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此女子,貌美如花
7月的空氣是渾濁的,渾濁中帶着炎熱的煩躁。每每聽到說某條高速公路的地表溫度高的讓汽車爆胎,便能聯想到高速公路上響起一連串的爆裂的鞭炮之聲,啪、啪、啪……的一系列聲音一氣呵成,排着長龍癱瘓的汽車壯觀的‘摸’樣。
之所以讓我閒暇的聯想高速公路是因爲剛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打電話給我。
“蘇小冉,我正在開往洛城的長途汽車上。”陸琪興奮的聲音中沒有半點的疲憊。
我說,“陸琪,你能不能好好的叫我的名字。”生硬的語氣裡難掩突然而生的欣喜。
陸琪,這個名字都快有三年沒出現在我生命中了,那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喜歡穿極高的高跟鞋的‘女’子,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現在她又眉眼生動而又火熱的向我而來,被封存在身體裡的一些不安分的因子開始因她而蠢蠢‘欲’動。
陸琪是個怎樣的人?我們從高中三年到大學四年一路跌跌撞撞、哭哭鬧鬧到如今這般成熟自立,陸琪一直以來都是敢愛敢恨、有仇必報的‘性’子,她貌美如‘花’,實則心狠手辣,如嗜血的妖‘精’讓人不可自拔的‘迷’上她的殘忍。
三年來再次見到陸琪,她仍是畫着‘精’致的妝,烏黑光亮的小長髮,髮梢微卷放置於右側‘胸’前,一身黑‘色’的緊身短裙,像是午夜裡驕傲的‘精’靈,懾人心魄。她飛奔而來,從後面一把擁住正茫然的四處張望的我,然後略帶生氣的語氣說道,“蘇小冉,你怎麼還是這樣子,弱弱的。”
牽着陸琪在這個我曾經陌生的城市裡轉過八街九陌的街道,周邊是各種積木堆積起來的高聳建築,冰冷而沒有生命,馬路上的車輛來往匆匆,空氣中積沉了無數的燥熱。陸琪看着眼前的城市,眼睛裡透着冰冷,我手中的她的手也漸漸冰冷起來,“你怎麼了?”
陸琪慘淡一笑,臉‘色’有些微微發白,說,“可能有些不適應。”
將陸琪送回我租的房子裡,陸琪洗了澡,把衣服扔在一旁便像一隻八爪魚一樣趴在‘牀’上呼呼大睡。陸琪這一覺便是睡到了傍晚時分,陽光從窗簾縫偷偷的照進房間裡,爬上陸琪安靜的臉上,躲進她細密的頭髮裡,陸琪不化妝的樣子很素淨,白皙的瓜子臉,堅‘挺’的鼻子,如羽翼般微翹的睫‘毛’安靜的趴在眼瞼上。在最後一絲陽光羞怯的離開房間時,陸琪終於‘揉’了‘揉’眼睛,伸直胳膊從‘牀’上爬了起來。
吃過晚飯後,補充了能量,陸琪只高貴的孔雀踩着高高的高跟鞋在房間裡暴躁的踱來踱去,然後指着正在給她洗衣服的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蘇小冉啊,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瞧你一身家庭主‘婦’的樣子!”無視於陸琪咬牙切齒想要跳起來的樣子,淡定的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寬鬆的衣服,地攤上搶的,格外便宜,面料質地也是不錯,雖然樣式老氣了些。
將衣服丟進盆裡,說,“那你自己來洗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寂靜的空氣裡,在我和陸琪的僵持之下,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陸琪一步搶先跑過去一躍撲到‘牀’上,抓起我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蘇冉,你到底想怎樣?我和聶‘吟’已經結婚了,你心裡再不舒服也別拿我肚子裡的孩子出氣啊!”
陸琪愣住兩秒,然後衝着手機就大罵到,“哪來的小賤人‘亂’哭喪!擾了老孃的清淨!”說完,便掛了電話。
“你和聶‘吟’分手了?”我點點頭,陸琪又追問。“他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是他劈‘腿’,還是那‘女’人勾引的?”我又點點頭,說兩者都有。陸琪又是一臉的恨,衝着我就是一陣流星拳,還一邊罵着,“我就說過這個男人靠不住,你不聽我的非要跟他在一起,現在被人甩了痛快了吧,蘇小冉,你真是不讓人省心!”
我被人甩了,作爲死黨的陸琪把我揍了一頓,沒錯,她把我揍了一頓,看着鏡子裡那張青腫的臉,我無比悲催的嘆了口氣:陸琪這‘女’人太狠了!嘴角被嘆氣的動作扯痛,微微挑眉,不知陸琪會怎麼去對付甩我和讓我被甩的人?最後的成果必然比我臉上的慘不忍睹要殘酷上十倍。
臉上仍然火辣的泛疼,陸琪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聶‘吟’不是個東西,夏若狐媚賤蹄子,可火氣依然沒消減下去。她一把攬過可憐兮兮的我,‘摸’了‘摸’我那張悲催的臉,心疼的問了句,“疼嗎?”我狠狠的點頭,瞬時,所有的委屈傾瀉而出,化成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砸在陸琪的‘胸’口。
“知道疼就好。要是再有下回我非要打的你爹孃不識!”
夏若居然不請自來找上了‘門’。陸琪看着眼前的‘女’人,疑‘惑’的眨了眨眼,想告訴她我並不在家,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衝着屋子裡大聲喊道,“蘇冉你給我出來!”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陸琪手指按了按腦‘門’,忽的想起昨天打電話的那個聲音,再看看眼前的‘女’人,穿着寬鬆的雪紡連衣裙,雖然身姿妙曼,但還是能隱隱看見有點微微隆起的小腹。陸琪嘴角的笑變得張狂起來,嘴角微微上揚衝着夏若小聲的叫了聲,“小賤人,是你啊?”
夏若愣了愣,一時接受不了眼前這個‘精’致的‘女’人的挑釁,憤怒漲紅了白淨的臉蛋,氣急的說不出話來。
陸琪可不放過她,臉上掛着虛假的笑,圍着夏若轉了一圈手裡指指點點的,“你就是夏若吧?長的可真是漂亮,我們家小冉可是經常提起你啊。”
夏若努了努嘴,‘挺’直了‘胸’,觸到陸琪那尖銳的眼光立即不自覺的心裡衍生出害怕來,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陸琪‘逼’近夏若一步,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夏若的眼睛,用那極盡飄渺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你信不信,我會推你下去……”說着,伸手就抓住夏若正在抖動的肩膀。
“啊!”夏若被嚇得一聲尖叫,手緊緊的抓着扶手,指骨泛白,臉‘色’一片驚魂未定的慘白。陸琪朝她“切”了一聲,鬆開她的肩膀,抖掉粘在裙子上的一顆飯粒,像是談論天氣一樣,“‘弄’死你多容易,只是會髒了這兒的地。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裡礙着老孃的眼。保不管哪一會老孃真就不顧一切‘弄’死你。”
陸琪的手一鬆開,夏若便如獲大釋大口的喘了幾口氣,也不管來這裡的目的了,趔趄的扶着扶手快步的下了樓,樓梯間裡聽得一聲聲尖銳刺耳的聲音。
陸琪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就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看着我,“蘇小冉,那個夏若從哪看都不如你啊,聶‘吟’怎麼就上了她的‘牀’?”
削蘋果的動作突然頓住,那一幕又從塵封的記憶裡跳躍而出,那樣鮮活。本以爲會心痛,可是等了許久,那段時間熟悉的疼痛卻久久沒有來。
陸琪從我手中拿走蘋果和刀,用刀柄敲了敲我的腦袋,問道,“鬼上身了?”
我笑笑,“沒事。”頓時,心中一片柔軟溫暖。
陸琪指着街上的那畫着濃厚的妝的‘女’人,一邊搖頭,一邊咬牙切齒,黑‘色’的高跟涼鞋踩得馬路吱吱的響,“這些小賤人,居然畫那麼難看的妝。”我一個白眼丟過去,“別人畫妝難看你生什麼氣?”陸琪一副看笨蛋的眼光看我,無比自豪的眉角一揚,順了下烏黑光亮的頭髮,“你要知道,作爲一個高級的專業化妝師,絕不容許看到如此糟糕的失敗品,化出這樣的妝容來真是對我們化妝師的侮辱,這樣的人絕對要塞回他孃的肚子裡重造!”
陸琪是個絕對集完美於一身的人,以她的思維邏輯來說,那些有缺陷的東西都要扔回去重造一番,比如說,人;再比如說,左小天。
陸琪每次見到左小天便是一副鄙夷的樣子,說他跟猴子一樣的跳來跳去,看起來是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幼稚的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總結來說,就是腦殘。陸琪對左小天的形容讓一向沉默的顧念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