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信息的不斷傳遞,葉世官臉上的表情也愈發澎湃起來。就連那雙平穩從容的眼眸,也閃現出明亮的光芒。
“老闆,您真是神機妙算,趙青雲果然在最後時刻反了趙家。”阿四站在書桌前,眼神火熱的說道。“如今的趙家,已經徹底成了光桿司令,再沒可用之人。”
“還不夠。”葉世官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幫退休的老傢伙在關鍵時刻還能發揮餘熱。”
阿四目光一閃,詫異問道:“您的意思是,,”
“趙青雲不是挾持了這羣老傢伙的家人嗎,”葉世官低聲問道。
“嗯。他希望以此來脅迫那幫趙家元老。”阿四重重點頭,隱約猜出了葉世官作何打算。
“那我們就幫他一把。”葉世官掐滅了手中的菸蒂,沉聲說道。“全殺了。”
阿四身軀一顫,不可思議的問道:“全殺了,”
“這樣,趙家纔算真正的光桿司令。”葉世官沉聲說道。
阿四點點頭,一臉謹慎的說道:“而且,我們籌備多時的計劃,也可以於今晚展開,一舉打垮趙家。”
這一次,葉世官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他慢悠悠的點了一根菸,目光沉凝的說道:“行動。”
“是。”阿四肅然起敬的站直了腰板,撥通了臨時設定的09號快捷鍵,語氣沉穩的發號施令:“行動。”
完成了所有指令,阿四一臉振奮的望向葉世官,微笑道:“老闆,我們接下來坐在家裡等好消息就可以了。“
“等,”葉世官輕輕搖頭,緩緩說道:“趙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若不去看看,豈非少了一份關心,”
“您的意思是,,”阿四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好奇問道。“去趙家,”
“嗯。”葉世官微微一笑,神色從容的說道。“我已經許久沒和老朋友打招呼了。”
“葉哥,我也去。”
咯吱。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黑熊一臉倔強的說道。
“你,”葉世官微微起身,臉色平靜的問道。“你去做什麼,”
現如今大局已定,葉世官無需再利用黑熊在蕭正心中的特殊地位。所以黑熊去不去,從一開始就不是葉世官所考慮的問題。
“葉哥馬上就要成爲明珠當之無愧的霸主了。做兄弟的,又怎麼能不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黑熊面無表情的說道。
事實上,這原本是黑熊一直留在葉世官身邊的重要原因。幫兄弟達成理想,完成夢想。可現在,當葉世官即將完成這一偉大的歷史性時刻,黑熊卻沒有絲毫的開心。相反,他的心卻沉甸甸的,異常難受。
葉世官目光平靜的凝視着黑熊,然後緩緩繞出書桌,輕輕拍了拍這個始終效忠於自己的好兄弟。柔聲說道:“這次去趙家,我也許會和蕭正生死相見。”
“他是你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黑熊臉色堅定的說道。
“不要騙葉哥。”葉世官莞爾笑道。“你是什麼爲人,葉哥比誰都清楚。別去了,那種場合不適合你。”
“要去。”黑熊咬牙道。“不管有什麼仇怨,始終要有個了結。”
葉世官聞言,終是沒有拒絕黑熊的請求,輕輕點頭:“去吧。”
面對蕭正致命的嘲諷,趙青雲的臉龐極爲扭曲,眼神中寫滿了怨毒之色。是的。他恨蕭正,恨他壞了自己的好事。
如果不是他,趙家從今晚起將不復存在。
可偏偏,蕭正壞了所有好事,也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趙青雲恨透了蕭正。
“你以爲我輸了,趙家就安全了,”趙青雲反脣相譏,寒聲說道。“你以爲趙家的威脅,僅僅存在於內部,”
“你太天真了。”
“趙家真正的敵人,從來都是葉世官。一個你曾經最好的兄弟。”
趙青雲咬牙說道:“沒錯,我的確輸給你了。李慕白和陳沖也死了。但如果你以爲解決了我們,趙家就萬事大吉了,那你未免太愚蠢了。”
蕭正聞言,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向趙青雲,輕輕搖頭道:“這就是一敗塗地之後的掙扎嗎,你真可悲。”
蕭正把趙青雲評價李慕白的話語全封不動的送給了趙青雲。臉上掛着淡漠的譏諷之色,十分輕蔑。
“老大。別和他廢話了。”猴子灌了一杯烈酒,咧嘴笑道。“讓我一槍幹掉他吧。”
對於猴子的提議,蕭正不置可否,只是把頭轉向了沈曼君,微笑道:“他是你們趙家的人,怎麼處置交給你了。”
沈曼君聞言,臉色微微變得難看起來。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趙青雲的臉上,沉聲道:“我真沒想過你纔是趙家四子中最心狠手辣的叛徒。”
趙青雲冷哼一聲:“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不用在這惺惺作態。”
沈曼君怒道:“你就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我只恨殺得不夠多。”趙青雲咆哮道。“我只恨沒殺光你們趙家人。”
沈曼君怒火中燒,拔起猴子的手槍就要打爆趙青雲的腦袋。可槍口瞄準趙青雲,她卻怎麼也扣不下扳機。
殺一個曾對自己無比照顧的男人,對沈曼君來說實在太難了。哪怕這個曾經的四哥已經變了。變得猙獰不堪,變得冷血無情。可沈曼君依舊下不了手。
“滾。”沈曼君瞪着趙青雲咆哮道。“滾出去。永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趙青雲臉色發青,終於沒有繼續和沈曼君犟嘴,緩緩從趙四爺的沙發椅上站起來,理了理凌亂的衣領,一言不發的朝門外走去。
對於沈曼君這個決定,蕭正沒有反對。事實上,他的目的本就只是保護沈曼君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他不在乎,也無所謂。而且,經此一役的趙青雲恐怕再無在明珠立足之地。
然而。
就在趙青雲剛走到大廳門口之時,一把明顯加了消音器的槍聲驟然響起。立刻引起了客廳內衆人的警惕之心。
砰。
槍聲響起,趙青雲硬邦邦地倒在了地板上,連一句遺言也沒留下,便躺在了血泊之中。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