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請假去陪兒子拿化驗單,沒來上班,洪霞和小王也忐忑得很,兩個人在辦公室都沒說什麼話,善良的人們總是希望結果是好的。【
兩節課上下來,回到辦公室,陳悅已經坐在自己位子上了,洪霞連忙問:“沒事吧。”陳悅低低地說:“要住院。”“啊——”小王也進來了,正好聽到後面的話,他們兩人異口同聲。
洪霞問:“到底是什麼問題?”
陳悅定定心情,慢慢地說:“在賁門處,有潰瘍,醫生說不容易好,必須切除,然後讓那個地方重新長。”
洪霞一想到以前陳悅膽囊炎開刀,肚子上彎彎曲曲的刀疤,就很害怕,她怕人家小夥子肚子上也有痕跡,立刻說:“有沒有那種不用開刀的辦法?”陳悅說:“一家人在商量,儘量用微創的方法。”洪霞快言快語:“那肯定用最好的方法。”
以前開膽囊炎,要劃開肚子,留下疤痕,現在就有那種伽馬刀直接進去,即快又好,人也少受很多罪。
兩位同事勸了又勸,陳悅心情好像好一些,幽幽地說:“臭小子功課要拉下咯。【
請記住我們的 網址】”洪霞說:“功課是小事,身體先養好再說。”
三個人在辦公室裡,少了以往那種嘻嘻哈哈的樣。
陳悅的電話忙起來,一會兒找熟人,儘量讓兒子早點住進去,還要找做手術的醫生,一會兒又向老師請假,還要勸慰雙方的父母,病不大,卻把老人們嚇壞,一個個自告奮勇要來照顧孫子,陳悅一而再,再而三地勸他們別添亂,四個老人才不打電話,要不然,幾個人輪流打電話詢問情況,搞得陳悅焦頭爛額。
陳悅說:“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爺爺奶奶說,小時候孫子就在他們身邊生活,他們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喝什麼,我不耐煩,胃不好,還說什麼吃、喝的事,外公外婆說,考大學前,孫子一直住在他們家,他們知道他的生活規矩和習慣,他們照顧會很好,四個老人都退休了,好像有什麼事做了,都激動得很,其實他們自己的身體也不怎麼樣,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少給我們添麻煩纔好。”
洪霞勸她:“你也不要着急,他們也是緊張,當下安慰好兒子才重要。”
陳悅:“臭兒子這下老實得很,已經跟我說過好幾次對不起,說讓老爸、老媽操心,很不應該。”
小王說:“他很懂事呀。”
陳悅說:“平時是挺懂事的,就是不太聽話,講過很多次,少吃油炸的,少喝碳酸飲料,就是不聽,這下慘了。”
洪霞繼續勸:“人吃五穀糧,哪有不生病的?要不然醫院早該關門啦。”
陳悅苦笑:“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學生沒什麼可報銷的。”
小王也勸她:“這時候還談什麼錢吶,先治病要緊。”
洪霞說:“這話不要和兒子說,要不然他會更加難受。”
陳悅:“是他自己說的,我們也是和你兩人一樣,勸他呢。”接着她又說:“四位老人每家都拿出一萬來了,但總覺得把這些錢送到醫院去,有點不值當。”
兩位同事笑了:“不是孩子病了嗎?”
陳悅苦笑:“這個教訓交的學費太貴了些。”
學校領導聽說陳悅孩子的生病的事,也放寬政策,同意她每天只要把課和作業完成好,不影響學生學習進度,就可以去醫院照顧孩子,陳悅聽後也很感動。
兩天後,陳悅的兒子終於住進醫院,然後就立即手術,聽她講,那種刀是從鼻子進去的,在手術室呆了三個多小時,他兒子被護士推出來,身上連着很多管子,把兩口子嚇得不輕。護士見多不怪,還和他們說:“沒什麼,只要等麻醉醒了,和他連續說說話,再用藥棉蘸水擦擦嘴脣就行,別的什麼都不要管,有管牀醫生和護士負責。”
看着兒子消瘦的面孔,陳悅心疼的不行,她老公,很冷靜,看兒子牀頭的儀器,血壓、心跳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數據等,還讓陳悅也觀察它們的變化,滴水的管子他一會兒還幫着調一調快慢。
第一個晚上,老爸陪兒子,陳悅也到很晚才走,臨走還一步三回頭,她老公說了半天請她放心,陳悅才往家走。
嶽晨要一個半個月後才能進流食,所以他們也沒什麼事可做,在醫院就陪陪兒子說說話,這當中,親朋好友都來看望過,洪霞也去看了看,上一次還是他上初中的時候,洪霞看到嶽晨說,要是走在大街上再也認不出來,變化真得很大,姑娘大了十八變,小夥子大了變化也不小,洪霞這樣調侃嶽晨,他只有紅着臉笑,嘴上說着謝謝,還坐起來讓座。
前後一個月的時間,陳悅的兒子從醫院到回家,接着去上學,忙的大人們不可開交,他小子好了,一切又重新回到原來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