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能將陳閣老支開嗎?下官瞧着那丫鬟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約莫是陳閣老杵在這裡,她都沒敢說,所以……”安芷道,她不確定蕭恆裕會不會幫她的忙,但是若是她想問出進一步的消息,戚天威還在維護着現場,目前這裡能幫上她這個忙的人,只有蕭恆裕。
“好。”出乎安芷意料的是,蕭恆裕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蕭恆裕很快便將陳閣老帶走了。安芷鬆了一口氣,陳閣老一走,她順手便也將管家也支了出去。
“水月,現在就只剩下你與本官二人,若是有什麼想說的,你儘可以說出來。”安芷確認管家和陳閣老都走遠了對着水月道。
“水月曾聽說,輝城有個安青天,雖然出身官宦世家,但是爲人剛正不阿,一心爲民做主。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此刻的水月已經緩過了氣,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是輝城人?”安芷一驚。
“嗯,奴婢本名杜月娘,輝城人氏,來這合歡縣投奔親戚不着,陰錯陽差進了這陳府,因着小姐嫌奴婢這名字太難聽,因此才改名爲水月。”水月道,“奴婢時常收到家中來信,信上不止一次提到過安大人如何英明,因此小女才知道。”
“原來如此。”安芷點了點頭。
“安大人,奴婢知道犯了這麼大的錯,這陳府奴婢只怕是待不下去了,但是小姐一向待人寬厚,對奴婢更是以姐妹相待,還請安大人一定要爲小姐做主,查明真相!”
因着之前幾起事件,陳家小姐這事,自然也是被人們想當然地歸類到了“採花賊”一案裡,而捲入這般事件,對一個女子來說,那還真是不如死了痛快。
流言蜚語雖然不傷人,但是它毀的是人心。人心一旦潰敗,那麼……
女子的閨譽對一個女子來說是何等的重要這自然是不言而喻,陳家小姐這是若是不查個清楚,外面傳幾個流言蜚語,便足以毀了這姑娘的一生。
“本官一定盡力。”安芷道。
陳家小姐名思彤,自水月七歲進陳家以來便一直跟着陳思彤,一晃眼快九年過去,二人情如姐妹。如今,陳思彤遭遇了這般的事,水月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小姐每年生辰之前都會去晚楓庵。”水月道,“晚楓庵的越楓師太是老婦人生前的摯交好友,而小姐自幼是由老夫人和老太爺養在身邊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跟越楓師太很是親厚,每年生辰之前,小姐都會去晚楓庵,吃一頓越楓師太親手下廚的齋菜,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外加上下個月生辰還是小姐的十六歲生辰,過了這個生辰,小姐便可以許配人家了,因此越楓師太這年早早地派人捎了信來,讓小姐早日過去,她要好好爲小姐慶祝一番,於是,小姐早了許多日便帶着奴婢過去了,打算在晚楓庵多住一段時間,因爲以後若是許配了人家,便沒有這般自由地去晚楓庵了。”
“那麼,可是在晚楓庵發生了什麼事?”安芷敏銳地抓捕到了水月的話中話。
“嗯。”水月點了點頭,“起先日子與平日裡一樣,無非便是早起做下早課,白日裡聽師太講經,累了便在附近走走,小姐平日裡幾乎不出晚楓庵的後院,至多也只是帶着奴婢在後山走走,就是那一日的後山,小姐遇到了一個人。”
水月緩緩地講述道。
那日,水月陪着陳思彤在晚楓庵的後山漫步,晚楓庵之所以叫晚楓庵,是因爲它靠近一片楓林,此時正是紅楓最盛的季節,漫山遍野是殷紅的楓葉,很是好看。
突然間,不遠處有樂聲傳來。
“小姐,那邊有人。”水月道。
這晚楓庵的後山乃是晚楓庵禁止對外開放的地區之一,鮮少有人進來,水月不由得好奇。
“我們過去看看吧。”陳思彤道。
“可是小姐……”雖然水月很是好奇,但是她還是猶豫了。
“無礙,這裡是晚楓庵的地盤,不會發生什麼的。”陳思彤很有信心地道,不顧水月的反對便走了過去。
是一個身着白衫的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片楓葉,那樂聲,竟是藉着楓葉吹出來的,這不由得把陳思彤兩人給看呆了。
曾經見過很多用葉子吹奏的人,但是用楓葉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是一支不知名的曲子,約莫是隨意吹出來的,很符合此刻的意境。
夕陽西下,晚風陣陣,紅楓林中,孑然一身。曲子中透着一番孤寂,直將陳思彤聽呆了。然而水月畢竟沒有陳思彤這般的修養,她能聽出的無非也就是這曲子好聽還是不好聽罷了。
正當陳思彤沉浸在這樂曲聲中的時候,突然間,男子朝前噴出一口鮮血,而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啊!”陳思彤不由得尖叫了起來,還是水月鎮定,趕緊上前查看。
因此男女授受不親,因此陳思彤與水月離那男子還是有段距離的,水月直到走近纔看到那男子的容顏。
這是一張看上去很是俊美卻蒼白的容顏。
男子的嘴角還淌着鮮紅的鮮血,這讓水月有點害怕,但是她身邊還有一個陳思彤,她只能挺身而出,伸出手試了試那男子的鼻息,見還有呼吸才鬆了一口氣,約莫是暈過去了吧。
“水月,怎麼樣?”陳思彤離得老遠問道。
“小姐,這位公子是暈過去了。”水月回稟道,陳思彤這才壯着膽子走上前來。
待看清楚那男子的容顏之後,陳思彤不由得俏臉一紅。
“水月,你快將這位公子扶到一邊。”陳思彤吩咐道。
水月立即照做,但是畢竟男女力量懸殊,水月也是費了好大勁纔將這位公子扶到附近最近的那棵紅楓樹旁。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水月問道。
人呢,是決計帶不回去的,晚楓庵雖然樂善好施,但是畢竟庵裡都是女子,甚少安排男客住下來,即使住下的男客,也都是越楓師太覺得可以信任的人或者是相識了許多年的人,因此,就算是救回去,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安頓他。但是就這麼把一個受傷,雖然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傷的人留在這裡也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