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秋收這番扮幽怨的模樣,蕭正連正眼都懶得給她一個。
有些女人的幽怨,那是真幽怨。
還有些女人,比如秋收,她簡直比男人還要可怕。蕭正的憐憫心可沒到氾濫的地步。自是不會被她忽悠。
見蕭正這般模樣,秋收卻是促狹地笑了笑,抿脣道:“蕭老闆,你是覺得有第三者在,不太方便流露真實情感嗎?”
看看。這就是秋收,狡猾而刁鑽。
蕭正翻了個白眼,端起酒杯道:“秋老闆,走一個。”
秋收欣然接受,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美酒。
這頓飯吃的還算和諧。除了兩個女人一開始的爭鋒相對,之後倒是和平共處了。
當然,主要還是有蕭正居中穿針引線。
用過晚餐,蕭正陪秋收來到客廳喝茶。索菲亞便不再參與進來。爲二人提供一些私人空間。
“真是個賢惠的女人。”秋收掃了一眼進出廚房的索菲亞,眯眼說道。“蕭老闆,你真有眼光。”
這已經是秋收第二次誇獎蕭正了。
蕭正抿了一口茶,顏色平緩道:“秋老闆已經放棄了?”
秋收聞言,倒也沒含糊其辭。頗爲深沉的把弄着茶杯,淡然說道:“有蕭老闆在,我就算想做些什麼,似乎也不太可能。”
蕭正當然不相信秋收是因爲自己而放棄攻擊索菲亞。以她的手腕和資本,就算蕭正全力以赴,也未必能頂住秋收的狂風暴雨。更何況,這裡還是紐約,蕭正屬於客場作戰。
“我替索菲亞感謝你。”蕭正把姿態放的很低。
事實上,這本就是秋收一手策劃的行動。而且毫無道理,蠻不講理。此番,秋收主動放棄。蕭正本該鬆一口氣,甚至有些惡意的腹誹,她是被自己震住了。
但那是年少輕狂的蕭正纔會有的心思。不是現在的他。
真正的睿智,不是去計較那一時的對與錯。而是大局。
道義?信用?品德?
那只是統治者用來維穩社會的工具。真正地強者,從來只在乎叢林法則,相信物競天擇的真諦。而不是靠所謂的品德與道義來約束自己。
所以蕭正不會認爲秋收的放棄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他代替索菲亞說了一聲感謝。
儘管這一聲感謝,索菲亞未必想說。秋收也未必想聽。
“蕭老闆真是大度。”秋收放下茶杯,絕美的容顏上掠過一抹意味深長。“不知道等將來有一天,我殺光了葉公館所有人之後,你是否還會像今天這樣寬容。”
蕭正聞言,顏色猛然一冷。聲線低沉道:“秋老闆,你又何必試圖激怒我?”
“不可以嗎?”秋收微微俯身,直勾勾地盯着蕭正道。“就在剛纔,你也激怒了我。”
剛纔?那是何時?
蕭正表情有些微妙,卻不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這或許就是秋收與其他女子不同的地方。她不會將弱點展露給蕭正。她也不需要任何的憐憫與同情。
因爲她有足夠的實力去達成心願。就算做不到,也要玉石俱焚。
這就是秋收。狡猾而強勢。蠻不講理,渾身帶刺。
“夜深了。”秋收緩緩起身,面無表情道。“不打擾蕭老闆了。”
說罷,徑直朝門外走去。
“我送你。”蕭正緊跟着起身,欲要送秋收出門。
“蕭老闆就不擔心我在調虎離山。等你出門後,派人殺了索菲亞小姐嗎?”秋收頭也不回的說道。“春生夏長或許不是蕭老闆的對手。但別墅內的那羣保鏢,對根本攔不住他們。”
蕭正聞言,前行的腳步戛然而止。臉上掛着一抹苦澀的笑容。薄脣微張道:“秋老闆慢走,我就不遠送了。”
秋收一聲冷笑,徐步離開。
目送秋收乘車離開,耳畔卻緩緩響起索菲亞意味深長的感慨:“這個女人,真是厲害。”
“她的確很厲害。”蕭正點點頭,卻是有些輕鬆道。“但不管如何,你這件事算是和平解決了。”
“和平解決?”索菲亞輕輕搖頭,抿脣道。“我知道,你昨晚的談判很危險,甚至隨時會搭上性命。”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蕭正笑了笑,聳肩道:“我不是好好的嗎?”
“上帝不會永遠眷顧你。”索菲亞皺眉道。“一百次危險,你只要倒黴一次,就完了。”
“那我就只冒九十九次險。”蕭正輕輕拍了拍索菲亞的肩膀。
索菲亞心中感動蕭正的付出,內心深處卻是微微有些無力感。
她知道,現在的蕭正已經強大到自己很難幫上大忙了。甚至,她反而需要蕭正的幫助。比如這一次,若沒有蕭正出面協調。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和無敵的趙家死磕到底。其結果,一定是她節節敗退。將父親的基業毀於一旦。
不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她很明白趙家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連華爾街頂級大鱷甘多夫與賈斯汀也敬畏有加的存在。區區一個索菲亞,又哪裡敢與之抗衡?
蕭正在客廳消遣了一會,便回房洗漱了。這幾天他雖說沒幹什麼大事兒,可幾經折騰下來,也頗爲疲憊。
一覺睡到天亮,蕭正吃過早餐便以新奧副總的名義前往紐約辦事處視察。基於魅影系列品牌的不斷加固,新奧早已經在全球各地設立辦事處。有些業務能力強悍的國度,甚至組建了分公司。可以說,目前的新奧絕對稱得上一流跨國集團。漸漸進入了世界級資本家的視野。
在辦事處領導的熱情陪同下,蕭正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吃過午餐。本來還在琢磨下午是來個午休,還是發一下官威,給領導們開個臨時會議。傳遞一下自己海外部一把手的旨意。
可剛剛走出酒店,蕭正就接到一通電話。
是老林打來的。
蕭正微微一笑,接通電話道:“你可是很少在我出國的時候主動打電話。”言語中略帶調侃意味。
“收拾一下回來吧。”電話那邊傳來老林還算平靜的聲音。
“嗯?”蕭正心頭一突。滿腦子都是跟孩子有關的噩耗。瞬間汗如雨下,結巴道。“怎——怎麼了?”
“和我無關,但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