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薛剛一腳踢上審訊室的厚重鐵門,雙手抄兜,倚門而站。視線淡漠的落在了坐在審訊桌對面的蕭正臉上,眼中滿是冰寒之色。
審訊室內除了站在門邊的薛剛和坐在審訊桌邊的蕭正,還有三名體型魁梧的精壯青年坐在蕭正對面,三人均眼神犀利的凝視着蕭正。渾身散發出濃濃的壓迫感。明顯來者不善。
這是一間氣氛極爲陰森的審訊室,全屋大部分建築都由金屬打造,整體瀰漫着陰寒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若非蕭正身經百戰,也經歷過不少類似的環境,只怕剛一進來,就會被這裡的氣氛所影響,從而被坐在對面的三個精壯軍人所震懾。
很明顯,這也是薛剛希望達到的效果。但很可惜,蕭正要讓他失望了。
“如果你們是想審訊我的話,現在就開始吧。”蕭正十分輕鬆的點了一根菸,面帶微笑道。“我趕時間。”
“趕時間?”其中一名軍人眼神閃爍,恥笑道。“如果不出意外,你會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
“哦?”蕭正眉頭一挑,打趣道。“警備區什麼時候成了慈善中心了?你確定要讓我留在這裡?我平時的日常開銷可不少啊。”
“如果一頓兩個饅頭不能滿足你,也許你就要餓肚子了。”那名主動與蕭正搭話的年輕軍人慢悠悠的說道。看情況,他是一個口才極佳的軍人。恐怕也是薛剛專程找來對付自己的。
只是,讓蕭正覺得奇怪的是,以薛剛的手段,他又何必如此麻煩來審訊自己呢?直接上刑,甚至嚴刑逼供不是更好?難不成,薛剛還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阿正哥偷偷瞄了一眼口袋裡的煙盒——裡面還剩下八根,剋制一點,應該能熬過今晚。
“吃素也可以,最近每頓大魚大肉,腸胃有點吃不消了。”蕭正淡然一笑,抽了一口煙,斜睨薛剛道。“薛家大少爺,你還是自己來吧。我怕他們熬上一個晚上,也未必能達到你滿意的效果。”
薛剛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異色,踱步走上前來,坐在一把椅子上說道:“你知道襲擊軍人是什麼罪嗎?”
“在對方沒有亮明身份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太重。”蕭正打趣道。“反過來,你知道在職軍人調戲良家婦女,是什麼罪嗎?”
“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誰能證明他們調戲婦女?”薛剛淡淡道。
“我能證明。”蕭正說道。
“如果你開不了口,打算用什麼證明?”薛剛話鋒一轉,口吻變得陰寒無比。
這已經是直面威脅了。蕭正不傻,不可能聽不出來。但面對薛剛不懷好意的質問,他非但沒有面露異色,反而漫不經心的說道:“嘴巴長在我的臉上,我不論是想吃飯,喝水,抽菸,還是說話,都是我的自由。沒人可以阻止。你也不行。”
“你確定?”薛剛微微眯起眸子,臉上寒意襲人。
“我確定。”蕭正臉上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彷彿天真無邪的純粹少年,毫無心機。
薛剛沉默了。
一雙彷彿毒蛇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蕭正,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細細端詳了蕭正幾遍,這才續了一根菸,面色從容的說道:“蕭正。我知道你很厲害。在燕京軍區的時候,你就已經很出名了。但我想告訴你,這裡是明珠。你坐的地方,是明珠警備區的審訊室。在這裡,我想把你怎麼樣,沒人能管,也沒人敢管。”
蕭正淡然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最大的讓步,是接受你的一頓毒打。而且我不打算進醫院,也沒做好缺胳膊少腿的思想準備。”
“很抱歉。你的容忍度太低了。”薛剛冷笑道。“今晚你進來了,我就沒打算讓你出去。”
“打算用什麼理由?”蕭正笑的愈發燦爛,眼中卻有不易察覺的殺意閃過。“打你弟弟應該還不夠吧?”
“明面上,你毆打我的弟弟,襲擊軍人,私底下,你廢了我的兄弟。”薛剛不疾不徐的說道。“還打算從警備區逃出去。我們逼於無奈,只能把你槍殺。”
“原來你是那孫子的兄弟。我說怎麼渾身上下都洋溢着欠收拾的氣質。”蕭正緩緩坐直了身子,目中閃爍着挑釁的目光,反問道。“你確定要把我往絕路上逼?”
“如果你今晚不是和張嵐在一起,我或許會大發慈悲,能留你一條命。”薛剛眼神毒辣的說道。“坦白說,你渾身上下都洋溢着讓人極不舒服的特質。”
“連對前妻的佔有慾都這麼強烈。你還真是一個心理不太健全的男人。我很爲張嵐脫離你而開心。“蕭正抽了一口煙,慢悠悠的說道。
“多說無益。”薛剛滿面冷漠的說道。“你是打算自己出去,還是我把你趕出去?”
“門外就有槍手等着我?”蕭正滿臉輕鬆的問道。
“他的槍法很準,一槍就能結束你的生命,不會太痛苦。”薛剛平靜的說道。“除非你想在死之前多吃點苦頭。”
蕭正笑眯眯的問道:“如果我想吃點苦頭呢?”
“他們三個是警備區最能打的搏擊高手,如果你願意,他們可以陪你玩玩。”薛剛指了指坐在蕭正對面的三個年輕軍官。
不需要薛剛提醒,他就看得出這三人是搏擊高手。不論從精氣神,還是健碩的體魄,或是那雙粗糙的手掌,都足以證明三人的不俗實力。
而在薛剛提出這個提議之後,這三人之中的一個,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臉色沉穩道:“聽說你在燕京軍區外號鐵王。我想知道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說罷,他勾了勾手指,用一種極爲不屑的眼神掃了蕭正一眼。彷彿在他的眼中,蕭正就像一隻螞蟻,任他宰割。
蕭正咧嘴笑了起來,緩緩起身道:“看來,你對我的骨頭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