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徹底敞開,夏冷心一眼就看見了丁大妹。
她正笑臉盈盈地立在玄關處,宛如太陽下搖曳的向日葵。
“怎麼把頭髮剪短了?”夏冷心激動地抱了抱她,“去F國轉了一圈,你又變漂亮好多,害我差點兒都認不出來啦!”
她的笑意不減,攤開手,又聳了聳肩,“唉,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
“你一個人回來的?言二哥呢?”夏冷心往裡面探了探頭,卻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只坐着景天睿。
丁大壯撇了撇嘴,語氣很是不爽,“可不是她一個人回來的!都不打電話通知一聲,我也好去接她嘛。”
“哎呀,哥,我又不是小孩子,直接坐機場大巴就回來了,幹嘛非要讓你專程跑一趟呢?”說完,她就拉着夏冷心往裡走,“我給你帶了禮物,保證令你又驚又喜。”
夏冷心聽到最後不禁有些背脊發涼,不會是又驚又嚇吧?
丁大妹的思維方式和審美情趣甚是獨特,正所謂是“聚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勘稱奇葩界的巔峰戰士,從不走尋常路。
wωω •ttka n •C ○ 經過客廳的時候,夏冷心不經意地朝景天睿看去,只見他正在和丁大壯聊天,似乎還挺高興。
她暗自嘟了嘟嘴,然後轉過頭,心情複雜地跟着丁大妹走進了臥室。
“快把門關上呀!”丁大妹一邊催促她,一邊打開行李箱,然後從裡面拿出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盒子由鈦合金材質製成,造型酷炫,上面還有顯示溫度的屏幕。
她疑惑地看向丁大妹,“這是什麼東西?”
丁大妹將盒子拿在手裡,然後細心地跟她介紹起來,“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密碼箱,技術前沿,估計明年就會批量上市。”
她接過來,研究半天,居然沒有找到任何開關,不是數字鎖,也不是指紋鎖,“難道是聲紋鎖?”
丁大妹伸出食指,搖了搖,“No,溫度纔是關鍵。用手摩擦箱子的表面就會產生熱量,而上面的液晶屏就會顯示溫度的數字。如果溫度和事先設置的密碼溫度一樣就能打開。”
她的嘴角一抖,“又不是原始人,還玩鑽木取火呢!手肯定會被搓脫皮吧?”
“每個人的體溫不一樣,如果是設置密碼的人,只需要摩擦幾下就能打開了。”丁大妹望了望天花板,“好吧,這都不重要。因爲我送你的東西纔是重點。”
說着,她就接過盒子,然後用力地搓了幾下,叮的一聲,盒子就自動打開了。
夏冷心的呼吸一窒,禁不住好奇,緊緊地盯着盒子的動靜,直到看見裡面躺着的“神器”。
頓時風雲突變,驚雷四起。
夏冷心立馬僵着臉,然後忙忙慌慌地關上盒子,又緊張兮兮地擡起頭,“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敢收。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一點兒都不貴呀!不過就是手工香皂嘛。放心好了,品質保證,絕對全天然,既環保又衛生。”丁大妹拿起那根黑色的神器(此處已打馬賽克),熱情洋溢地替她介紹着。
生怕她不喜歡,於是又趕緊從盒子裡拿出另外的兩根,一根白色,一根黃色,“我也給蘇婕、齊露她們帶了的,要不你先選選顏色?”
夏冷心撫着額,覺得不僅是眼睛痛,甚至連心肝脾肺腎都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她連忙往後退了退,儘量遠離“神器”。
丁大妹把三根“神器”全部拿着手上,然後再次遞到她的面前,“黑色這根的形狀最爲飽滿,我當時親手做的,費了好多材料才大功告成。這可是我最得意的藝術作品呢。”
她尷尬地捂住雙眼,覺得自己的世俗眼光會褻瀆了丁大妹的藝術。
丁大妹拉下她的手,禁不住打趣道:“你是不是聯想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呀?”
“這還用聯想嗎?”她的表情好複雜,這個根本就與實物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再次瞄了神器一眼,她又好奇地問道:“你做這些東西的時候,言二哥都不阻止嗎?”
丁大妹把東西放回到盒子裡,“他也有和我一起做手工香皂呀。”
那個畫面太美,夏冷心不敢繼續往下面想,甚至感受到了來自世界深深的惡意。
對於丁大妹的惡趣味,她表示不參與,但是朋友的心意是珍貴的,於是她最後鼓起勇氣,收下了這份特殊的禮物。
等她們敘完舊,回到客廳的時候,景天睿和丁大壯正圍在茶几上寫寫畫畫。
Boss在平時一直都很高冷,他怎麼可能和逗比的丁大壯聊到一塊兒去呢?
夏冷心不緊不慢地走到他的身邊,然後看向茶几上的白紙,上面密密麻麻的,至於寫的些什麼,她是真的沒有看懂。
“你們在幹什麼?”她忍不住開口,接着又彎下身,順手拿起桌上的白紙。
丁大壯表現得極其興奮,“妹子,我們要準備創業,這就是我們的計劃書。”
她的眼皮一跳,是福是禍都躲不過,也不得不說Boss的行動力真是高效。
趁着丁大壯他們去廚房裡端菜,她趕緊湊到景天睿的耳邊,小聲地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丁大哥他們都是老實人……”
“你認爲我會騙他們?”他微微地蹙了蹙眉頭,“還是認爲我沒有實力創業?”
她的心一縮,怎麼又惹得他不高興了?
如今是非常時期,對於被凍結了銀行卡的Boss來說,就像是失去盔甲和武器的戰士,不自覺地就會進入防備狀態。
她已經盡力站在他的立場想問題,可是再小心翼翼,也難免會踩到雷區。
“我沒說你會騙他們,也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她嘆口氣,如果他不對她完全放下心防,似乎無論怎麼說,都只是越描越黑而已。
“只是什麼?”他把她逼到無路可退。
她咬着脣,甚至嚐到了血腥的味道,最後卻悶悶地回道:“沒有什麼。”
兩人沒有再說話,彼此都釋放着冰冷的負能量。
直到丁大壯扯着大嗓門兒,叫他們準備吃晚飯,兩人才起身走向飯廳。
熱騰騰的火鍋裡,各色菜品在歡樂地翻滾着,香濃的牛油味兒混着辣椒和香料的搭配,成爲空氣裡最醉人的香氣。
丁大壯樂呵呵地給在座的人都倒上酒,白酒,還是最烈的二鍋頭。
“哥,你夠了!”丁大妹見他幾乎把每個人的杯子都斟滿了酒,忍不住勸道:“景總還要開車呢!”
“大過年的,開什麼車呀?”丁大壯率先舉起杯子,“無酒不成席,來,預祝我們的創業成功!”
景天睿端起杯子,毫不矯情,一口悶,然後把杯子朝下,示意滴酒未剩。
“果然耿直,我就喜歡和乾脆的人打交道。”丁大壯再次替他把酒杯滿上,“來,三杯不過崗,繼續喝起走!”
“哥……”丁大妹簡直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向嫂子求助。
“好了,別喝得太急,來,吃點兒菜。”張翠花替丁大壯夾菜,然後順手拉他坐回到板凳上。
景天睿羨慕地看着他們,然後又狀似無意地瞄了一眼夏冷心。
見她絲毫沒有替他夾菜的意思,他也只能暗自氣到內傷,然後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肚子裡面灌。
她低着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提示。
反倒是丁大妹悄悄地碰了碰她的手臂,小聲提醒道:“你的男人都快要喝死了,你都不管呀?”
呃?她這才緩緩地擡起頭,然後看向景天睿。
他似乎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冷然的臉上暈染着醉酒時特有的紅暈,像極了退去面紗的美人,顯露出撩人的魅惑。
她嘆口氣,其實他的酒量並不好,平時喝酒都只是應酬,意思一下即可。
今天,他卻更像是急於喝醉,估計是心裡煩悶吧?
夫妻之間過日子就是這樣,爲小事吵,又爲彼此的心疼而和好。
於是之前的爭吵,似乎也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她夾了一塊山藥,又放在白開水裡涮了涮,才放進他的碗裡。
他望着碗裡的菜,又偏過頭看向她,突然勾起脣,笑得宛如春風拂面。
妖孽!笑得那麼好看做什麼?
她的臉禁不住一紅,慌忙地埋下頭,佯裝吃菜。
“妹子,你別光顧着吃呀?來,喝酒!”丁大壯朝她舉起杯,“祝你們夫妻倆幸福,在新的一年裡,響應國家的號召,努力生二胎。”
見到她面露尷尬,丁大妹趕緊站出來,“哥,你少喝點兒,又開始說胡話啦?”
“誰說胡話了?”說着,丁大壯就攬過她的肩膀,“妹妹,你和妹夫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老家辦喜酒呀?你都30了,再不生娃,就快變成老太婆了。”
她的心裡頓時五味雜陳,眼裡的慌亂卻沒有逃過夏冷心的眼睛。
難道她和言風落之間出什麼問題了?
夏冷心正低着頭,摩挲着小拇指,卻突然被景天睿的大掌包裹住。
他牽起她的手,“回家了。”
“時間還早呀?”丁大壯跟着站起身。
丁大妹連忙用手肘撞了撞他,然後看向夏冷心他們,“既然你們還有事情要忙,就趕緊回去吧。”
在他們走進電梯的時候,丁大妹又追了出來,手裡還拿着那個打馬賽克的禮物。
儘管包裝紙看上去很小清新,但是夏冷心卻明白那玩意兒的口味很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