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扣桌面…)
(拿煙,點燃,抽上一口…)
(吐出…繼續扣桌面…)
(手撐額頭呆滯三分鐘…嘆氣....)
唉…我想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沒錯,我是一隻外星人。(os:你們地球人才是外星人!你們全地球都是外星人!)
地球人(呆滯臉):這隻外星人怎麼了,爲什麼剛開口說了一句話,就發癲了?
(繼續抽菸,恢復平靜…)
(撣菸灰…)
事情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那時候我還是一隻天真快樂的外星人,生活在離地球三百光年外的一個小行星上。我每天都過得很快樂,父皇和母后安排了許多課程給我學,還給我安排了許多隻雌性,和我一起學習取樂。
沒錯我是這顆星球上的小王子。
(撣菸灰…笑)
所以你們這些外星人啊,一定要珍惜這次我和你們說話的機會,因爲以本王子身份的高貴,能和你們這些卑賤的外星人說幾句話,可是…
地球人(厭惡臉):你特麼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們走了!
qaq憋走(爾康手)說說說!我說!
故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那天本王子完成全部課程後,閒着無聊,偷溜進了國家宇宙觀測局,打開了其中一架遠航宇宙望遠鏡,看看裡頭,會不會有什麼特別東西。
然後我就發現了那顆蔚藍色的星球,我心想,這星球真他孃的難看啊,特別是它邊上的那顆衛星,坑坑窪窪的,跟我們星球上獸人的屁股似的,真想狠狠踹上幾腳。
它環繞的那顆恆星也夠難看的,而且很年輕,一點不像我們星球的恆星,已經有上百億年的歷史。
那時候我覺得,一顆環繞這麼年輕的恆星運轉的小行星,一定沒有什麼智慧生物存在,但看它表明那樣蔚藍,倒說不定有什麼小型生物,可以拿來當寵物養。
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到這顆星球上來的想法,因爲這顆行星離我太遠了,除非找到宇宙折點,抄近道,否則,沒個幾百年,我根本到不了這顆星球。而且這星球上,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我訪問的東西。
那是我和地球的第一次會面,會面草草地結束了,因爲觀測局的工作人員發現了我,並苦口婆心把我趕回了宮殿。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想起那顆蔚藍色的星球,直到某天,父皇的臣下,在某個宇宙間隙中,發現了一顆粗製濫造的某星系智慧生物的圓球。
我們發現這顆圓球裡頭,隱藏着一些我們難以理解的畫面。
比如兩隻身形頎長,樣貌醜陋的外星生物,糾纏扭打在一起,從他們的身體裡,發出無比難聽,幾乎毀壞我靈魂的聲音。
地球人:(擦汗)那是兩個地球人擁抱在一起唱歌好不好!歌聲很美妙的好不好!你這完全沒有藝術細胞的外星人!
父皇和他的臣下,完全不能理解這圓球裡頭蘊藏的東西,當然我也無法理解,但我看到了他們發現不了的東西。
我發現,那兩個奇形怪狀東西扭打在一起的背景圖,居然就是不久前,我從遠航宇宙望遠鏡裡頭髮現的那顆,蔚藍色的行星。
我很激動,原來那顆年輕的行星,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弱,在它上面,居然已經演化出了能將金屬圓球,運送到數百光年以外的智慧生物。
我想我必須去會會那裡的智慧生物,抓一隻回來當寵物養也好的。
決定去會會蔚藍色星球上的智慧生物後,我遇到了一個技術上的難題,那顆行星離我太遠了,雖然我的壽命很長,但也沒有長到,可以支撐到飛船到達這顆行星的程度。
要知道,我們行星的科技雖然比你們發達了很多,但在宇航技術上,也遲遲沒有突破使飛船光速行駛的難題。
於是我做了一個很決絕的決定,我決定切下自己的一小片細胞,放在一艘輕型飛船中,給它設置上“遇見宇宙折點必須要鑽”的設備,讓它代我來你們星球,探知一二。
地球人(吐血):媽的搞半天決絕的決定,居然就只是切下一片細胞,這跟地球人剪指甲有什麼區別啊?!這叫決絕?這隻外星人,你是不是在逗我們?
很幸運,那艘載有我的細胞的飛船,在不斷鑽宇宙折點的過程中,真的找到了通往你們行星的捷徑,它花了十二年時間,來到了你們的行星,而且,在這過程中,我的細胞不斷演化繁衍,居然長成了一種無比美麗的生物,哦,當然,這生物只是生理上演化了,在意識上,它是受我本體的操控的。
而且這種操控,可以突破光年的限制,毫無延遲地表達。
來到地球的第一時刻,我的細胞,或者說我,就發現了地球不同於我們的一個地方。
它太落後了。
不僅是科技、人文、環境等諸方面,還有,維度。
它居然是一顆只有三維維度的星球!
這簡直難以置信!
作爲來自多維維度空間的我,在你們地球,簡直可以爲所欲爲!
你們所謂的秘密,那些藏在堅固城堡裡,地底下,或者你們所謂的,心裡的秘密,在我面前,就像一堆堆顯而易見的蘑菇,長在一棵叫三維維度的大樹上。
而且你們這些低維度的蘑菇,在一般情況下,根本看不見我。即使我就站在你們身邊,朝你們的耳朵裡吹氣,或者乾脆扯掉你們的衣服,你們也無法發現我的存在。
而且我發現,一旦我這樣做,你們人類就會大喊大叫,像得了你們地球上,一種叫失心瘋的病。
在地球上玩夠了惡作劇後,我開始觀察你們人類的生存方式,和交流模式。我發現你們繁衍的方式和我們很不一樣,很落後,很麻煩,而且死亡率很高。
更高的是遺棄率。
你們不僅遺棄別人的幼崽,還遺棄自己的幼崽,在遊蕩的過程中,我發現了無數幼小的生靈,在熱鬧非常的街道角落中游蕩哭泣,而你們人類,好像根本看不見這些被遺棄的小生靈。
我是在一條街的角落裡發現那隻可憐的被遺棄的幼崽的。
她哭得很厲害,眼睛緊緊閉着,臉紅紅的,那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下意識從數個同一樣縮在角落裡哭泣的幼崽裡頭,抱起了她。
抱起她後,我感覺她給我的感覺很好,軟軟的,溼溼的,雖然在哭,但是小小的五官,看得我很舒服。
我照顧了她一段時間,期間,她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她好像還沒有意識,她只是一小團你們人類看不見的東西。
帶着她遊蕩的時候,我在一家醫院遇見了小夢的父母,我聽到他們在討論幼崽的事情,他們好似求幼崽心切。
這時我懷裡的小東西,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那對男女,嘴裡發出低低的呢喃聲,我心中一動,什麼也沒想,就把懷裡的她拋了出去。
我扔得很準,幼崽穩穩地抓住了女人的頭髮,然後身形一點點隱下去,最後發出咕咚一聲,我知道她已經在那個女人身體裡面安家落戶了。
那以後,我跟蹤那戶人家,看着幼崽在那女人肚子裡一點點長大,說出來你們可能無法理解,我能直接看到那個女人的肚子內部,幼崽比以前長大了許多,眼睛還是閉着,但是表情柔和很多。
那對男女給女人肚子裡的幼崽取名小夢,我開始守着小夢,守着她出生,守着她一點點長大,我想通過這種方式,瞭解一個人類成長的具體過程,這讓我覺得很有趣。
小夢出生的時候,和一般人類沒什麼區別,皺巴巴的一團,還不如她在肚子裡時候的樣子好看,但是她後來慢慢地長大了,變得胖乎乎,圓滾滾,變得我差點認不出她來。
但她的樣子,總歸是好看的。我花了很多很多時間,在守着小夢長大上,一直到她長到了七八歲的樣子,我發現在那個女人身上,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她又懷了一個幼崽,這次的幼崽,和小夢在性質上有些不同,那隻幼崽,是隻雄性。
小夢的父母很高興,漸漸的,不再那麼關注小夢,甚至開始遺忘她,任何事都以後出生的那隻小崽子爲先,小夢自己沒感覺到什麼,我卻很傷心。
他們把她遺棄了,已經被遺棄過一次的她,又被遺棄了。
我那時想把小夢弄到自己身邊來養,可是後來又發現,小夢看不見我,她在我身邊成長,可能會過得不開心,我只好放棄。
在成長過程中,小夢漸漸顯出和普通人不一樣的特質來,比如,特別笨。
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那些我從世界各地蒐羅來,偷偷擺在她房間裡的東西,她都發現不了。她考試的時候,我明明已經把正確答案找來,偷偷地提示她,她也發現不了,有的時候,甚至會故意填寫那個與之完全相反的答案,特別是她做數學題的時候,腦子像生鏽了似的,眼睛也跟瞎了似的。
明明我特意叮囑她考場外的一隻貓不停地哀嚎了,她就是不知道數學卷最後一道選擇題選c。
cat啊!是cat啊!小夢你不僅數學不好,英語也差得一塌糊塗啊!
還有一件事,讓我很揪心,進入青春期的小夢,居然開始學會說髒話,而且一說一個溜兒,我懷疑這是她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和漫畫造成的,我想知道那些小說和漫畫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於是也去看那些她看過的小說和漫畫。
然後…
愛上了那些東西,以及,說髒話…
說髒話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真的,可以把你最真實的情緒表現出來,做人嘛,沒必要那麼裝的…(抽菸…)當然,如果你因爲說髒話而被父母責罵的話,千萬不能怪我,路是你自己選擇的,語言暴力愛好,也是你自己愛好的…
這些小夢上學時的糗事不必再說,我重點要說的,是她高考前發生那一件事。
是的,誠如你們所見,她父母把她賣掉了,他們強行讓她參加一個名爲“蟻后計劃”的傻逼實驗。
那個實驗是一個很傻逼的科學家弄出來的,這人我不想再提他,最後,要不是爲了讓他照顧小夢,我根本不想和他對話。
在那個計劃下,她變了一隻母蟻,被投放到郊外,還和一隻雄蟻jiaopei了。說起這事我就生氣!他媽的那個雄蟻,居然敢欺負我的小崽子!要不是老子下手慢,他早就被老子弄死了!
好了這些讓人憤怒的事情不要再提,我們來說說她變成螞蟻后一件重大事情,沒錯,我出現了。
她居然可以看見我了,代價是,我在自己肚子上劃了一刀,讓她可以進入到我體內來。(這裡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崩壞掉了…)
我開始給她提供各樣她想要的東西,比如漿果,漫畫書,武器,還有一些,現實生活裡不會存在的東西,比如小毛怪。
我也不清楚,爲什麼她在我體內想象出來的東西,可以在外頭成真,估計是你們維度太低了的緣故吧。
她變成蟻后的日子倒很好,那個叫洛伊的雄蟻,對她也很用心,這讓我很放心。
直到那個傻逼科學家的出現,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把小夢的真身保留了下來,而且,他好像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這讓我感覺很不好。
他嘗試着和我交流,但是我都無視了,他想讓我幫助他贖罪,我拒絕了。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闖出來的禍端,憑什麼要老子給他擦屁股?!地球人啊,愚蠢…
末世的環境一天比一天惡化下去,我知道,總有一天,這個地球會毀滅的,小夢,會跟着地球,一起消失。
我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開始尋找挽回地球局面的辦法。
我開始見縫插針地離開小夢一段時間,到離地球稍微遠些的地方,靜靜地看着這個即將毀滅的行星,想着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它重獲新生。
我很快就發現了那個辦法,我的維度比你們高,能發現的事情,比你們多。我看見,將要毀滅的地球,就處在一張即將撕裂的空間網上。
空間網的端點,有無數能量集結,一旦它們集結到一定程度,就會將地球毀滅。
而拯救地球的辦法,就是狠狠向下戳去,把地球,從這張空間網戳下去,讓那些能量撲個空。
這樣做需要很大的能量,我計算了一下,如果我真打算這樣做,就意味着,這樣做完之後,我留在地球這兒的這片細胞,就將失去生命,也就是我,我必須犧牲自己,才能拯救地球,拯救我的小夢。
我思考了很久,覺得這辦法可行,畢竟犧牲的只是我的一小片細胞,我的本體,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於是我這麼做了,在空間網上的能量全部集結到地球上的前一秒。我親眼看着地球,像一個圓圓的果實,從這張空間網上,掉到了那張空間網上。
新的空間網上的時間,和舊的空間網上的有落差,而這時間差,居然不偏不倚,就是小夢變成螞蟻前的那一晚。
所有在末世中死去或者遭受百般磨難的人類,重新回到那個時間點上,好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有的人把末世的一切視作一場夢,從此不再提起,還有人,將信將疑,想去驗證這場夢,卻發現,哎呀我擦,怎麼好像大家夥兒,都做了一場一毛一樣的夢啊!
有傻逼心理學家把這稱之爲,人類集體無意識。
我:呵呵,無知的人類。
小夢迴到那個時間點後,我及時制止了傻逼科學家,讓他放棄了蟻后計劃,並且告訴他,末世結束了,讓你的反人類的計劃滾蛋去吧!我爲你們人類做了這麼偉大的事情,你也必須要爲我做點事情!而且這事,對你來說,絕壁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我提出的要求是,幫我照顧好小夢,讓她好好地開心地生活下去。
傻逼科學家當然答應,畢竟我幫他彌補了他生命中最大的一個過錯。
之後我就得走了,這片細胞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消失,我看着小夢把她的蟻巢藏進草叢,又看到她驚喜地把珍珠藏進懷裡。
唉,小夢,其實我一直想糾正你一個錯誤來的,我的名字,根本不是叫什麼傻缺的空間啊!我的名字,其實叫——
算了,我們星球上的發音很拗口的,你這麼笨的腦袋,肯定記不住,還是不告訴你了,省得你瞎操心。
(垂首,扔下菸蒂)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大概就是這樣,現在我正坐在自己房間的牀上,看着牆上那個我從遠程航天望遠鏡裡截下來的地球影像發呆,我目前正在向父皇申請一項工程。
我想自己帶兵到地球來,放心,不是攻打你們,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的小夢,日子過得好不好。
因爲第一次到地球時,那艘飛船,多少有點運氣的成分在裡面,那個最終被飛船找到的,通往地球的宇宙折點,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我只好用老辦法,老老實實地造一艘承受得起漫長宇宙航行的飛船,我計算過,如果能找到一條不那麼捷徑的捷徑,以飛船的速度,我應該能在地球時間,八十年後,到達地球。
小夢啊,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活到一百歲是最基本的啊,不然,我可見不到你。
(撿起菸蒂,繼續抽…)
你們一定想問,我爲什麼要爲一顆跟我沒有多大關係的行星,一個與我沒有多大關係的人類,做那麼多事情?
我想,這大概只是因爲——
我太無聊了。
好了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父皇剛剛批准了我的請求,我要去看那羣傻逼工程師,有沒有好好按我的要求,造那艘飛船了。
地球人:(舉手)有有有,我有問題。你說只有進入你身體內部,哦不,你那片細胞內部,才能與你對話,那麼當時,你和南博士交流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進入了你體內?!
(扶額)對不起,我拒絕回答,下一個。
地球人:那些武器,你是從哪裡來的?其實我特別好奇,那把光刀是哪裡來的,因爲目前地球科技,似乎並不能造出那樣厲害的刀來。
(冷笑)哼,那只是你們大衆不知道而已,其實你們人類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一定階段了呢,那把光刀,是我從某國國防地庫裡找出來的。順便提一下,槍什麼的也是。
地球人:好的,外星人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在地球這麼些年,你一般都靠吃什麼生存?
我那片細胞的存在形式,很像地球上的細菌,我靠吃空氣中一些細菌,以及一些元素生存。
地球人:那麼排泄呢?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下一個。
地球人:很想知道,你這樣高緯度的生物,看我們地球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像你們地球人,看動畫一樣。我可以隨意把你們,從紙片的這個地方,拎到那個地方,也可以隨意打開你們所謂的堅固的防禦,因爲那對我來說,那就是一堆爛紙片。
地球人:感覺好可怕啊,外星人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對小夢…
喂?工程已經開始了嗎?好的,我馬上就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