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國終究是個德意志國家,以旱鴨子德意志人爲主。北海國到目前爲止,只有八九萬漁民。其中,近半的漁民還是馬林從內陸德意志難民中挑選出來去學習打漁的。其水性和對大海的適應性,不提也罷。估計,要等他們第二代,才能成爲真正適應大海的漁民家族。
而另一半漁民,則主要都是弗里斯蘭人,可惜人數太少,只有四五萬人。雖然說,這八九萬漁民,戰時也能湊出兩三萬壯年男子。但是,其中一半其實是剛下水沒幾年的德意志旱鴨子。指望這些沒幾年下海經歷的旱鴨子能成長爲優秀的水兵,那是癡人說夢。倉促參加海戰的話,估計戰鬥力和法國水兵有的一比。
所以,真正要打海戰的話,馬林最多能徵募到1萬幾千老牌弗里斯蘭漁民青壯當水兵。但是,這其中,強壯且適應海戰的,估計只有幾千人。畢竟,不是所有漁民青壯都適合當水兵的。
而英格蘭不同,英格蘭四面環海,人口近300萬,漁民更是超過40萬。就算被別人分走很多漁民水手,馬林還是能在英格蘭招募到上萬有天分的水手當水兵的。若是所有英格蘭漁民都任由馬林募兵,估計能招募到兩三萬適合當水兵的漁民青壯。而這,也是英格蘭一直能保證本土不被法國入侵的強大底蘊。反正,馬林日後也是要統治英格蘭的,英格蘭這份底蘊,不如早早地利用起來爲自己服務……
至於爲什麼不在紐卡斯爾建立造船廠和招募漁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英格蘭在這個時代,人口主要集中在東南沿海地區。南安普頓附近,是英格蘭漁民很集中的地方,比較容易招募到貧苦的漁民。
說起來,英格蘭地區不但漁民多,鹽價也相對便宜。因爲,英格蘭人已經學會用煤炭煮鹽了。目前,英格蘭的鹽價,維持在4先令每夸特(12.7千克)的水平。雖然不低,但總的比德意志那邊要便宜不少。
按理說,英格蘭漁民弄鹹魚應當更方便纔對。但事實卻是相反,因爲,英格蘭漁民缺少大漁船,難以深入大海深處捕魚,只能用小船在近海海域捕魚,捕撈量自然有限。所以,英格蘭鹹魚產業並不發達。
而且,英格蘭和法國因爲百年戰爭結下了很深的仇怨,導致英格蘭產品在法國難以打開市場。反之,英格蘭每年反而要從法國阿基坦大區進口不少葡萄酒。至於和英格蘭關係好的荷蘭,雖然還沒有因爲青魚漁場遷徙到北海而大崛起,可人家畢竟發明了剖魚刀,自家並不缺鹹魚。
所以,英格蘭空有豐富的漁業資源和較爲便宜的鹽價,卻難以將鹹魚產業發展起來。
馬林若是能提供貸款,讓英格蘭漁民購買大船深入海洋深處捕撈的話,肯定能大大增加捕撈量。而且,提供賒購食鹽的服務,也能充分保證漁民能把捕撈的魚及時地醃製成鹹魚。
比如,在出海捕魚的過程中,隨船的婦女就可以在船上用食鹽搓魚,將其醃製好。否則,要是等到靠岸再醃製,大部分魚早就發臭了,只能扔掉。
大漁船就是這樣的特點,它可以深入大海深處捕魚,獲得更大的捕撈量。但同時,因爲不能當天靠岸,若是在海上停留幾天,最先捕撈的那些魚,可能就發臭了。除非,事先帶不少鹽在船上,邊捕撈,邊醃製。只有這樣,得到的鹹魚纔會足夠多。
而馬林提供的同時發放買船貸款和賒購食鹽的舉措,等於一下子解決了兩個最大問題,肯定能大大地增加鹹魚產量。
還有,馬林還打算把荷蘭人的剖魚刀推廣到英格蘭去。如此,英格蘭人也能在出海捕魚過程中,可以很方便地在船上殺魚和醃魚了……
……
當然,馬林給的“午餐”絕不是免費的。誰家想要貸款買船和賒購食鹽,就必須提供一名壯丁,加入到馬林的船隊中,爲馬林服役至少十年。除非中途戰死或因傷退役,否則,馬林就會收回漁船,並令對方繳納雙倍賠償。而這筆貸款,在正常合同下,可以分十年還清。
不過,這個壯丁不是隨便提供的。要是提供一個不合格的水兵或膽小鬼,馬林也是不認的。爲此,他還會設立一個審覈機構,專門審查貸款申請者提供的壯丁是否有服役十年的能力。只有通過審覈,才能獲得買船貸款和食鹽賒購的優惠服務。
需要指出的是,這個買船貸款非常優惠,零首付,償還期限是十年。十年後,隨着提供的那個壯丁退役,再結清船款。每年的利息也很公道,是這個年代最低的10%,不利滾利。
總而言之,馬林就是要那些家裡壯丁不止一個,且想發財的窮苦漁民,拿服役十年,來換取全家的富裕。這個買賣,在這個年代,也是很公道的。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犧牲一個,幸福一家……而且,那一個在十年服役期內,也未必會犧牲……
至於要招募多少水兵,馬林預期計劃是1萬人。然後,一旦北美那邊開始爆船,這1萬人就會成爲馬林的海軍部隊。
那麼,這一萬海軍的用途是什麼呢?馬林打算用他們在貿易航線上進行巡邏,打擊海盜……
……
爲什麼要準備上萬人去打擊海盜呢?這是因爲,馬林預感——海盜時代要來臨了……
海盜出現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搶劫。沒有油水的航線,海盜是不會出現的。反過來,有油水的航線,遲早會出現海盜。
歷史上,大西洋上海盜的興起,就是因爲西班牙從美洲獲得了大量的金銀,並用運寶船隊運回本土。然後,大西洋上的海島應運而生。不管是英格蘭人,還是荷蘭人,都幹過搶劫西班牙運寶船的勾當。其中,英國人在海盜領域,玩出了花來,在17世紀涌現出了一大批著名的海盜。比如,基德船長、德雷克、威廉.丹彼爾等。
這些海盜出現後,將世界航海貿易攪得一團糟。爲了保護海上貿易的安全,英國議會在1708年正式通過《海上巡邏及護航法》,開始大力發展速度快的巡洋艦,並設立賞金法庭,懸賞海盜。經過多年努力,終於剿滅了大部分海盜。巔峰時期,英格蘭有上千艘風帆戰艦活躍在世界各地的重要航線上,專門打擊海盜和敵國商船,充分保證了海上利益,維護了海上霸權。
馬林的打算,就是學習後來的英格蘭,大力發展輕快的巡洋艦,使之遍佈航海要道,全力打擊海盜和敵國船隻,保護航線的安全。
如今,馬林的北海國已經取代西班牙,獲得了獨霸美洲的好處。但同樣地,未來承受海盜襲擾的,也會變成北海國。畢竟,利令智昏,美洲的金銀終究會招來海盜。
所以,馬林未雨綢繆,決定在大西洋上的海盜崛起之前,就發展出一支上萬人規模的巡洋艦隊,看到海盜就往死裡整,以保證其海上利益不受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