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殤極復而又道:“若是知道這毒藥的成分便好了。”
聽了北宮殤極的話,安芷才鬆了一口氣,方纔他看着自己的那個模樣,幾乎讓她都要覺得北宮殤極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是……若真是這般,那麼……蕭恆裕的毒怎麼辦呢……
北宮殤極看着安芷擰着眉頭,然而並不戳破,只是轉過身去繼續研究那毒。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不想說,逼着也沒用。
安芷在北宮殤極這邊站了好一會兒,幾次欲言又止,這些都被北宮殤極看在眼裡,等到安芷走了之後,北宮殤極才搖了搖頭。
“大哥,你爲何搖頭?”北宮煙羅恰好進來,看到北宮殤極這般,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北宮殤極淡淡一笑,並不多言。
“阿芷,你一定要答應叔父,若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易告訴別人這個秘密。”叔父負手站在池邊,語重心長地對安芷道。
安芷眨了眨眼,叔父不是前幾年留下書信給自己說去雲遊天下了麼?怎麼會又出現在自己眼前?
咦,等等,這裡是?安府?
安芷打量着四周的景色,這赫然便是她自幼居住的安府。
“叔父,爲什麼?”一旁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傻丫頭,你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你要做的便是記住叔父的話。”師父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的小女娃的頭。
這……這是小時候的自己?安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出不了任何聲音。
是了是了,她想起來了。
這是她小時候在安府的時候因爲體弱多病,父親將叔父喊回來給自己調養身子的那段時日,而且正是因爲這段時日叔父的照顧,這才讓父親放心讓叔父帶自己去雲遊天下,順便繼續調理自己的身子。
只是……她爲何會見到這般情景?
安芷思索間,眼前的景色模糊起來,很快又成了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
這……又是在費府?
安芷看着眼前一身少女打扮的自己,手中不斷地在研磨着藥,神色凝重。
她想起來了,這是費雲翔那次高燒不退的時候,他出門遭遇了劫匪,而那夥劫匪恰好有武功,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費雲翔便被打成了重傷,安芷清楚地記得當時的自己幾乎是崩潰的,費雲翔所受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若不是她……她偷偷動用了叔父說的不能告訴別人的那個秘密,只怕費雲翔早就去了。
一想到這裡,安芷不由得突然心頭一陣抽痛。
“阿芷……”蕭恆裕虛弱地喊着自己,伸出手想要來拉住自己,但是不知道爲何,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怎麼都不肯伸出手,甚至還後退了幾步。
“王爺!王爺!”突然間,元培等人衝了進來,屋子裡頓時亂糟糟地一片。
安芷看到站在蕭恆裕面前的自己想要做些什麼,但是怎麼都衝不進人堆裡去,她眼眶紅紅看着那些人圍着蕭恆裕,然後突然間裡面有人大喊:“王爺!王爺,你怎麼了王爺!”
“王爺……王爺快不行了。”裡面又有人喊。
“王爺!王爺去了。”這話一出,頓時傳來哭聲。
安芷頓時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絞痛。
蕭恆裕……去了嗎?
蕭恆裕,蕭恆裕!
安芷瘋狂地想要喊出聲來,但是她所能做的只是張張嘴,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不!”安芷大聲地喊出來。
果真,只是一場夢,然而,這種心像是被掏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安芷突然地就落了淚。
蕭恆裕……蕭恆裕,她要見見蕭恆裕。
安芷隨便披了件衣服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匆匆往蕭恆裕的院落奔去。
負責看守蕭恆裕院落的都是蕭恆裕的心腹,自然是認得安芷,雖然奇怪爲何這位大人深夜前來並且如此狼狽,但是還是放了她進去。
“安大人,你……你怎的這般模樣?”元逸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再三確認才確定他的確看到了一個狼狽的安芷。
“我要進去見王爺。”安芷急忙道。
“可是王爺已經睡下了。”元逸面有難色。
“不,我一定要進去見到王爺。”若是在以往,安芷定然會聽從元逸的勸告,然而她此刻滿心都是蕭恆裕,她需要親眼見着蕭恆裕才能安定心神,於是她一把推開元逸的手,徑直推了門走進去。
蕭恆裕正在睡覺,想來是因爲中毒太深,安芷這般進來,他竟然毫無察覺。
元逸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搖了搖頭,然後悄悄地關上了門。
安芷伸手撫上蕭恆裕的臉,趴在他胸口,聽着他平穩的呼吸,焦躁的心這才一點點沉澱了下去。
“大哥,你看,這次還是我的方法好不是麼?”北宮煙羅與北宮殤極蹲在屋頂,滿意地看着方纔安芷一路慌亂地跑到蕭恆裕的院落,然後闖進去。
“哎……”北宮殤極嘆了一口氣,他是下午發現少了一隻“鎖情蠱”的。
所謂“鎖情蠱”,能將一個人內心隱藏的感情激發出來,北宮煙羅正是偷了這麼一隻蠱,初時,北宮殤極並不在意,以爲北宮煙羅只是拿了而去,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北宮煙羅竟然將這蠱給下在了安芷身上。
“大哥,你爲何嘆氣,這安大人既然有能就救蕭恆裕的方法,我這般做,讓她拿出來用豈不是更好?而且你看,她本來心中就有着蕭恆裕。”北宮煙羅在一旁道,雖然她說的很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然而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有多難受。
畢竟……那是自己曾深愛過的人啊……
“安姑娘不想用這方法一定也有着她的顧忌,不過我認爲即使沒有你這麼來一遭,她最後也會救他。”北宮殤極在一旁道。
“也是,不過,這麼霸道的毒,自然是早些解了才更有利於身體恢復不是麼?”北宮煙羅當然知道這些,但是她就是很不舒服,將自己曾經的愛人拱手讓人,雖然只是曾經的,但是畢竟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吃味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