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芬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家裡多了很多鞋子,只見老公陪着笑臉,說:“你猜誰來了?小瑞,舅媽回來了。”玉芬老公的姐姐全家來玩,元旦三天準備住他們家,玉芬有點不高興了,之前趙明和她商量,她可沒同意,趙明也是照顧爸媽,怕姐姐家三人來打擾父母,就把從外地來的姐姐一家接到自己家,一下子,家裡住着七個人,上廁所都得等。
姐姐的架子可大啦,怎麼還不見人?原來在屋裡忙着鋪被子呢,一看到玉芬,表情就看出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明明知道我們要來,故意躲着吶?
所以嘴上客氣,心裡不快,就說:“玩累了吧,歇歇,我來忙。”玉芬低着頭,悶悶地說:“難得同學聚會,趙明沒幫我說說呀。”
趙明一聽不對勁,連忙說:“快去洗洗,我來鋪牀。”姐姐一聽,弟弟要護着老婆,想想也難得來,就忍住不出聲。
趙明陪着笑臉和玉芬說:“他們難得來,你熱情些。”玉芬白了他一眼,這一家子人,輪流來她家,還真是我照顧得好啊?真想給點臉色。
想想還是忍住算了,以前關係都不錯,這房子是四室兩廳,老公公出了一半的錢買的,有時候,老公轉着彎子表達這種意思,玉芬不出聲也就算了,畢竟,他們付出的也多,爲兩個孩子,她就受點氣吧。
姐姐這一家,有點說不上,姐夫是做生意的,姐姐是家庭婦女,兒子初中上私立學校,這次過來主要是想看看老兩口,到他們家就是睡個覺。
姐姐隨着姐夫的生意越做越大,從心底不踏實到完全踏實,一開始誠惶誠恐,擔心生意場上的妖精把老公迷了去,現在反而不擔心,該發生的終歸要發生,靠擔心什麼也解決不了。
生意做大以後,姐夫怕姐姐寂寞,就給她一個門面,美容方面的,反正平時女人都要做美容,姐姐搞個門面,僱幾個小妹,呵呵,她現在也是老闆,很充實。
美容這行,見到的形形色色女人可多啦,玉芬從姐姐那兒聽到不少。有的特有派,買的都是高檔商品,有的看上去不咋樣,出手也很大方,那種**、小三什麼的花錢特大方,花別人錢都不曉得心疼。具體到某個女人時,姐姐韶叨的要命,把人家平時穿的、吃的、用的,都要說出來。
玉芬有時就會感嘆,人的命真是有好壞之分,有的女人不費吹灰之力,一路順順當當,什麼都有;而有的拼死拼活,才勉勉強強保持溫飽。貧富差距越拉越大,喊着和諧,其實就是因爲不和諧的因素太多。
玉芬和姐姐表面上還是很和諧的,姐姐就這麼個弟弟,從小就寵得要命,姐姐對弟弟的好,對弟妹其實挺好的,就是玉芬嫌他們家人有點煩,還有點自命清高,有意無意的吐露出些什麼農村不好的意思,玉芬有時想,可能是她多疑。
玉芬的三天假過得很不愉快,那個外甥太攪人。
那個孩子的學校都是住宿生,有的家庭富裕,根本就是去玩玩,那裡把學習放在心上,有的家長素質差,就和孩子說:“混個初中文憑足夠啦,老爸還是小學文憑,不是照樣發財?”那樣的家庭出來的孩子在學校,成天想着怎麼玩,老師也不敢管,外甥得意地說:“他們把班上一個特刻苦的學生拉下水後,天天纏着他們鬥地主,後來那個好學生,不僅不要學習還說運氣好的話,賭一次成功的話,一輩子不用擔心吃飯穿衣。”這些話表弟說給表哥、表姐聽,姐姐嚇得轉身告訴玉芬,哥哥傻傻的笑,玉芬真怕那小子改變了自己兒子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只盼着姐姐一家快點回去。
玉芬擔心自己的龍鳳胎兒女學壞,外甥來一次,她要糾正好幾天,才能把兒子的心收回來,女兒還能夠辨清是非,小男孩子興頭頭地什麼都想試,人生經不起折騰,那還有試的機會?
好在有個女兒及時彙報軍情,等三天假一過,玉芬就開始給兩個孩子洗腦。
她說:“我們家是工薪階層,沒什麼錢供你們上私立學校,爲了讓你們吃得好、穿得好、能夠有家教,媽媽在外打工,你們也知道,爸爸的單位沒有以前好,將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要我們照看,壓力很大,你們好好的讀書、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踏踏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不要學的人家好高騖遠,急於求成,天下從沒有掉餡餅的事。”
女兒摟着媽媽說:“我們只是聽聽,壓根沒往心裡去,是他自己自說自話,我們只當是耳旁風。”
兒子憨憨地說:“他可能是吹的,我也只是陪着他笑笑,我比他大,還不比他懂得多,一看他就是自我感覺太好,認爲我們家沒有他家錢多。”
玉芬朝老公眨眨眼,自豪地說:“瞧瞧我教育的兩個孩子,人中龍鳳呀,這麼懂事,這麼乖巧,這麼理解大人意,真不愧是我楊玉芬的好孩子!”
玉芬老公趙明說:“嘖嘖……好人全給我碰到啦,我運氣這麼好呀?!”
玉芬說:“是我名字取得好,將一塊玉分成兩份,等到兩塊好玉!”
趙明說:“那還是我名字取得好,明是將日月分開。”
“哈哈哈哈……。都好!都很好!大家好,纔是真的好!”一家四口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