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夜場裡,葉衝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裡面強烈的樂聲以及DJ的狂吼聲實在能把人心肝脾肺都震碎了。
葉衝眯眼掃了一下,對身後的吳曉潔道:“從現在開始,離我不要超過三米。”
吳曉潔也真夠聽話,馬上就挽住了他的胳膊。
葉衝低頭看了看,“我說是不要超過三米……”
“嗯嗯。”
尤其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這丫頭十幾歲就發育完熟,別的不說光是憑胸而論,她差不多就能跟果實老師有一拼了。
趙海洋跟幾個男人嘀咕了幾句,他們一起朝葉衝打量過來,隨後做了個手勢。
葉衝帶着吳曉潔跟他們穿過迷宮一般的走廊,不時能看到昏暗的角落裡那些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旁若無人的曖昧場景。
隨着不斷往裡深入,那些狂躁的音樂聲也越來越小,最後索性再也聽不到了。
他們來到一間包房門口,其中一個男人來到葉衝跟前,“把胳膊擡起來。”
葉衝也沒說什麼,乖乖擡起胳膊,任由對方搜身。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進去通報回來,衝着趙海洋道:“老闆讓你們進去。”
趙海洋回頭看了葉衝一眼,目光中充滿了複雜。
到了這時,吳曉潔頓感緊張,緊緊的抓住葉衝的胳膊,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無形中已經對這個男人依賴有加。
整個包廂很大,裡面有舞池、有卡拉OK唱機,還有獨立浴室、衛生間和休息室,長長的環形沙發中間坐定一箇中年男人,光頭、方臉、豹眼,中等身材,孔武有力,格子襯衫挽起袖子,左腕上滿天星的大金勞以及左臂上的雲龍刺青十分醒目,在他旁邊坐着一個穿校服的少女,留着四邊齊、戴着厚厚的眼鏡,只是神色木然,對葉衝的到來並沒有任何反應。
在他們周圍則是一些陌生的男女,男的樣貌不善,女的妖豔風騷,葉衝進來時他們照樣喝酒唱歌,甚至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葉衝一眼就認出那穿校服的少女正是童心,但對方卻始終沒有看過他一眼,他的心沉了下去,目光第二次落到那光頭男人身上時,已經多了幾絲血腥!
趙海洋沒敢直接過去,而是先跟一個保鏢嘀咕幾句,保鏢又來到那光頭男人跟前耳語幾句,光頭男這才擡起頭往這邊看了一眼,做了個“讓他們過來”的手勢。
葉衝看得明白,八成那個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當然惦記童心的狀況,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穩。
光頭男摸了摸光頭,目光落到葉衝身後的吳曉潔身上,對她勾了勾手指,又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吳曉潔緊緊抓着葉衝,害怕得不敢擡頭。
保鏢二話不說徑直過來,連拉帶扯的把她拖過去,狠狠按在男人身邊。
光頭男看了她一眼,一隻毛絨絨的大手按上女孩光滑的大腿,也不知說了句什麼,吳曉潔只是低着頭不敢看他,同時不住向葉衝投來求助的目光。
葉衝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拐角沙發上,端起桌上的酒杯就喝,就好像是來蹭酒喝的。
光頭男衝着保鏢使個眼色,兩個保鏢過來要帶走童心和吳曉潔。
童心木然起身就要跟他們那光頭男走,吳曉
潔卻叫了起來:“葉大哥,救我……”
葉衝剛一擡頭,一把槍頂住他的眉心。
吳曉潔驚得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一直在旁不敢吭聲的趙海洋見狀,一下跪在光頭男面前,“老闆,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人的……”
光頭男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摸了摸腦袋,一張嘴一口沙啞的菸酒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人盯上了?”
趙海洋滿頭冷汗,“老闆,都怪我不小心……”
“小夥子,做什麼事都可以不小心,但幹這行一次都不行,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一次不小心可能會有多少人陪着你掉腦袋。”
“老闆,以後我一定不會了。”
光頭男搖了搖頭,“沒有以後了。”
啊!
趙海洋猛地擡起頭來,就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胸口。
砰!
趙海洋背後飆出一條血線,吭也沒吭便應聲栽倒。
啊……
屋裡的那些女人見此情景,紛紛驚叫起來,一窩蜂的跑出了包廂。
童心神色木訥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吳曉潔蹲在地上望着趙海洋的屍體想哭卻哭不出來。
光頭男收起手槍,淡漠的說了聲,“把場子清理乾淨,把這兩個丫頭送到我的房間……”
他停頓一下,掃了葉衝一眼,“幹掉他!”
說完這些,他轉身就要出門,剛走到門口就覺得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後背,他驟然停住慢慢轉過頭來。
只見剛纔拿槍要殺葉衝的保鏢已經倒地不起,嘴裡還在冒着鮮血,屋子裡的其他人一個個呆若木雞,而葉衝竟已到了他身後。
剛纔那短短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說得清,如果說電影是一秒鐘24格的謊言,那麼剛纔一定是某個鏡頭被上帝刻意NG了。
葉衝從後面把臉伸過去,在光頭男耳邊柔聲道:“帥哥,我早就想見你了。”
光頭男也沒想到整個局勢會在一瞬間反轉,他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你最好放聰明點兒,這是我的地盤。”
“你千萬別嚇我,我這人膽子很小的。”他一邊說一邊把手伸進了光頭男腰間摸來摸去,隨後慢慢將那把槍抽了出來。
他一撥卡筍,彈匣掉在地上。
“最好叫你的人都出去,他們在這兒我很怕的。”
光頭男“哼”了一聲,“你……”
沒等他說下去,葉衝猛地掄起槍把,狠狠在他腦袋砸了幾下,砸一下就說一聲:“我說了,我這人膽小,你特麼是耳朵聾還是聽不懂!”
光頭男頓時皮開肉綻、頭破血流,腦袋上多了幾個大口子,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周圍那些人一陣緊張,紛紛抄起手邊的傢伙眼看就要湊過去。
“都給我滾出去!”光頭男一看對方玩真的,搞不好自己這條命真要交代,不得不下了命令。
見自己的手下都還呆在原地,他怒吼一聲,“你們是不是想看我死,滾蛋!”
那些人這才紛紛出了包廂,屋子裡就只剩下葉衝、光頭男、吳曉潔和兀自神智不清的童心。
葉衝一指沙發,“坐下來,聊聊吧。”
光頭男也夠強橫,被砸得頭破
血流都沒皺皺眉頭,只是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一屁股在沙發坐了下去。
葉衝想也沒想便把手槍放在了兩人面前的茶几上,隨手拿了兩個空杯子倒滿啤酒,“喝一杯酒,回答我的一個問題,公平合理吧?”
光頭男二話沒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葉衝一揚酒杯杯子便空了,“老兄怎麼稱呼?”
光頭男斜睨了一眼,知道自己今天碰到硬茬子了,別看他年紀輕輕、說話斯斯文文的樣子,下起手來不留絲毫餘地。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有先穩住對方,好伺機脫身,反正這是自己的地盤,就算這小子三頭六臂也沒活着出去的道理。
“好說,我拜的是關二哥、跑的是水旱碼頭、吃的是生米、賺的是無頭錢,赤風堂堂主魏滿堂,江湖上的朋友捧場都叫一聲‘魏三爺’。”
葉衝對海天的黑道沒什麼瞭解,但光是聽到對方的名頭字號就知道絕非等閒之輩,“原來是魏三爺,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魏滿堂還以爲他被自己的名號震住,“我跑江湖多年,得罪過不少人,也結交了很多朋友,承蒙兄弟們捧場纔有瞭如今的地位。我姓魏的雖不敢比梁山好漢,但也是仗義疏財的人,不管你是誰派來的,那人給了你多少好處,只好你肯放過我一馬,我給你三倍的價錢。我最喜歡結交英雄好漢,看得出兄弟來歷不凡,如今世道艱難,出來混無非都是爲了求財,如果你願意跟我,咱們以後大碗喝酒、大稱分金,女子、票子、房子、車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葉衝微微一笑:“說的不錯,我聽着都有點兒動心了。”
“這麼說你答應了?”
葉衝沒有回答又端起酒杯,兩人又喝了一杯後,他又問道:“你是喪屍浴鹽的莊家?”
“沒錯。”
“那批貨現在在什麼地方?”
魏滿堂緊緊盯着葉衝,意味深長的道:“兄弟,你可要想清楚,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爲好,我真要是告訴你會有很多人掉腦袋的,就算我不殺你,那些人也絕不會放過你。”
葉衝看着他的腦袋皺了皺眉:“你的血好像止住了啊。”
魏滿堂還沒明白他什麼意思,葉衝抓過一個空酒瓶“啪嚓”一下砸在他的光頭上,頓時鮮血長流。
葉衝又抓起一個酒瓶,又是“啪嚓”一下砸碎。
就這樣,他一臉打碎了七八個酒瓶,伸手再去抓時已經沒有空酒瓶了。
他這才坐下來,重新點上一支菸,靜靜的看着早已血肉模糊的魏滿堂。
魏滿堂滿臉是血,只能看到眼白,他用雙手抹了把臉,一豎大拇指,“兄弟,好樣兒的,夠狠!”
葉衝暗暗一驚,難怪這傢伙能在黑道吃得開,換成別人怕是早就跪地求饒了,可這傢伙居然輸人不輸勢,氣場絲毫不減。
“既然我的命在你手裡,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那批貨就在大清湖漁貨市場的3號冷庫裡。”
葉衝暗暗記下,“你個王八蛋心真夠狠的,居然讓學生幫你賣貨。”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用明刀子殺人,可那些黑心商人用暗刀子殺人,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條子一般不會懷疑到那些崽子身上,讓他們出貨才更穩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