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自己深深地蜷坐在沙發裡,抱着手臂,看着空空的屋子,寂寞如海浪一般洶涌襲來,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忽然就特別想抽菸。
我記起第一次抽菸時的情景,那時我剛上高三,爲了能完成阿爸的遺願考上T大,我瘋了似地做題,頭髮大把大把地掉,我的壓力太大了,只能用學習這種方式來排解。
木婉休學回家見到我時,我就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她那時剛辦完休學手續,儘管都沒表白過,可她依然把自己的狀態定義爲失戀。
於是她嘴角叼着一根菸勸我說:“凱旋,你壓力太大了,你不能這樣。再這樣下去,你要崩潰的。”
於是她教我抽菸,第一次抽菸我被嗆出了眼淚,以後卻越抽越好,只用了不到兩天,我就發現,原來,香菸真的是排解壓力的好東西。
想到這裡,我起身開始翻抽屜,可是翻了半天也沒翻到一根菸。
想了想,我還是忍不住拿了錢包下了樓。
剛剛走出大堂的玻璃門,就見門口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頭正衝着大堂門口。
我看了一眼,剛要感慨這車確實是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時候,就看到了車裡面坐着的那個人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扭頭就要走,卻聽到身後有開車門的聲音,然後是顧澈低沉喑啞的嗓音傳來:“爲什麼躲着我……”
我咬咬牙,轉身看着他,慢慢走下了臺階。
我走到他面前,擡起頭,輕輕笑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顧澈面無表情地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
我掃了他一眼,淡淡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守株待兔?”
顧澈不答反問:“你換了手機號?”
我點了點頭:“手機丟了,我順便把號也換了。”說到這又想起顧澈給的那六萬塊錢,於是我看着顧澈認真地說道:“你那錢說實在的我收的有點心不安,不過既然你已經給了我,那我就收了,謝謝你。”
顧澈盯着我的臉,輕聲問道:“你的身體好了嗎?”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一疼,想起了那個瘋狂的雨夜,我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託你的福,好多了。”
顧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半天,慢慢說道:“那就好。”
沉默了一下,他轉身從車上拿下一個紙盒遞給我,輕聲說道:“你的手機我找到了,進了水已經不能用了。我另外給你新買了一部,手機卡是你的老卡,一直聯繫不上你,本來想給你送學校去的,正好現在給你吧。”
我慢慢打開紙盒,裡面躺着兩部手機,一部我原來的,一部跟他現在用的一模一樣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顧澈,問道:“你在這兒一直等着嗎?就爲等我下樓?”
顧澈看着我的眼睛,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低聲說道:“我得走了,公司還有點事。”
我一把抓住顧澈的手臂,冷聲說道:“顧澈,我在問你。是不是一直在這兒等我下樓。”
我狠狠地握着他的手臂,仰頭看着他,固執地等着他的回答。
顧澈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着我,目光深沉如海。
我看着他,重重地呼吸着,身體開始止不住地抖起來,我一把扔掉手裡的紙盒,揪着他的襯衣,紅着眼睛厲聲問道:“我問你!顧澈!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下樓!”
這個男人,這個叫顧澈的男人,一定是魔鬼派來的!他陰差陽錯地來到我的身邊,一點一滴地滲透到我的生命裡來,強行將阿吉從我的腦海中趕走,不着痕跡地瓦解了我對阿吉一直以來的感情!我想,我一定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