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瀛人會不會趁你們不在的這個空檔對唐靜純下手?”李無悔心中突然有種隱隱的擔憂。
錢大智說:“應該不會吧,東瀛人不會大膽到酒店裡動手吧,何況還是在希爾頓酒店,國際六星級酒店。”
李無悔說:“爲穩妥起見,我覺得你們還是去兩個人在酒店門口當暗樁注意一下週圍的動靜,如果有萬一的話,也好及時出手,防範於未然總是沒有錯的。”
張風雲顯得很想不通的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像唐靜純這種國家安保局的高官,到龍城這樣的地方來,怎麼可能身邊沒有帶任何人?”
孫二狗說:“還爲什麼,她就仗着自己有點本事,狂妄自大唄,覺得導彈都打不死自己的那種人。”
張風雲還是覺得很疑惑:“既然如此,爲什麼神宮又會下令讓我們專門來人保護她呢?他們安保局裡有的是人才,爲什麼神宮不派安保局的人,非得讓我們來?”
錢大智說:“我看是她背後很有來頭的吧,不然哪裡輪得到神宮管她的死活,她雖然在我們這些地方上的人眼裡算個官員,但在神宮那些人眼裡,根本就是一個小癟三而已。”
李無悔說:“管別人怎麼樣,討論的都是閒話,大智你帶二狗和文虎去希爾頓的酒店外面繼續暗中注意動靜,我這邊和風雲以及三光去公安局解決聖魔者的事情。”
錢大智點頭,於是和孫二狗還有文虎出去。
李無悔也和張風雲等趕往龍城公安局。
一路上,張風雲雄心勃勃地問李無悔:“如果今天那個王士奇還囂張,咱們要不要出手教訓一下他?”
李無悔點頭:“這還用說,我現在不是犯人了,他已經無權對我怎麼樣了,要還像當初那樣猖狂,正好給我機會,怕只怕他沒有這個膽子,不敢在我面前囂張了。”
張風雲說:“這倒也是,想那王士奇本來寄希望於牛大風的身上,以爲牛大風能夠利用軍事法庭*,沒想到你竟然毫髮無傷地出來了,而且那個神秘出現在軍事法庭的人物,雖然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但是別人肯定不信,以爲是你的什麼大靠山。他們都一定會想,能在龍虎師的軍事法庭上親自和神兵委首長通話的人,那是一個什麼樣了不起的人?王士奇那樣的勢利小人,大概借他十個狗膽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吧?”
李無悔說:“不管他惹不惹我,但我都會找機會報當初的一箭之仇,我發過誓的,不倍數還他,我李無悔就再也不用像個男人一樣的活着了。”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龍城市公安局。
上了二樓,沿着長長的辦公走廊,找到了一塊貼有刑警隊長辦公室的牌子。
李無悔看了看那些出入的公安,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記得他李無悔曾經差點命喪這裡。
王士奇坐在椅子上,向後仰靠着,翹着二郎腿,還將腿翹到了桌子上,正在接電話,看臉上的那種曖昧笑容,可見是在和一個女人通話,語言上也相當的曖昧。
李無悔站到門口的時候聽見的第一句話:“好啊,等下晚上看誰收拾誰。”
“我現在就等不及了……行,那還是晚上吧,時間充足些……我可等你一個多月時間了……那你可得在上面,還得給我……”
王士奇打電話正出神,陷在那個狀態裡面,李無悔出現在門口了他還渾然不知。
不經意地回過目光,他看見了李無悔站在門口,開始還是覺得面熟,但沒有想起就是李無悔來,因爲他的腦子裡一邊還在和電話那端的女人說話,分了心。
只是邊打電話邊跟門口站着的李無悔點頭笑着打了個招呼。
李無悔和張風雲三人便進了辦公室,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王士奇只當是一般的熟人來找自己辦事的,所以也並沒有多大理睬,仍舊在曖昧地通着電話。
李無悔暗自冷笑了聲,假裝玩着手機,其實開了視頻錄像功能,將王士奇的每一個動作表情和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的給錄了下來。
王士奇全然不知,還一邊和那女的通着電話,一邊偶爾照顧李無悔他們的感受回頭友好的笑一下,意思是不好意思,包容下,理解下,耐心等一下。
反正是來找他辦事的,他讓人怎麼等就怎麼等,因爲看着面熟,所以還會給個笑容,要是不面熟的話,他連打招呼的笑容都不會給。
他雖然看見李無悔拿着電話,但以爲李無悔是在拿着玩,沒有想到李無悔是在拍攝他。
李無悔將電話拿在自己的面前,僞裝掩飾得很好。
最關鍵的問題是,王士奇沒有想到那個層面上去,在龍城這地方,他雖然算不上皇帝,但也算是一個部門的諸侯,與各級政府官員之間也有着或多或少的關係,他從來都相信自己在這個地方會很安全,沒人敢對自己怎麼樣。
誰敢吃了熊心豹子膽,在他的辦公室裡動手腳?
好不容易,王士奇才以一句還有人在辦公室等着辦事,晚上見,掛斷了電話。
王士奇將目光回到了李無悔張風雲和常三光的臉上,還是沒有把這幾張臉輸入自己的記憶好好的搜索,只是隨口問得一句:“你們有什麼事嗎?”
李無悔保存好手機視頻,諷刺地笑了下問:“怎麼,王大隊長,不記得我了嗎?”
王士奇陡聽得這話,皺了皺眉,然後仔細一想,臉上那本來柔和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臉上了,他還當是某個認識的熟人呢,竟然是冤家對頭!
王士奇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些忐忑起來,曾經在這裡,他仗着李無悔是犯人,濫用權力收拾李無悔,要不是唐靜純的出現,應該早把李無悔給打死了。
後來李無悔被送回戰神,結果和牛大風一場較量,竟然安全的活出軍事法庭,王士奇聽說了整個關於軍事法庭上發生的過程,開始後悔不該惹了李無悔,擔心李無悔有那麼一天會找自己秋後算賬。
但他絕對沒想到,李無悔會來得這麼快!
“是李兄弟,貴客啊!”王士奇馬上堆起一臉的笑容,邊從衣兜裡掏出煙盒,從裡面抽出煙恭敬地遞上說:“來,抽支菸吧。”
“你們的辦公室裡允許抽菸嗎?”李無悔沒有接煙,而是故意這樣用教訓的口吻問。
王士奇像面對領導一樣的陪着笑臉:“雖然規矩是不準抽,但規矩也是人定的,看對什麼人,李兄弟遠來是客,請抽支菸無傷大雅的吧。”
王士奇邊說着的時候腦子裡就在計劃着該怎麼樣對李無悔解釋當初的事情,以推脫責任。
李無悔伸手接過了他的煙,諷刺地一笑問:“真的嗎?你當我是客?”
王士奇的心中一顫,仍然陪着笑臉說:“當然了,其實呢上次的事情,完全是誤會,……”
王士奇邊給張風雲和常三光遞煙,邊想着後面的解釋。
但張風雲和常三光卻並沒有接煙。
“是嗎?什麼誤會,我倒想聽聽。”李無悔將接過的那支菸給掐斷了,然後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
王士奇說:“本來我和李兄弟你遠無怨近無仇的,但是上次對你那麼過分,那樣整你,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你應該也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被逼着乾的。牛大風是中情局行動處的處長,而他舅舅張光亮還是咱們的龍城市長,連我們局長都得聽他的話,就更不用說我了,爲了保全自己的飯碗,所以不得已而爲之,在這裡我先誠懇的給李兄弟你道歉了,很慶幸你能把牛大風那個王八蛋給鬥贏。”
李無悔對於王士奇的見風使舵並不買賬,而是用話牴觸他問:“那後來我兄弟到龍城來辦事,你又抓他想整死他,也是被逼的?”
王士奇回答得很肯定的說:“是啊,牛大風發了命令,不管是戰神的人還是哪裡的人,只要來龍城爲李兄弟你出頭,都往死了整。說我整得死你們,我就能活,整不死你們,我下半輩子也就基本上沒有指望了,所以……我承認自己是個膽小怕事很沒用的人,怕牛大風的威脅。所以,今天在這裡,我得對李兄弟你解釋下,希望李兄弟能大人大量,不跟我這樣的人計較。”
爲了不讓李無悔好意思對他出手,王士奇儘量的低聲下氣。
他一直以爲,李無悔就是專程來這裡找他報一箭之仇的,雖然於法律上來講,他李無悔完全沒有資格到他的刑警隊來囂張鬧事,就算是“戰神”特種部隊的師長林文山都沒有那個權力。
但是,混在官場的人都知道,這社會比的不是法律和道理,比的是實力,比的是勢力。
李無悔跟神宮軍委都扯上了關係,他的人鬧了軍事法庭都照樣沒事,不要說他王士奇一個小小的刑警隊長,就算是龍城的市長,那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所以,王士奇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對於李無悔這樣一個本來沒有級別的特種兵也低聲下氣的。
李無悔知道王士奇爲什麼會如此的低聲下氣,與當初在他面前的老氣橫秋相比已經是天壤之別。
但他並不買王士奇這一招的帳,而是諷刺性地問了一句話:“你聽說過一個叫契訶夫的人嗎?”
王士奇不知道李無悔爲什麼有這麼一問,趕忙地點了點頭說:“當然聽說過,是那個俄國的大文學家吧?”
李無悔點頭說:“就是他。”
王士奇不解地而虛心求教似地問:“李兄弟怎麼突然提起他,他怎麼了?”
李無悔說:“雖然我沒有讀什麼書,只有初中文化,但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契訶夫有一篇很出名的短篇小說,叫變色龍。而我覺得你就像是契訶夫那篇小說裡的變色龍,你覺得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