在一起時,方曉就拉着那幾人去討論了。
然後,方曉才發現,昊天知曉寧夏不怕赤煉的毒,所以昊焱也知道了,方童也知曉;鬧到最後,方曉才知道,她的震驚,算不上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