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口雖然很疼,可是我敢肯定,那裡連個傷疤也沒有。
不過我現在也顧不上管我自己的事情,我下牀就要往外面去找慕淮。
古美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面抽泣一面說:“樑夏,你要去哪裡?”
“慕淮,我要去找慕淮!”我定定的看着她:“如果慕淮被沈野打死了,我一定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沒有!慕淮只是受傷了,他並沒有死!”
古美玉將我重新摁回到牀上:“你先好好養傷,我以後一定會讓你見到沈慕淮的!”
她的態度有些奇怪。
以前每次見到我,她不是罵我狐狸精就是罵我掃把星,今天怎麼不罵了?
沈野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要娶我,他還差點當着衆人就親了我,她難道不應該暴跳如雷的扇我耳光嗎?
怎麼會一副很傷心的樣子,坐在我的病牀邊哭呢?
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得問道:“你哭什麼呀?難道是沈野出了什麼事兒?”
“不是,沈野他什麼事兒都沒有……”
古美玉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說:“樑夏你餓了吧?我幫你削個蘋果吧。”
牀頭櫃的果籃裡面裝着各種各樣的高檔水果,不用想,這也是古美玉爲我準備的。
我心裡沒底,只得直接問道:“古美玉,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我不問還好,我這一問,她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撲簌簌掉落了下來:“樑夏,你別害怕,我以後會對你更好的……”
“爲什麼?你不怕我勾,引你的寶貝兒子了?”
我的話剛剛一出口,古美玉就輕嘶了一聲。
她的指肚被水果刀切到了。
她慌亂的扯過紙巾摁住傷口,神色複雜的望着我道:“樑夏,我不管你和沈野有沒有感情,總之,你們兩個人之間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沒有問她爲什麼。
因爲在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手在被子下面摸了摸我的脖子和胸口。
我的星月菩提不見了。
我突然之間就明白她對我的態度爲什麼會這樣不同了。
我嘆了口氣:“是星月菩提救了我的性命?”
她怔了一下,如實回道:“是!你脖子上那一顆九瓣金剛菩提極爲堅硬,是你父親那年去緬甸的時候,從一棵在當地被奉爲神樹的百年菩提樹上摘得的……,晚宴上,就是這顆菩提子替你擋了子彈……,我也相信,是你父親冥冥之中在保護你!”
說着,她取出那枚金剛菩提,十分愛戀的凝視了好大一會兒,這才重新掛回到我的脖子上。
我苦笑說道:“你知道嗎?他一直到臨死前,都不肯親口說出我的親生母親是誰!他說要保護你的名譽,不讓人知道你在做沈太的時候,曾經與他有過那樣一段感情……,並且生下了我這個私生女!”
她雙手顏面,抽泣道:“樑夏,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我明明把你託付給了一個信得過的姐妹幫忙照看,不曾想她居然鬼迷心竅,將你賣去了那麼偏遠的地方……”
“如果不是慕淮,我早就是別人的童養媳,說不定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提到孩子,我突然慌張的四下看了看:“曜兒呢?我的曜兒他現在在哪裡?”
“曜兒被沈慕淮接走了!”
古美玉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哽咽着說道:“你別擔心,他們都沒事兒,現在應該都回到沈氏公館了。”
我問:“你爲什麼不讓我也跟着回去?”
“因爲我捨不得你!”古美玉的手輕輕落在我的臉頰上:“你現在很危險,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呢……,所以,我還是決定將你留在身才比較放心!”
一份罪證資料,已經讓我成了衆人尋仇的焦點。
那些藏在暗處的槍口,早就已經對準了我的腦袋,只等着扳機一扣,他們就算報仇雪恨了。
我澀然笑道:“我知道我眼前的處境十分兇險!可是,我留在古氏莊園不也一樣有人暗殺嗎?以其這樣,你還不如讓我回到慕淮身邊呢!”
我頓了頓,又補充說道:“畢竟,我的心願就是陪在慕淮的身邊,如果能夠死在慕淮的身邊,那我也就知足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的聲音少了悲慼,多了堅定。
我知道,她是爲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
子彈在別人手裡,死不死我們說了都不算。
第二天,古美玉將我從醫院接了回去。
回到古氏莊園,一進樓就看見兩個傭人慌里慌張的從裡面出來。
其中一個傭人的臉上有一道十分猙獰的鞭痕,另外一個傭人的手臂上也有一道劃傷,血肉外翻,看上去十分可怖。
古美玉視而不見,徑直往裡面走。
我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也是昨天晚宴上受傷了?”
“不是的!我們身上的上是沈野先生打的!”
兩個傭人匆忙回答了我一句,便急急忙忙跑開了。
我心裡生疑:難道沈野又發病,不吃東西了?
嫌棄傭人做的飯菜難吃,所以就鞭打他們?
我快步追上古美玉,低聲問道:“沈野的情況很嚴重嗎?”
“沈野好好的,能有什麼情況嚴重不嚴重的?”
古美玉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別聽這些下人瞎說!沈野已經成功的將那東西戒掉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
“你別騙我!就因爲你以毒攻毒胡亂給他服藥,才害得他神經受損,連味覺都喪失了!”
“你聽誰說的?”
古美玉停下腳步看着我,面色十分難看。
我硬着頭皮說:“我不用聽誰說,在你回來之前,我和沈野單獨相處過幾天,他的情況,我都瞭解!”
古美玉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從牙縫裡面擠出一句話道:“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他好!”
她是個強勢慣了的女人,再加上她又是我的親生母親,所以,我並不準備反駁。
沒想到她停頓片刻,慢悠悠又說了一句:“樑夏你要記住,以後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也都是爲了你好!”
我本能的反問道:“你要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