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我的野蠻夫郎(80)
南璟沐一顆一顆地繫着自己的衣釦,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埋怨她半句。
蘇柒若按住他的手,親自幫他把自己解開的衣釦繫上,紅着臉將人扶了起來。
“我……我做夢了,夢見我們拜堂入了洞房,所以……所以才……”
饒是蘇柒若臉皮再厚, 也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她總不能說她做了個“春”夢,結果非禮了他吧!
南璟沐輕輕搖了搖頭,主動依偎在蘇柒若懷中。
“沒關係的。”
他不怪她,是他自己願意的。
若他不願,便是將她踢下牀去,她也脫不了他的衣裳。
小福紅着眼睛勸道,他很心疼自家主子,看着身份尊貴,其實從小到大都活得小心翼翼。
南璟沐沿着記憶中的小路往前走着,入目的景緻陌生極了!
“是啊!都過去了。”
“好。”
這個家於他來說是陌生的,除了父親的那個院子。
“殿下若是無事,本官便告辭了。”
蘇柒若對這位九殿下沒什麼感情,說不上討厭也沒有喜歡,就只是個路人。
御醫說皇上的毒是解不了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南家嫡子的事情京中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夏風也不能理解那位一向威風凜凜的南將軍,爲何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護不住。
“殿下……”
身後的小福上前扶住東方淳晃了幾晃的身子,擔憂地喚道。
夏風和暖陽跟在南璟沐身後,二人現在都還沒有從自家公子的身份中走出來。
東方淳緊張地咬了咬脣,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她了。
公子他竟然就是世女的未婚夫君,南家那個被送去了江南的嫡公子,這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夏風輕輕喚了一聲。
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成婚可能會在夢裡變成禽獸, 要是傷了南璟沐, 那就得不償失了。
“回吧!”
南璟沐也不知該如何說自己的母親,這院子她竟一直沒有給那繼室住。
“就算他不是南璟沐,我也不會娶別的男人。”
“殿下這麼好,蘇世女看不見,總會有人能看見的。”
不論是沒受傷前的蘇柒若,還是帶着南璟沐回來的蘇柒若,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九殿下可是有事?”
剛從御書房出來的蘇柒若被人攔了下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襲白衣,面容憔悴,蘇柒若不悅地蹙起眉頭。
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南璟沐身後,怕他觸景生情後會難受,誰知公子就這樣帶着他們走了。
南璟沐微微蹙眉,他聽蘇柒若說了皇上中毒的事情, 沒想到這麼快人就沒了。
蘇柒若緊緊抱着懷裡的人, 喃喃道:“等朝堂穩定了,我們就成婚吧!”
東方淳攔住蘇柒若的去路,紅着眼睛問道。
“公子……”
如此,他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若說這裡是他的家,倒不如說江南的那個小院子更像是他記憶中的家。
若是那謝璟沐,不,南璟沐只是一個泥腿子,他還敢去求皇姐爲他賜婚,哪怕和那泥腿子共侍一妻他也不在意。
蘇柒若說罷,直接大步離開,再也不想與他廢話。
當南璟沐重新站在南府的大門口時,心中毫無波瀾。
東方淳蒼白的脣顫了顫,看着蘇柒若離去的背影,心底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
本以爲還要再轉一會兒,哪知南璟沐轉身就帶着夏風和冬陽走了。
太女登基的第四日, 後宮便傳來喪鐘聲。
白皙的手指觸上已經破了皮的大門,隨着大門的打開,院中的荒蕪也落入眼中。
難怪她會讓他住進錦墨居,難怪她會不顧身份得非要娶他做正君。
夏風一陣心疼,沒想到自家公子竟受過那麼多的委屈。
“柒若姐姐,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謝璟沐就是南家的你那位沒死的未婚夫君?”
南璟沐勾脣一笑,指着院子裡的那棵已經光禿禿的樹道:“這裡便是我幼時長大的院子,那時候父親便喜歡抱着我坐在那棵大榕樹下看書。”
南璟沐感嘆一聲,他以爲自己怎麼着也會借景生情一番,沒想到心底會如此平靜。
立在一處院子前,南璟沐久久未曾動彈。
南璟沐低聲應道,若不是南家出事,他們現在也已經成婚了呢!
蘇柒若陪南璟沐吃了午膳後便又進了宮,以蘇國公秦國公和幾位年長的老臣爲首,衆人正在與太女商議登基之事。
就算他不是南璟沐,她也不會娶別的男人。
東方淳心裡是怨的,他怨自己的母皇,身爲君主不想着如何爲國爲民,整日裡算計着自己的朝臣。
“柒若姐姐,你下朝了?”
如今國中無君,皇上也再沒了指望,只有太女早些登基才能穩定朝綱。
新皇登基後便頒佈了不少惠民政策, 降賦稅, 治貪官,也平了南家的冤案,封南家唯一倖存下來的嫡長子南璟沐爲安南郡卿。
南家的仇恨隨着先皇的入土也一起被埋葬, 南璟沐說不上是恨, 也談不上原諒。
進了書房,他沒有再往裡走, 鑰匙在蘇柒若那裡,那裡頭的嫁妝等他成婚的時候再來搬就是。
先皇新喪,他們的婚事怕是還要往後拖一拖。
“她對我從來都是這般無情。”
可他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蘇柒若幼時定下的未婚夫君。
所以,她娶他只是因爲喜歡,與身份無關。
南家數百口人命折在了那個人手中, 他無法原諒。
蘇柒若爲何不喜歡他,這裡頭的緣由八成都是因爲先皇。
“公子,都過去了。”
她現在只想回去好好陪陪南璟沐,與他商量商量成婚的事情。
若非是太女殿下和君後護着,殿下他也未必能活到今天。
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人家還總是冷眼相對,殿下他又做錯了什麼?
“罷了,母皇薨逝,作爲兒子,我自是要爲她守孝三年的。”
東方淳擡手擦乾眼角的淚珠,轉身往回走去,只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拉得長長的。
他既生在這座牢籠裡,又何必期盼着逃出去,只有癡人才會說夢,老天到底不會憐憫他這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