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琳怔怔的坐在那裡,心裡亂亂的,不清是惱火,還是無奈,這傢伙居然在自己的辦公室,居然沒經過自己的同意,就那麼明目張膽的親吻了自己,更荒唐的是,自己被他侵犯,居然默默地一聲沒響。
這一刻,她自己都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那個高傲、堅韌、永不言敗的趙雅琳了。
回到辦公室,朱玲玲眼圈還是紅紅的,擔憂的問道:“趙總什麼了嗎?”
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葉承歡心裡一陣愛憐,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蛋,“聊了點兒工作上的事,別擔心,沒什麼。”
朱玲玲纔不信:“可是……”
葉承歡打斷她:“我你這個妮子怎麼敢主動勾引我了,原來你男友要結婚,你氣不過想報復他,對嗎?”
朱玲玲張了張嘴,想什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擦乾眼淚,打扮漂亮點兒……”
“幹什麼?”
“我帶你去參加那孫子的婚禮。”
“啊!”朱玲玲吃了一驚,一撅嘴:“我不去!我現在算什麼,他的女朋友,還是陌生人,我不願意見他,他會嘲笑我的。”
“傻瓜,你早晚要見他的,你現在要做的是讓他看到,你的生活裡沒有他,你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見朱玲玲還在猶豫,葉承歡有點惱火,把外套往肩上一披:“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看來我高估你了。再見!”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朱玲玲叫了一聲:“我去還不行麼,哼!”
葉承歡這才露出釋然的笑意
。
兩人上了葉承歡的林蔭大道,他發動車子,看着副駕駛位置的女人:“婚禮在哪兒舉辦的?”
“香格里拉酒店。”
葉承歡頓時莞爾,這個世界太了,香格里拉酒店那不是自己做保安的地點嗎?
“你笑什麼?”朱玲玲訝道。
“哦,當初我不是過我曾做過酒店保安麼,就在那裡。”
朱玲玲有點吃驚,他今非昔比了,怕他故地重遊會覺得難堪:“其實我男友的爸爸就是香格里拉的老闆,也就是……也就是你從前的老闆,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爲什麼不去,正好見見那些‘照顧’過我的老朋友。”他故意把“照顧”兩個字拉的很長,諷刺的意味十分明顯。
“可是……”朱玲玲還想勸幾句,葉承歡不等她完,一腳油門,車子一頭衝了出去。
路上,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正是那位對自己無比膜拜的公子哥龍飛,這子打電話來八成是找自己玩樂的。
“老大,嘿嘿……”
“有話,有屁放,嘿嘿什麼。”葉承歡一點面子也不給,像龍飛這種人眼空四海目中無人,自打前兩次用神乎其技的車技和一個萊維斯曼直升機漂移技術,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課,他從此就成了龍飛這幫人心目中的神,別幾句難聽話,就算當面大耳瓜子抽過去,他們都笑眯眯的受着。
“聽你剛從臺灣回來,我和朋友們想給你接接風,不知道你能不能賞臉?實話,好久沒見你,心裡怪想的。”
一想到一個大夥子略帶矜持的舉着電話給自己賣萌,葉承歡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他媽別這麼噁心好不好,我怕我把昨的飯都吐出來。現在沒空,改再吧。”
“別介啊,老大,兄弟一片情意,怎麼着也給個面子,好不好,算我求你了。”那傢伙賣萌還不算,居然還撒起嬌來了。
“我現在正趕着去參加我女朋友的男朋友的婚禮,沒空和你扯淡,懂?”葉承歡不耐煩的道
。
電話裡的龍飛一陣寂然,八成是被葉承歡的話當場雷到了。
思忖了片刻,龍飛似乎明白點了,發出一聲陰厲的冷笑:“老大,婚禮在哪兒舉辦,我去幫你捧場。”
“香格里拉。”他不相信那傢伙真會去捧場,於是隨口了聲,怕龍飛嘰歪個沒完。
掛了電話,葉承歡沒再話,默默想着什麼,行駛了一段距離,忽然把車停在路邊。
朱玲玲訝異的看他下了車,走進了路邊的一家壽衣店,不明白他突然光顧那裡做什麼。
很快,葉承歡從壽衣店出來,兩手空空的回到車上,重新發動車子。
“你去壽衣店幹什麼?”朱玲玲忍不住問道。
葉承歡神秘的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輕車熟路,不久便來到熟悉的香格里拉酒店前。
門口的保安對着嶄新的林蔭大道立正敬禮,葉承歡淡然一笑,曾幾何時,自己做的就是他這樣的工作,要不是那晚去了次意亂情迷喝酒,估計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惹來那麼多麻煩,不定現在站在那兒給別人敬禮的還是自己。
想到丁香、想到林佩珊、想到周潔那些相繼認識的女人,種種過往一一在腦海裡閃現,一時間有些失神……
下了車,把車鑰匙甩給負責泊車的服務生,然後把胳膊一曲,示意朱玲玲挽上。
朱玲玲剛剛猶豫了下,咬了咬牙,索性挽住他的胳膊。
酒店前的停滿了車,前來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絡繹不絕,今的香格里拉酒店格外喜慶,到處都掛着綵帶和氣球,酒店全體服務人員站成兩列,不停向前來的賓客問候。
這也難怪,酒店老闆的兒子結婚,當然要搞得隆重點才行。
來到門口,葉承歡第一眼向新郎看去,那人二十歲的年紀,和人高馬大的葉承歡相比,還矮了半頭,身體也單薄的多,濃眉細目,白淨皮膚,長得還算有幾分秀氣,一頭精幹的短髮,待人接物舉止有度,一看就是見過些大場面的人
。
誰又能看出,這個文質彬彬的傢伙,居然是頭披着人皮的狼。
濃妝豔抹的新娘凹眼、平胸、突顴骨,相貌十分一般,一臉的剋夫相,和珠圓玉潤的朱玲玲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她鳥依人般偎在新郎身邊,含情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情郎,生怕一個不心被人奪去了似的。
朱玲玲邊走邊給葉承歡介紹,那傢伙叫齊鵬,現在是龍都人事局的正式公務員,其實誰都知道,他之所以能當上公務員還不是靠他老爸大把大把花錢買來的。
新娘叫高曉曉,在藥監局工作,據她父親是藥監局的二把手。
葉承歡靜靜的聽着,馬上明白了,就新娘生那副哭喪臉,給朱玲玲提鞋都不配,白了齊鵬那子是看上人家的好工作,以及有位好爸爸。
這年月,像齊鵬這樣的當代陳世美並不算稀有。
着,他們便來到酒店門口,正在迎接親朋的齊鵬馬上認出了朱玲玲,臉色一僵,但很快便露出笑容,忽然叫了一聲:“玲玲!”
朱玲玲身子一震,下意識的低下頭,縮在葉承歡旁邊,本想匆匆進去的,沒想到還是被他認了出來,頓時一震緊張。
她假裝沒聽見,悶頭繼續往前走,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卻被葉承歡拉住了胳膊,硬是帶着她來到一對新人面前。
“玲玲,怎麼來參加我婚禮連個招呼也不打,實話你能來我很高興。”齊鵬微笑道。
朱玲玲打心眼兒裡恨他,也不願面對他,可葉承歡的手臂鐵箍似的攬着自己的腰,絲毫掙不開。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裡不停告誡自己:要淡定,要坦然,千萬不要讓他覺得自己很在乎。
慢慢擡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剛剛想好的話忽然都消失的沒影沒蹤,訥訥的了聲:“我爲什麼不能來,我當然要來
!”
話剛出口,她立馬一陣惱火,哎呀,我怎麼出這樣的話,好了要淡定,要淡定的!
齊鵬呵呵一笑:“當然可以來,我們夫妻非常歡迎。”
他不光他歡迎,反而強調夫妻,很明顯怕冷落了新娘。
高曉曉滿面春風,在看到朱玲玲後立馬晴轉多雲,她是官宦家庭出身,從頤指氣使慣了,養了一身臭脾氣,隨便用眼一掃,見朱玲玲穿着身公司制服,眼睛裡滿是不屑,斜睨着對方,不冷不熱的道:“鵬,她是誰?”
齊鵬朗聲道:“哦,剛纔把我忙糊塗了,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前女友,朱玲玲姐,豪情公司營銷職員。這是我太太,高曉曉,剛剛榮任市藥監局監管中心副主任。大家認識一下吧。”
葉承歡皺了皺眉,這子的介紹裡明顯是貶低朱玲玲,擡高他的“哭喪臉”,這子剛剛傷害了人家不算,難得朱玲玲肯來參加他婚禮,居然一上來就讓她難堪,這子真夠不是人的!朱玲玲心裡亂極了,努力剋制着滿腔複雜,乾笑一下,伸出了手:“你好,祝賀你們……”
高曉曉反而把雙臂抱在胸前,眼睛飄到一邊,冷笑道:“鵬,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豪情應該是家內衣公司,當初你怎麼找個賣內衣的做女朋友。”
“唉,沒辦法,誰讓你老公有魅力呢,我是不想,可架不住人家瘋狂追求,我一時心軟就同意了,不過我們之間沒有真感情,要不然我怎麼會娶你呢。”齊鵬的話表面是討好新娘,可一字一句都扎着朱玲玲的心,明明是他苦追自己,現在他居然倒打一耙,可這種場合任何解釋都沒意義,她又羞又怒,恨不得一頭撞死,求救的目光下意識的投向身邊的男人。
齊鵬湊近朱玲玲,放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怪我事先不打招呼就娶了別人,所以想來攜私報復,要是那樣的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今還有不少公安局的朋友過來參加婚禮,你要是想鬧事的話,那是自找麻煩。沒錯,從前我是追過你,你也是我的女朋友,可戀愛是戀愛,結婚是結婚,就憑我的家庭、我的工作,能娶你嗎?別怪我這人太現實,我們都生活在現實世界裡,童話裡的事都是騙人的。別那麼真了,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