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出的惡氣出了。
立威的效果也達到了。
甭管這所謂的立威效果能延續多久,至少除了極少數知情者之外,自己在明面上,又多了一個‘後臺’。
但蕭正很清楚,這個後臺之所以在這個時刻出面,一不是欣賞自己,二不是突發正義感。
而是蕭正還有價值。
“胡所長。今晚就麻煩您了。”蕭正緩緩起身,看也沒看宋思成一眼。“龍鳳樓被砸壞的東西,必須賠償。員工的醫藥費,一分錢也不能少。”
蕭正見好就收,沒再繼續刁難宋思成。這小子的老子是宋書記。堂堂政治局委員,真得罪狠了。對自己百害無一利。
蕭正可沒自大到以爲自己能力撼副國級大佬。而恰恰相反,每一次他把手伸進政界,都會消耗掉他拿命換來的資源。還把葉公館爲老林準備的嫁妝給敗光了。
這一次,一樣。
蕭正看似風光無限,連副國級大佬也掰不過他。可實際上,莫說讓他對抗宋書記。就算是此刻站在他旁邊不怎麼起眼的田局。若非逼不得已,他也決計不願得罪。
下次田局來龍鳳樓,他照樣會露出春天般的笑容。熱情無比的招待對方。
瞧見蕭正的態度,宋思成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賠錢而已,沒毛病。只要別再折騰自己,能趕上明早家裡的早餐,比什麼都好。
這一趟他算是栽了。而且栽得徹徹底底。公安系統整不了他。警衛局玩不過他。連父親也半道撤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蕭正的對手。再修煉十年也不行。
而至於部隊打了電話爲什麼沒人來。折騰了半夜,漸漸恢復理智的宋思成明白,除了礙於龍組的威嚴,還因爲蕭正本就是軍方推崇的人物。搬石頭砸自己腳?軍部那些頭頭腦腦,誰是腦子進水的蠢貨?
光是一個戰鬥英雄的稱號,就足以成爲蕭正的護身符。再加上龍組加持,可以說,現如今蕭正在部隊的威望。比起當初的郭振東只高不低。
所長留下繼續審訊。
俞飛和田局一左一右,親送蕭正離開派出所。
在院子門口,蕭正主動與田局握手,滿臉歉意道:“今晚把田局折騰得夠嗆。改天來龍鳳樓,我肯定陪您不醉不歸。”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卻是讓田局頗有些頭暈目眩的錯覺。
你小子都混到這份上了,還有必要和我一個市局一把手套交情嗎?
心中卻是萬分感慨。同樣是三十啷噹歲,宋思成那點手腕城府,較之蕭正差了一條銀河系。你甭管人家是真情還是假意,總過好你那張撲克臉吧?
更何況,以蕭正現如今的人脈能量,真的在乎與自己一個排名靠後的副市長套近乎嗎?除了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基本理念之外,重頭卻是給金部長面子吧?
無怪金部長如此看重這個年輕人。真他媽是個人物啊。連自己這麼個剛拉了偏架的人也一視同仁,毫不冷落。他不成大事,誰成?
目送滿臉欣慰的田局離開,蕭正徑直鑽進了俞飛的轎車。卻沒坐在後排,而是選擇了副駕。
剛上車,蕭正就丟給俞飛一根菸。道:“要麻煩俞廳送我回家了。”
俞飛基本還沒從剛剛的震撼中脫離出來,見蕭正這麼說,忙不迭苦笑道:“蕭老闆您言重了。能把您請上車,可是我的無上光榮。”
還真是這麼個理。
就在剛剛,田局也有意送蕭正回家。卻被蕭正委婉拒絕,而是把這個親近的機會留給自己。
要知道,自己距離田局可是差了足足兩個檔次啊。這面子得多大?
而且,田局剛剛也只是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讓自己安全送蕭老闆回家。
沒有嫉妒,沒有不快。更多的,是一種帶有暗示性的肢體接觸。
俞飛甚至相信,經此一役,金部長手裡,或許又多了一張牌。而在系統裡,自己也多了一個能直接提拔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一切,全憑蕭正操作得當。
點上煙,俞飛搖開車窗,表情振奮的說道:“蕭老闆,您今晚這威風可是出大了啊。”
“什麼威風不威風的。”蕭正苦笑道。“宋書記這樑子算是結下了。以後能討到好?”
俞飛聞言卻是輕輕搖頭道:“這次本來就是宋思成有錯在先,蕭老闆只是常規行動而已。”
心中卻道:這次動了宋書記兒子也沒事,以後宋書記想動您蕭老闆,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一路駛向蕭正居住的別墅。還在半途,蕭正就接到一個越洋電話。不由揮手打斷了正在閒聊的俞飛。
後者見狀,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心中卻是異常激動。
這種時刻的私人電話,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聽的。蕭正沒避諱自己,顯然是把自己當自己人看待。
否則,下車接電話那太正常不過了!
金部長就不止一次避開自己接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蕭正便面露微笑,溫和道:“親王殿下,這次多虧你出手相助。要不然,我這麻煩可就惹大了。”
來電者不是別人,正是凌籟內親王!
不久之後的新一代女皇!
聽得蕭正的感謝話語,電話那邊的凌籟內親王柔聲說道:“蕭先生您謙虛了。就算沒有我,您也能輕鬆化解。我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算不得什麼。”
與凌籟內親王之間的友誼,蕭正也不願多談。說多了,反而生分。他只是略一停頓,繼而說道:“宮裡的事兒處理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凌籟內親王溫婉一笑,略有些活潑道。“要不然,我可請不動你們的大領導。”
沒有足夠的話語權,凌籟內親王當然不可能通過外交部搭線大領導。很顯然,凌籟內親王已經全面接管皇宮。只等舉行儀式,正式登基了。
這對蕭正而言,是個天大的好事。對華夏與東京的某些歷史遺留問題,也將是突破性的一步。
基本屬於雙贏。
夜深了。
東京與燕京就一個小時的時差,而且是比燕京快一個小時。蕭正與凌籟內親王敘了敘舊,便面帶微笑的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