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章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一一一章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一一一章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進入屋場,屋場小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人,現在是冬天,誰會呆在外面賣凍肉啊,任雨澤搖搖頭,看準了一戶門開着的,徑直走進去了。

屋裡,三個中年人正在打撲克,桌上擺着一些零錢,三人的樣子很專注,不過,神情還是悠閒、怡然自樂的,桌子旁邊,放着煤炭爐子,裡面冒出來的煙霧有些嗆喉嚨。

“來客人了,快坐快坐。”一箇中年婦女走出來了,胸前繫着圍裙,看樣子就是在做飯此時,三個打撲克的男人才察覺到屋裡來人了,他們不是很關心,不過,任雨澤身上有一股氣質,令他們感覺到不平凡,三人手裡拿着撲克牌,站起身了。

任雨澤也客氣的說:“哦,我是路過這裡的,想討口水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玩,不要管我,好了,你們繼續,繼續。”

中間的中年男人大概是主人家,看着任雨澤和劉主任笑笑,隨手從桌子下面拿出了兩把椅子,甚至沒有顧得上擦去上面的灰塵,劉主任見狀,從皮包裡掏出衛生紙,準備擦一下凳子,任雨澤示意劉主任不用擦,直接接過凳子坐下了,他知道農村裡是有忌諱的,如果你擦凳子了,主人家會覺得難堪,會以爲你嫌棄他們,如果他們主動擦凳子了,就表示對你的尊敬了。

三個中年男人繼續坐下打撲克,中年女人看着兩人笑笑,忙着倒茶,杯子放在窗臺上,上面有一些漬印,任雨澤接過茶杯,表示了謝謝,不過,這杯茶,他實在是喝不下去的。

中年女人衝着他們笑笑,到廚房去了,任雨澤注意了屋裡的擺設,看來,這是一個家境一般的農村住戶,屋裡收拾得還算乾淨,但是,細節上有些缺陷,如今臨泉市的農村,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情況。男主人不打撲克了,家裡來了客人,這樣讓客人坐着是很不禮貌的。

“你們是上面來的幹部吧。”

任雨澤笑着說:“是啊,我們在你家裡坐坐,麻煩你了,看你們的樣子,去年收成還不錯啊。”

這中年人搖搖頭:“唉,收成一般了,不能和你們當幹部的相比,輕輕鬆鬆的,就有工資拿。”

任雨澤呵呵一笑說:“呵呵,我們看着像是幹部啊。”

“當然了,你們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就是當幹部的模樣。”

任雨澤突然感到有點好玩,就問:“哦,那你說說,我是幹什麼的?”

這時,男主人身邊的中年人開口了:“我看你是當官的,下來微服私訪了,不過,看着你的年齡不像,這麼年輕,怕是30來歲吧,應該也不是個大官,是不是給大領導當秘書的啊。”

任雨澤情不自禁笑起來,這人就繼續的說:“你是當領導的,既然來了,我可要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了,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任雨澤忙點頭說:“沒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嘛。”

這男子就說:“唉,還是我們農民苦啊,我們幾個,都是在外面打工的,家裡靠着媳婦支撐,上有老,下有小,都說賺錢不辛苦,辛苦不賺錢,我們一年到頭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家裡還是過不上好日子,中央政策好啊,爲我們減稅,可是,肥料價格上漲,省下的錢,多的都用出去了,早知道,還不如不減,現在打工也不好掙錢,我們沒有什麼本事,出去就是下苦力,誰都看不上,看不起,誰不想在家裡過舒心日子啊,可是,沒有錢就活不下去,小孩要讀書,老人要吃飯,都要錢,現在身體好,拼命掙幾個錢,將來動不了了,聽天由命了。”

這男人就開始抱怨起來了。任雨澤沒有說話,現在,物價上漲很快,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不要說農民,就是拿工資的普通幹部職工,都有些受不了,好多人戲稱現在是的“三座大山”:子女上大學,購買住房,生病住院,其中任何一項,可以令普通雙職工家庭捉襟見肘,可以令農民拆屋賣瓦,這是大形勢,任雨澤也沒有回答的話語。

這人還沒完沒了的說:“唉,苦歸苦,總是要活命,就怨命不好了,小時候要是認真讀書,當幹部了,什麼都解決了,種地的,就得認命。”

任雨澤就明知故問:“你怎麼會認爲當幹部的日子就好過呢?”

男人很不屑的一扭頭說:“這有什麼啊,誰都可以看見的,不說其他的,鄉里的幹部和縣裡的幹部,看上去都是滿臉紅光的,要是生活不舒坦,他們能夠那樣嗎,我就沒有看到哪個農民是這樣的,出去不用介紹,別人一眼就看出來我們是農民。”

任雨澤正在聚精會神聽着這些話,堂屋裡進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小夥子有一股學生味道,一眼看上去,就是有學問和涵養的人。那 剛纔說話的男人就忙說:“哎呦,文化人來了,我們可不要多嘴了,有什麼,你問他吧。”

男主人憨厚笑笑,看着年輕小夥子開口了,女主人忙說:“表弟,怎麼出來了,這裡不乾淨,你還是到房裡歇着吧,飯做好了,你嫂子會叫你的。”

這年輕人就問:“表哥,家裡來客人了嗎?”

“我們是路過這裡,進來坐坐,喝口水就離開的。” 劉主任就不能等任雨澤在繼續重複這話了,他接口說。

年輕小夥子仔細盯着任雨澤和劉主任,絲毫沒有害怕的表情。

一個男人就接上嘴說:“他們是城裡的幹部,下來微服私訪呢。”

年輕小夥子的臉色很快變了,任雨澤有些奇怪,無緣無故的,爲什麼就變臉了啊。

“哼,你們是鄉里的,還是區裡的幹部啊,真的是下來調查情況的嗎,爲什麼沒有村裡的人陪着啊。”

任雨澤客氣的說:“我們是路過的,不是搞什麼微服私訪的,剛剛和幾位老哥閒聊了一會,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這青年憤憤不平:“哼,最好是這樣,就要到吃飯的時間了,我最看不慣有些當幹部的,說是下來調研,還要下面準備大魚大肉,不想着辦實事,就想着吃吃喝喝,生活差了還有意見,見到領導了,點頭哈腰,看見我們農民了,頤指氣使,架子好大。”

饒是任雨澤見多識廣,聽見這樣的話,也微微有些臉紅了,這個小夥子估計是剛剛從學校畢業,屬於憤青的類型,對幹部有着較深的成見。青年繼續在數落着任雨澤:“現在,中央的政策好,就是被下面弄得一塌糊塗,以前,我們農民不敢說話,現在敢說了,可惜,沒有人聽我們說話。”

任雨澤就心裡不怎麼舒服,但面上也只能是笑吟吟的說: “年青人,我看你不像是農民啊。”

“我不是農民是什麼,父母都是農民,沒有關係,大學畢業了,找不到工作,我最看不慣那些當幹部的,滿嘴仁義道德,骨子裡男盜女娼。”

任雨澤有些坐不住了,這個小夥子對社會的認識太偏激了,今天是聽不到什麼意見了,他放下已經涼了的茶杯,準備告辭了。

可笑的是這年輕人還補了一句:“你們不要有什麼想法啊,我不是說你們的,看你們的樣子,還是不錯的。”

任雨澤在這個小夥子面前,幾乎說不出什麼話來,他站起身,和屋裡人的告別,轉身走出去了。

劉主任早就把連嚇青了,出來忙說:“任市長,這些話,您不要放在心上。”

任雨澤嘆口氣,說:“有些話,雖然偏激,可是,道理是真的啊,現在的幹羣關係不好,難道沒有原因嗎,我們的農民的確還是很苦的,有些幹部,早就忘記了宗旨,想的不是爲農民辦事,不是本質工作,想的是個人利益如何滿足,想的是吃吃喝喝啊。”

此刻,已經是中午,任雨澤感覺肚子餓了,司機很靈活,車子開了沒多遠,就停在了一個路邊餐館前面,這個餐館看起來還不錯,司機介紹說,以前他們來這裡吃過飯,這裡距離鄉鎮的政府不遠,生意還是不錯的。司機知道任雨澤的想法,所以,找到了老闆商議,將小車停在了餐館的後院,這裡一般人是看不見的。

餐館不大,生意一般,春節剛過,來吃飯的人不多,劉主任很靈活,爲了避免打擾,找了一個房間,三人坐下,劉主任吩咐老闆:快點上菜,上菜的時候,記得關門。

任雨澤沒有說什麼,他還在思考剛纔的對話,農民是最爲弱勢的階層,只要能夠吃飽飯,生活過得去,就不會有多大的怨言了,當今社會,生活的壓力越來越大,出現諸多偏激的想法和心理是不奇怪的,關鍵在於如何去正確引導。 餐館外面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夾雜着大聲的吆喝聲,打招呼的聲音,估計餐館裡面又來了些客人。

任雨澤感慨,看來這開餐館的,只要是手藝好,生意還是很不錯啊,春節剛過,就有這麼多的客人來吃飯。等了好一會,還沒有見到服務員上菜,劉主任有些急了,本來是想着簡簡單單吃頓飯,想不到,等了這麼久,菜還沒有上來,他就給司機使了個眼色。

司機也很機靈,馬上心領神會的起身,走出房間去,看看餐館是怎麼安排的,順便催促老闆快一點,不一會,司機進來了,臉色很是難看,走到了任雨澤的面前,有點尷尬的說:“任市長,剛纔我去問了,老闆說,來了一大幫貴客,要求坐包間,他正在向那些人解釋,老闆問我,能不能換各地方,他馬上就上菜。”

劉主任臉色也變了,來了好一會,坐在這裡等了好久,最後居然要他們讓地方,他看着任雨澤,準備出去和老闆理論。

任雨澤息事寧人的說:“算了,我們就是三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吃飯之後,趕快離開就是了。”

任雨澤話語未落,門被推開了,老闆進來了,衝着幾人點頭哈腰,掏出香菸,一一遞煙,嘴裡不斷解釋,大體意思是請任雨澤他們到外面吃飯,已經準備好了,不好意思等等之類的話語,任雨澤沒有說話,劉主任準備回答。

此刻,一個叼着香菸,穿着稅務制服、神情狂傲的年青人進來了:“老闆,怎麼還沒有安排好啊,是你們幾個人嗎,我們頭都等急了,還不快點。”

老闆低頭哈腰的說:“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

任雨澤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看來,是稅務部門的領導下來檢查工作,到這裡來吃飯了,架子好大啊,到這樣的地方來吃飯,也要顯擺。忍了一口氣,任雨澤就問:“老闆,安排在哪裡,帶我們去,菜上了嗎,我們還有事情。”

老闆忙說:“已經安排好了,我帶你們去,服務員,把這裡收拾一下。”

在堂屋裡坐下之後,菜很快上來了,任雨澤有些心煩,怎麼今天處處不順啊,劉主任吩咐服務員,馬上添飯,吃飯之後馬上離開,正在吃飯中,就聽裡面的包間有人喊道:“老闆,叫小紅來給我們倒酒。”

一個姑娘出來了,任雨澤的第一感覺,這個姑娘彷彿是出水芙蓉,渾身散發出一股清自然的氣息,氣質不凡,沒有想到,鄉下的小餐館裡面,居然還有這樣的服務員。

這樣的女孩子幫着倒酒,可以多喝很多酒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叫小紅的姑娘似乎很不情願,板着臉,拿着酒瓶,進入了房間。很快,房間裡面傳來了叫好聲。 餐館飯菜味道還真不錯,任雨澤一口氣吃下兩碗飯,他有很長時間沒有吃這麼多飯了,任雨澤想着,這個地方生意好,還是有理由的。

這時候,包間裡又傳來了聲音:“這酒你不喝也得喝,要不然,叫你叔叔來,看看他怎麼說。”

好像那姑娘在說:“我不會喝酒。。。。。。”

“小紅,喝了吧,這可是我們領導敬的酒啊,怎麼也要給個面子吧。”

“我真的不會喝酒。”

餐館老闆匆匆進入了房間,不知爲什麼,老闆沒有關上門,他進去就忙說:“各位領導,我侄女真的不會喝酒,這酒,我陪着各位領導喝。”

包間裡就有人說:“誰和你喝酒啊,我們和小紅喝酒。。。。。。”

任雨澤看見,房間裡面,兩個年青人正在拉着叫小紅的姑娘,顯然,小紅是準備離開的,因爲被拉住了,不能離開,老闆在掏出香菸,正在分發,點頭哈腰的樣子,看着有些可憐,不少吃飯的人臉上都帶着曖昧的笑容。

雨澤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以前,他也見過一些陪酒的女孩子,什麼曖昧的動作都可以做出來,可是,那是別人女孩子心甘情願的,也是爲了賺錢,現在這個女孩子,顯然是不情願的,任雨澤知道,稅務部門,對餐館來說,是得罪不起的,也沒有餐館敢得罪。

一個年青人推搡着餐館老闆,顯然是要小紅繼續留下喝酒,老闆一直陪着笑臉,可能是害怕得罪這些稅務部門的幹部,可又不願意小紅繼續留在包間裡陪着喝酒了。

劉主任看見任雨澤放下了筷子,臉上沒有表情,知道任雨澤不想看見這一幕,他立即站起來,進入了包間,進去以後很有官威的說:“你們幾個,算了吧,姑娘不能喝酒,你們就不要勉強了。”

包間裡面的人沒有料到,突然冒出來一個勸架的人,看着劉主任的氣質,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制止了幾個準備發飆的年青人,他將目光投向外面的任雨澤,仔細看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麼,面色大變,忙說:“好的,好的,女孩子不能喝酒,我們不能勉強,不喝酒了,吃飯,吃飯。”

聽見這句話,老闆面色好了很多,叫小紅的姑娘看了看劉主任,接着看向外面的任雨澤,中年人表情的變化,瞞不過她。很快,劉主任退出了包間,他知道,那個中年人估計是察覺到了任雨澤的身份,不過,劉主任沒有注意到姑娘的面容也發生了變化。

很快,包間裡出來了一個年青人,看着任雨澤三人笑笑,走出了餐館,不一會,這個年青人急匆匆回到包間,這次,年青人甚至沒有看任雨澤,低頭直接進去了。

包間裡的中年人馬上出來了,躬身站在任雨澤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任、任市長,我們不知道是您在這裡吃飯,我們還要您在外面吃飯.....”

任雨澤強壓朱心中的不快,淡淡的說:“沒什麼,都要吃飯嘛,今後吃飯,注意一下,你們是國家稅務幹部,讓百姓看見這樣的舉措不好。”

這中年人忙說:“好的,好的,我們今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任雨澤看見包間裡的人全部出來了,一個年青人匆匆走向裡屋,大概是去結賬了,很快,老闆出來了,一直在和年青人推辭着,大概是不準備收錢,不過,年青人將幾張百元鈔票塞給了老闆,老闆出來準備找發票。

屋裡很安靜,任雨澤知道,這頓飯一定有人幫着付錢了,他想到了在洋河工作的時候,遇見過路的市領導,也是忙不迭結賬,現在,自己也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那個中年男子就過來很謙恭的對任雨澤說:“任市長,您們慢慢吃,帳我們已經結了,我們先走了。”

任雨澤不鹹不淡的說:“嗯,謝謝你們了。”

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多說了,身份已經暴露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餐館的老闆已經知道了任雨澤的身份,居然是市裡面的大領導,自從這個餐館開業以後,還沒有市長來吃過飯,一時間,老闆顯得有些拘束了,他站在櫃檯裡面,稍微考慮了一下,走了過來:“我、我不知道您是市裡的領導,還要您讓地方,真是對不起了,不知道今天的飯菜味道怎麼樣,如果不滿意,我再要廚房裡做幾個菜。”

笑一笑,任雨澤客氣的說:“味道很好啊,老闆,你這裡生意一定很不錯吧。”

老闆說:“還好,還好,託政府的福了。”

任雨澤也隨意的說:“哦,那就好好幹,多掙錢,春節剛過,我祝老闆的一年生意紅火、財源廣進啊。”

“謝謝您的祝福了。”老闆低頭哈腰的忙道謝。

任雨澤起身準備離開了,飯吃飽了,現在可以回去了,此時,叫做小紅的姑娘進來了,任雨澤發現,小紅的神色改變了,代之的是一種審視的神情,她問任雨澤:“請問,您是市政府的領導嗎?”

任雨澤點點頭說:“是啊,有什麼事情嗎?”

這女孩就正氣凜然的說:“我想幫着叔叔反映幾件事情,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聽。”

任雨澤臉色有些變了,他感覺今天還真是有意思,餐館的老闆沒有想到,看着小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任雨澤淡然的笑笑說:“姑娘,你說吧。”

這姑娘就說:“我叔叔在這裡開餐館,看着生意是不錯的,不過,特難以維持了。”

餐館老闆眼裡閃過一絲膽怯,似乎想着制止小紅,不過,礙於任雨澤在面前,不好說什麼,臉上的笑容已經非常尷尬,這個女孩就繼續的說:“我是放假到叔叔這裡來玩的,就是這麼幾天時間,就知道叔叔現在快維持不下去了,上班時間到了,鄉政府、稅務、工商、衛生、電力、土管這些單位都到這裡來吃飯,叔叔不敢得罪他們,要請客,有些單位不僅僅是白吃白拿,還要得到最好的招待,一年到頭,從來不結賬,去年年底,我陪着叔叔去找有些部門結賬,您猜怎麼着,他們比我們的口氣還要大,就是沒有錢,有錢的時候,自然是要結賬的,叔叔不敢得罪他們,硬話都不敢說,叔叔開這個餐館容易嗎,您是領導,幫着評評理。”

老闆搓着手,喃喃的說:“您別聽我侄女瞎說,沒有這些事情,都是我自願請客的,小紅,不要說了,領導很忙,沒有時間聽你胡說。”

任雨澤沒有說話,老闆看來是個善良人,比小姑娘明白社會的複雜,這些情況肯定是存在的,所謂靠山吃山,老闆知道自己無法抗衡,所以,只能是忍氣吞聲,花錢買平安,這種現象,老闆認爲理所當然,任雨澤感覺到了危險,如果我們這個社會,一切不正常的現象,以權謀私的現象,都被認爲是理所當然了,都被老百姓接受了,那麼,政府的執政地位將遭遇到嚴重威脅。

女孩一點不懼怕的說:“叔叔,我說的真實情況,怕什麼啊。”

老闆難爲情的笑笑:“小紅,你不懂啊。”

任雨澤感覺自己應該有點表示纔對,他就說:“老闆,不要隱瞞了,簽單拿來我看看。”老闆磨磨蹭蹭將簽單拿出來,任雨澤翻看着簽單,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小小一個餐館,一年下來,竟然有一大疊簽單,吃飯的人有權,老闆不敢得罪,拿不到錢,長時間這樣下去,老闆能夠維持這個餐館,算很不錯了。

任雨澤明白,這不是個別問題,如果不能從制度上加以改進,會愈演愈烈,直接的後果,就是沒有能力和背景的小餐館關門歇業。

任雨澤很凝重的說:“老闆,這是我們下面一些部門做的不好,簽單你先收好,好了,情況我都知道了,吃飽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任雨澤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不少小車往餐館方向而來,他有些惱火,看來,不能很順利回市裡去了,小車在公路旁邊停下,一大幫區裡、鄉里的領導進來了,此刻,餐館老闆才知道,眼前這位領導就是臨泉市市長任雨澤。

任雨澤不願意在餐館停留了,這裡的農民,對幹部的印象並不是很好,如果前呼後擁,擺出領導的架子,還不知道背後有多少人罵呢。不過,區裡和鄉里的領導來了,也不能不理睬,任雨澤和衆人握手,到不遠處的鄉政府去看了看。

在整個鄉政府的視察中,任雨澤並沒有發脾氣,或者說這件事情,現在還沒上班,賑災春節裡,任雨澤要等待上班以後在處理這事情,而且這不是一個鄉,一個鎮的問題,這幾乎已經是一個社會問題了,任雨澤需要好好的想想,怎麼能從根源上解決。

正月初七,任雨澤到了臨泉市的政府來上班了。

春節是傳統節日,什麼地方都一樣,正月十五之前,沒有誰會安心工作,不過,市委,市政府要安排全年的工作,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任雨澤是無法推脫,也不能推脫了,所以相對來說,這段時間他比普通的幹部還是要忙一些。

正月十五以後,任雨澤開始考慮全市的經濟工作如何再上一個臺階,目前,臨泉市7縣2區,主要依靠的是菸葉種植,以及農業發展,工業也有,但比起其他地市還是有些差距的,目前,洋河縣的發展步伐遠遠超過了其他縣,因爲洋河的大棚蔬菜已經成了規模,還有旅遊產業也帶動了全縣的經濟發展,其餘的縣區,在農村發展的道路上,還在苦苦掙扎,雖然專業合作組織已經在各縣大力推廣開了,可是,要想讓農民真正富裕起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市政府已經下發了件,要求各縣全面完成今年所有的經濟指標,嚴格說,怎麼去施政,是縣政府的事情,市政府不能干涉過多。

任雨澤在過去一年裡表現出來的強勢,讓市政府開始高速運轉,市直單位的負責人,嗅覺總是非常敏銳的,漸漸的,到市政府來彙報工作的人多了,副市長開始忙碌了,每人都有一塊分管的工作,大家都在努力,落到後面了,總不是好事情。

擔任市長之後,任雨澤才感覺到工作的繁瑣,因爲要爲政府爭取權力,在這個過渡階段,任雨澤幾乎什麼事情都要過問,不是他想過問,政府的班子成員一時間不適應,大事小事都來彙報,什麼計劃生育工作、教育工作、交通工作、財貿工作等等,任雨澤不是聖人,很多的工作,他也不是特別在行,忙碌了一段時間之後,任雨澤在今年就不得不開會強調,誰分管的工作,要敢於拍板,善於拍板,要調查研究,聽取單位的意見,重大的決定,政府常務會研究,一般的事情,副市長直接決定。

任雨澤本就屬於比較開脫的人,繁雜的工作,也不是他喜歡的。但讓任雨澤沒有想到的是,幾天後,上次吃飯遇到的那個小飯店的小紅居然到了市政府,要求見任雨澤。

不過要見到任雨澤,不是那麼容易的,就是市直單位負責人彙報工作,也要提前打電話,看看任雨澤有沒有時間,何況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孩子,還顯得怒氣衝衝的。小紅沒有見到任雨澤,感覺到了委屈和喪氣,索性站在市政府外面的廣場上,時時刻刻盯着政府大院出入的車輛,她記得任市長坐的轎車,是2號車。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任雨澤準備回家了,他坐在小車裡面,正在沉思,車子突然停下了。司機就轉過頭來,對任雨澤說:“任市長,上次我們去吃飯,見到的那個小紅,擋在車子前面。”

任雨澤忙坐直了身體,說:“你去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司機下去之後,任雨澤想着,轎車停在市政府外面不好,這個小紅,居然想到了擋車,看樣子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想到這裡,任雨澤下車了。

沒想到任雨澤聽到這個女孩的第一句話卻是:“任市長,我恨你。”

看見任雨澤下車了,小紅突然說出來這樣的話,令任雨澤萬分尷尬,不知情的人看見了,還以爲兩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任雨澤是好說:“姑娘,不要激動,有什麼話慢慢說,這樣吧,站在這裡不好,你先上車吧,有什麼話,我們找個地方說。”

小紅的情緒有些激動,也不說話,徑直上車了,車開動以後,任雨澤就打趣的說:“姑娘,你可真厲害啊,居然知道擋車了,要是司機沒有看見,或者是來不及剎車,出了危險怎麼辦?”

“任市長,我是想見你,可是,我一個平民百姓,能夠見到你嗎,門衛和辦公室的人根本不准我上樓,我有什麼辦法。”

任雨澤心想,要是誰都能隨便見到自己,那自己還不忙死,他說:“哦,那你還沒有吃飯吧,這樣,我們先去吃飯,有什麼事情,吃飯的時候慢慢說。”

姑娘卻哭了起來:“不要說吃飯的事情,我叔叔他,嗚嗚嗚嗚。。。。”

任雨澤有點奇怪,問:“小紅姑娘,不要哭,慢慢說。”

姑娘哽噎着說:“上次你們去吃飯,我多說了幾句話,你們走了以後,工商稅務電力衛生都去了,帳是全部結了,可是,他們重給叔叔定稅,鄉里開會,明確說要嚴厲整頓餐飲業,第一個整頓對象,就是叔叔,現在,好多部門的人在叔叔店裡查賬,生意都無法做了,叔叔害怕,求他們,他們根本不理睬,都是我害了叔叔,生意都做不成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纔想到來找任市長的。”

任雨澤氣的半天沒有說話,本來想着整頓軟環境,還沒有理出頭緒來,下面就找理由動手了。

“小紅姑娘,這件事情我沒有想到,這樣吧,晚飯還是到你叔叔那裡去吃,我也去了解了解情況。”

司機聽任雨澤這樣說,看了任雨澤一眼,見任雨澤點了下頭,他就把小車快速朝着開發區駛去。

進入餐館之後,任雨澤看見老闆垂頭喪氣坐在屋裡,身邊還有一箇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看見任雨澤進來了,身後還跟着小紅,沒好氣開口了:“店裡正在清理,沒有什麼吃的。”

老闆擡起頭,看見了任雨澤,驚得一下子跳起來:“死婆娘,瞎說什麼,快去廚房裡準備,任市長,沒想到是您來了,快請坐。”

中年女人沒有想到進來的年青人是市長,馬上堆起了笑臉,尷尬衝着任雨澤笑笑,轉身到廚房裡面去了,任雨澤如無其事的說:“老闆,隨便弄點吃的,和上次一樣就可以了。”

正在清理的餐館居然有人去吃飯了,周圍的人感到有些奇怪,鄉里可是明確說了,這家餐館正在整頓,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開張了,這裡距離鄉政府不遠,很快有人給鄉政府打電話報告了。

任雨澤坐在堂屋裡,正在和老闆閒聊,聽見了外面的停車聲音,很快,一串串腳步聲傳來了,一個聲音就傳了進來:“老闆,我們正在清理,你怎麼又開業了,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任雨澤冷冷的轉身看着說話的人,聲音戛然而止,來人嘴張成了o型,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任雨澤問:“怎麼,這裡不能吃飯嗎?”

來人忙說:“不是,不是,任市長,我們不知道是您來了,我們正在這裡清理賬目。”

任雨澤一點沒有放鬆,繼續問:“哦,那清理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有,沒有,正在清理,老闆遵紀守法,沒有什麼問題。”

“知道了,我就是在這裡吃頓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你們工作忙,就不要在這裡陪我了。”

來人匆匆離開了,任雨澤正在吃飯的時候,區裡和鄉里的領導都來了,任雨澤叫他們都坐下,老闆很機靈,馬上添了碗筷,任雨澤本來不想喝酒的,略爲考慮了一會,叫老闆拿來了白酒,和區鄉的幹部喝酒,吃飯的過程中,任雨澤什麼都沒有說,區裡和鄉里的領導趁機彙報工作,任雨澤對他們的工作成績表示了肯定。

整個過程中,任雨澤沒有提及餐館整頓的事情,直到離開這裡。

一天後,任雨澤讓司機去看了看,司機回來彙報說,清理賬目的人全部撤走了,鄉里研究決定,還是要在這家餐館接待,而且,要定期結賬,不能拖欠,任雨澤苦笑,這種靠領導個人威信或者是權勢去解決問題的方式,本來就不可取,可目前沒有其他的辦法。

年初事情也多,忙了一天,任雨澤也推掉了很多電話的邀請,下班一個人回到了家裡,哪都沒去,江可蕊的電話也是打來了兩次,實在是沒有打電話的藉口,只好問任雨澤那個什麼什麼東西放在那裡了,任雨澤是可以理解妻子的意思,他們就不再談論那些找不見的書啊,襯衣什麼,一起談起了情話,唧唧歪歪,東拉西扯,西利嘛哈,嘰嘰喳喳,反正就是一個字-俗。

第二天上班,無一例外的是相互的問好,恭賀着,彼此講述着春節的趣聞,顯擺着自己在春節的奢華,好像過了一個春節,每個人都變得異常的友好和親切,不過任雨澤知道,這都是假象罷了,要不了幾天,一切會依然如故,每個人都會舉起刀劍,瞅準對方的軟肋,撲哧的一刀,**去的。

既然任雨澤給市委的兩個書記都做了承諾,那麼步行一條街就正式的啓動了各項工作,圖紙是早就做好的,除了搬遷,動員外,就是發標,招標最爲關鍵了,在接到了發表通知以後,很多家都來了,這裡有那個修廣場的海老闆,還有任雨澤找來的江老闆,更有5.6家臨泉市的建築公司,大鵬房地產公司更是必不可少,所有來的單位,每家都壓上了一千元錢,拿走了圖紙,去準備標書了。

此次招標的性質,已經定義爲議標,這也是任雨澤提出的,他還是擔心有什麼意外出現,所以作爲議標,對任雨澤來說,可控性和可操作性就多了很多,任雨澤也是一刻不停的接收着有關招標方面的信息,招標組裡的劉副市長和彭秘書長,每天都把進度和最新的情況給任雨澤彙報着。

要不了幾天,就到了遞交標書的時間。

在距離招投標還有三天的最後期限,任雨澤已經是急不可耐和興致勃勃的等待着那面的消息,任雨澤最希望出現的就是一個多家死磕,壓價讓利的局面,因爲現在已經和有的公司進行討論了。

辦公室裡電話也多了起來,此刻任雨澤就躊躇滿志的接聽了一個電話。

很快的,任雨澤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很多,而後來的每一次的電話,都讓任雨澤感覺到了身上發冷,他知道,這次他錯了,大錯特錯了。

首先給他的打擊是,自己找來的江老闆退出了投標,在任雨澤還沒有來得及聯繫江總的時候,他又得到了第二個打擊,那個由許秋祥書記主管的修廣場的海老闆也退出了招標。

任雨澤的心就涼了,看來自己是過於託大了,問題的嚴重性和複雜性已經超出了任雨澤的想象,他低估了大鵬公司的實力,他更小瞧了以呂副書記和葛副市長他們在的臨泉市的能量,這目前的局面是不是就應了一句老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任雨澤很快就聯繫上了江總,他得到了江總的答覆:“任市長,不是我不想做這個項目,只是這個項目涉及的情況太複雜,我是一個正當的生意人,我不想和一些亡命之徒爭鬥。”

任雨澤再要想多瞭解一些情況,但江總很客氣,也很無奈的閉上了嘴,在也不說什麼了。

任雨澤慢慢的放下了電話,他的眼中就有了一種不甘認輸的表情,這是一種在任雨澤骨子裡就具有的桀驁不馴,任雨澤明白,自己當初的設想看來已經把自己引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大鵬公司看來是採取了很多特殊的措施,讓其他公司放棄了這次招標,連江總這樣,也很有一定背景的企業,都不願意趟這一趟混水,其他公司更是可想而知了,那麼結果就只能是大鵬公司穩穩的中標,價格不用去問,肯定是高的離譜。

沒等任雨澤招呼,彭秘書長就急忙的趕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他很惋惜自己當時沒有和任雨澤據理力爭,現在的局面已經很緊迫了,政府不可能一直不發標,再想找什麼理由推翻這次招標,都必將讓任雨澤處於多方攻擊的位置,還有三天啊,彭秘書長在也鎮定不下來了。

任雨澤看着彭秘書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任雨澤的臉色也是凝重的,他一字一頓的問:“情況怎麼樣?”

彭秘書長先是搖搖頭,然後說:“不好,到今天,已經有好幾家放棄了招標,只有三家確定參與,但顯而易見的,除了大鵬公司外,這兩家參與進來的都是大鵬公司的託。”

任雨澤冷冷的問:“何以見得就是託。”

彭秘書長苦笑一下說:“這兩家的報價高的出奇,本來大鵬公司的報價都已經很高了,他們比大鵬公司還要高一半,這不是託是什麼?”

任雨澤默然無語,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來阻止這場招標,馬上叫停現在的招標?然後讓招標辦到全省各大媒體發出邀請投標?

這樣是可以,量他這些投標單位也告不到政府,但自己怎麼給大家解釋?

不要說會給自己留下一個出爾反爾,不講信譽的惡名,就算是葛副市長和呂副書記,只怕也會因此就和自己徹底翻臉,如果在加上許秋祥書記,自己在臨泉市就很危險了,自己還沒有找到他們的弱點,更沒有可以號令臨泉市的威望,這樣的廝殺,自己又能佔幾層的勝算呢?

彭秘書長看看任雨澤沒說話,就自己又說:“還有那個海老闆,我感覺他是得到了我們某些領導對他修建廣場的很多承諾,所以找了個藉口,說馬上要啓動廣場工程,他分不出人手,設備和資金。”

任雨澤自嘲的笑笑說:“這都是藉口,要不我在找他們談談。”

彭秘書長搖搖頭說:“你可以想象一下,哪一個生意人也不願意捲入這種漩渦來,說句不怕你多心的話,你雖然是市長,但你還沒有市長的全部權利和控制力。”

任雨澤不得不承認彭秘書長的話,權利是抽象的東西,怎麼掌控,不是單純的看你的職位,就像是官場中的很多幹部,上面是給了你名分,如果你沒有好好的利用和把握,也許很快的,你就被你的手下淘汰出局,這樣的情況很多。

任雨澤嘆口氣問:“那麼......難道臨泉市就沒有誰可以和大鵬公司一爭長短了嗎?”

彭秘書長想了想說:“國企肯定是沒有,他們纔不會爲這得罪呂副書記和葛副市長,私企嘛,正當的生意人也沒有,他們怕呂劍強,怕他的黑社會勢力,不過......”

任雨澤在彭秘書長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很認真的聽着,他不想放過一點希望,因爲任雨澤本來就是一個堅韌的,不會服輸的人,他見彭秘書長打住了話,就追問了一句:“不過什麼?”

彭秘書長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的說:“有一個人也許可以!”

“誰?”任雨澤專注的盯着彭秘書長。

“一個也算是他們道上的人,他有一個恆道集團公司,下面有建設公司,不過他好像不做市政工程,這或許也是他們內部之間的一種什麼約定吧。 ”彭秘書長沉吟着說。

任雨澤就皺了下眉頭,他知道彭秘書長說的這個恆道集團公司是誰的,也知道這個集團公司的老總叫蕭博翰,應該說也是臨泉的一股勢力,他還知道這個蕭博翰和唐可可的關係,他更明白彭秘書長這個“道上”二字的含義,毫無疑問的,蕭博翰的這個公司也會有一些非法的行爲,或者說是嫌疑了,這樣的人,自己怎麼可以去接觸,又怎麼可以去讓他給自己解決這個難題呢?

自己是什麼,是官員,就像是過去武林中的少林,武當掌門人一樣,而蕭博翰是什麼,他就是邪教黑道的老大,他就是東方不敗,自己和他難道能合作嗎?

任雨澤不自覺的就微微的搖了一下頭。

彭秘書長也看出了夏雨駿的顧忌,只好說:“這個公司是臨泉市這三,兩年新冒起的一個企業,我多少了解一點,他們是有一些非法的嫌疑在,但他們所做的很多事情,又有別於一般的黑道,應該是介於中性的一種吧,不過我也只是說說,就算叫他們,也未必會來。”

任雨澤沒有接他的話頭,他需要在好好的理一理思路,對彭秘書長提出的這個公司,任雨澤已經在第一時間裡排除了,自己就算在無能,也絕不會和帶有黑社會性質的人交往,就像是貓和老鼠,永遠不會走在一起。

兩人就悶悶的坐在辦公室抽起了煙,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多分鐘,任雨澤還是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解決方式,這樣的情況在任雨澤身上是很少發生的,任雨澤難道真的已經解不開這個疑團了???

終於,任雨澤還是說話了:“秘書長,你真的感覺我們可以找這個公司試一下?”

彭秘書長搖了一下頭說:“我不敢肯定什麼,這只是一種可能性。”

任雨澤站起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着,腳踩着柔軟而又有談情的地毯,默默的想了很長時間,他突然站住說:“你有和這個公司老總聯繫的方式嗎?”

任雨澤很是謹慎的對彭秘書長有所保留了,其實他完全可以通過唐可可聯繫到蕭博翰,他有唐可可的電話,兩人在過年的時候還通過一次話的,但他今天不想對彭秘書長表現的過多。

彭秘書長皺眉說:“我沒有,在一個,最好不要在這裡政府見面,不過上次聽一個朋友說,他經常一早在月亮灣釣魚,或者可以到那找到他,明天我去試下。”

任雨澤慢慢的說:“是臨泉河的月亮灣??”

彭秘書長點頭:“是的,是臨泉河的月亮灣,這公司老總叫蕭博翰,還有個綽號叫隱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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