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裕看着熟睡中的人兒,整個人心潮澎湃。
他從未有過這種悸動的感覺。
王衝說,這藥除了那事之外便只能熬過去,然而蕭恆裕覺得,即使安芷能熬,他自己可熬不過去……,因此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王衝用了藥,只不過這藥藥性猛烈,短時間內會造成使用者體虛。
蕭恆裕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安芷,爲了不打擾她休息,他特意將屋內的光亮調小,昏暗的燭光下,安芷一張慘白的小臉,很是惹人心疼。
“王爺?”屋外有人低聲詢問。
蕭恆裕看了安芷一眼,低笑着搖了搖頭便出了門去。
“如何?”蕭恆裕走出房間輕輕帶上門,詢問侍衛。
黑衣的侍衛遞上一張紙條,蕭恆裕一看這紙條上的內容眼中便閃出凌厲之色。
“這個嶽尹之,還真是越來越不把我蕭氏放在眼裡了!”蕭恆裕怒道。
“王爺息怒。”侍衛道。
“你先下去罷。”自從遇到安芷後,蕭恆裕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他也覺察到了自己情緒的失控,便揮手示意侍衛下去了。
安芷一醒來便被眼前的景象給狠狠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沒錯,出現在眼前的,正是不久前纔跟自己告別的蕭恆裕,安芷第一個反應是慌忙將自己縮在一角。
“這話該本王問你纔對吧?”蕭恆裕雙手託着下巴,一臉笑嘻嘻地看着安芷。
安芷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而她,正躺在一張牀/上。
有點不願意網那個方面想,然而思想卻控制不住,安芷心中一陣慌亂。
“安大人,沒想到,你我竟是這般地有緣,本王就這麼回個江南,還能這麼巧,第一時間碰上爛醉如泥的你。”蕭恆裕將安芷中了藥一事隱去,及時安芷有什麼苦衷需要男扮女裝,中了春\藥這事對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有損閨譽的。
“豫王爺,您別這樣,下官膽兒小。”安芷發誓自己說的是肺腑之言,自從知道柳勝的真實身份是蕭恆裕之後,她可是巴不得跟這位王爺劃清界限以免自己不小心露餡。
但是隨即,安芷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嶽府的赴宴,嶽夫人的酒,以及那個藥……
什麼爛醉如泥?蕭恆裕定然是有些事不想告訴自己,因此才這麼跟自己說。
想到這裡,安芷心下一驚,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服。
“豫、豫王爺,爲何您會在這裡?”抱着不死心的一絲希望,安芷再次問道。
“這?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不在此處,在何處?”蕭恆裕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反問道,沒錯,他當然知道安芷心中在想些什麼,但是他就是不會這麼輕易告訴安芷答案,他就是想知道若是不告訴這小妮子真相,她會想到哪裡去。
安道全啊安道全,雖然不知道爲何你是這樣的安道全,但是本王可是發現,你這是越來越有趣了。蕭恆裕邊想着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
安芷被蕭恆裕盯得心裡毛毛的,她不知道蕭恆裕知道了多少,但是有一點她是幾乎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女兒身!
想到這裡,安芷不由得紅了臉,但是隨即她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被發現後會怎麼樣,立即又白了臉。
然而這一幕在蕭恆裕看來,卻是無比的可愛。
披着黑髮,雖然臉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精緻,反而有點男兒相,但是不知道爲何,這樣子的“安道全”在自己看來卻是越來越美了……
“咳咳……”蕭恆裕顯然被自己心中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給震到了,趕緊喝茶掩飾自己。
安芷覺得自己的臉十分地燙,然而女兒家的矜持阻止着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蕭恆裕也不出聲。
一時之間,一室地安靜,有風自窗口而來,輕輕撩起輕薄的帷幕,掀起一室的曖昧。
“王爺,下官想,下官得先回去了。”許久安芷覺得再這樣下去只會一直沉默下去,於是出聲道。
“呃,這麼快就要回去?你的身體?”蕭恆裕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說罷就連自己也震驚了。
他居然開始學會關心人了?而且,而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王爺好意下官心領了。”安芷道。
蕭恆裕沒有再出聲,安芷雖然心中抱着疑惑,但是也只能是暫時放下,然後迅速進屏風後收拾好了自己。
“都是大男人,還扭捏地跟個娘們一樣嗎?”蕭恆裕明知故問。
安芷在屏風後只能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豫王爺這般身份的人物,下官怎可在您面前失了禮數?”
出門的時候,蕭恆裕正懶懶地斜依在門口,一臉壞笑,而他的一雙眼睛也緊緊地盯着安芷,讓安芷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
“王爺,下官告辭。”安芷終於是說出了這句話,說罷便跨出了門。
誰知道,蕭恆裕突然一個箭步上錢,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安芷只覺得蕭恆裕身上的味道撲面而來,然而,隨即的一句話讓她一下子入贅冰窟。
安芷盯着蕭恆裕看了半天,把他的話消化了好一陣,隨後纔像想起什麼一般地,飛也似地離去。
身後傳來蕭恆裕低低的笑聲。
“卿本佳人,奈何,男兒身?”蕭恆裕那一句調侃的話,一路迴響在安芷的耳邊,久久不散。
安芷回到驛站,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甚至連林意茹來了也不知道。
“你這是怎麼了?自從昨夜去了嶽府,回來臉色就很差,而且整個人也不對勁,是不是昨夜發生了什麼?”林意茹關切地道。
安芷搖了搖頭,悶悶道:“沒什麼,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在想而已。”
如今,林意茹的身子越發地沉重,估摸着很快就要進入最難熬的時期,安芷想着,怎麼都得在林意茹身子不適前解決了江南道的事到達下一站,不然的話,只怕是得在江南道逗留更久了。
安芷摸了摸林意茹的肚子。
“小傢伙最近調皮麼?”
“嗯,最近可鬧了。”林意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渾身散發着母愛的光輝,自打身子開始沉重起來後,她是越發地懶了,幾乎不願意走動。
安芷非常期待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然而她突然又想到了蕭恆裕。
“卿本佳人,奈何男兒身?”這一句看似調侃的話,安芷不知道蕭恆裕究竟爲何要說這話,是想控制她,利用她,亦或是……警告她?
林意茹見安芷今日也是興趣懨懨,她知道安芷承受的壓力是她無法想象的,夫人之間的長袖善舞她還可以幫的上忙,但是官場上的一些事,如今的安芷只怕是比自己更拿手,況且,林意茹知道,若是真的需要商量,安芷是一定會跟自己說的,於是她便藉口說自己累了然後回房休息去了。
見林意茹離去,安芷鬆了一口氣。她怕林意茹若是在多待一陣,她便將蕭恆裕已經知道自己女兒身的事情告訴林意茹了。
若是可以,安芷是想找林意茹商量的,然而她現在的身體,安芷想了想,還是決定等過段時間告訴她吧。
“什麼?”嶽尹之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聽聞了夫人已瘋的消息。
“老爺,您去芳洲處理事務之時,夫人邀請了安大人。”管家跟在嶽尹之身後匆忙彙報道。
“那個安道全?”
“沒錯,還是以老爺您的名義下的帖子。”
“後來呢?”
“後來安大人赴約了,然而不知道爲何,安大人突然從府中消失了,然而,第二日夫人便瘋了。”
嶽尹之疾步走着,走進嶽夫人住的院落。
“走,你走!你們這些小賤人!”
嶽尹之還未進屋便聽到了嶽夫人的尖叫,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老爺小心!”管家突然一把推開嶽尹之,隨即管家頭上便被一個硬物砸中,腫起了好大一個包。
屋子裡侍女們都唯唯諾諾地跪倒在地,無一例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然而畢竟身份低微,那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胡鬧!”嶽尹之大喝一聲。
嶽夫人這才停止了尖叫,定睛看着站在屋子裡的嶽尹之。
管家在一旁示意侍女們趕緊離開,侍女正求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下子便走了沒影,管家也隨即關上門離去。
“夫人,還認識我麼?”嶽尹之看着嶽夫人。
“呵,你?你個負心漢,你還有臉回來?”嶽夫人披頭散髮,身上衣物凌亂,聲音尖細。
“別裝了,多年夫妻,你覺得我還不夠了解你?”嶽尹之沉聲道,“說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嶽夫人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一改之前的癲狂狀態。
“老爺不愧是最瞭解妾身的人。”嶽夫人撩起凌亂的髮絲,笑道。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嶽尹之面帶薄怒。
“老爺息怒,且聽妾身慢慢道來。”嶽夫人一俯身,略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服侍嶽尹之坐下。
“什麼?”聽完嶽夫人的敘述,嶽尹之驚得臉色煞白,“你?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