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和幾名布賴施高地區的領主的協議,這次馬林支付的103500古爾登金幣的一半,適用糧食等物資抵充的。比如,古巴出產的蔗糖,還有格林納達出產的幹生薑等。
無論是蔗糖,還是生薑,都是屬於受貴族歡迎的奢侈品。尤其是生薑,目前還被歸類於香料的範疇,多半是進口的。
事實上,歐洲人不知道,其實南歐地區是可以種植生薑的。因爲,生薑在亞熱帶氣候也能存活。只有北部地區緯度高,氣溫不足以滿足生薑生長的要求。
只不過,他們以前進口的升降,基本都是幹生薑,自然不知道如何繁殖培育,還以爲和胡椒等香料一樣,屬於熱帶特產的。只有穿越者馬林知道,生薑這玩意兒,黃河流域都能種植。比如後世山東,就是生薑重要產區。
當然,貌似在16世紀,歐洲人也掌握了生薑的種植技術。這不,到了16世紀後期伊麗莎白一世女王時期,女王請大臣吃生薑蛋糕,當時生薑價格已經降低到了2先令每磅,也就比蔗糖貴一點。而胡椒、桂皮、肉豆蔻等,依然昂貴,因爲這些無法在歐洲本地培育種植。
而現在,歐洲人找到印度航線還沒幾年呢。因此,還沒發現生薑可以在南歐種植。因此,生薑價格依然很高,達到8先令每磅。特別是,當初馬林用生薑糖水救活了胡安三世後,生薑受到了熱捧。特別是在西班牙,一度漲價到12先令每磅。但隨着西班牙從馬林手裡接手了印度航線,大批幹生薑流入歐洲,價格又回到了8先令每磅。只是,因爲生薑糖水的霸道功效,導致生薑進貨量雖然增加了,可價格卻沒跌。所以,馬林拿幹生薑抵充部分現金,還是很受歡迎的。
自從胡安三世感染風寒被生薑糖水救活後,現在的歐洲貴族,經常不舒服了就來一碗生薑糖水,導致生薑和蔗糖比較暢銷。
而且,馬林從大明引進了熬糖工人後,不但搞出了黃泥法的霜糖,還搞出了比歐洲流行的黑糖更高級的紅糖。這一次,科勒帶去的,就全是紅糖。紅糖搭配幹生薑片,受涼了就來一碗,很多時候能避免感冒。而感冒,在歐洲可是大病,搞不好會死人的。而在古代華夏,大概是生薑糖水的流行,人們反而不容易出事。
除了幹生薑片和紅糖,馬林還讓人帶去了用蔗糖醃製的糖薑片。這玩意之前馬林已經在攻打錫耶納共和國時在軍中推廣過一次,非常受歡迎。這種甜甜的帶辛辣的味道,似乎非常契合這個年代歐洲人的口味。畢竟,這個年代的歐洲人可是拿麪包蘸着胡椒粉吃的,生薑的這點辛辣,完全契合他們的口味。
如今,北海國的高級軍官和貴族們,就愛上了這種糖薑片,沒事當小吃來幾片。眼看糖薑片如此受歡迎,馬林自然想要打開外國市場。所以,他這次讓科勒攜帶了1000包油紙袋密封的糖薑片,就是來試水來了。
眼下,北海國只在格林納達島上有生薑種植區,種植面積才1000英畝。但是,因爲採用了現代肥料,生薑畝產高達三四千磅。雖然只有後世8000斤畝產的一半不到(主要是品種問題),可總產量也很嚇人了。1000英畝是6000畝,畝產平均就算按最低的畝產3000磅算,總產也有1800萬磅。如此高的產量,北海國根本消耗不完。所以,拿來賣,就是最佳選擇了。
不過,爲了避免刺激到壟斷香料貿易(包括生薑)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馬林硬生生忍了10年,纔開始開闢歐洲市場。畢竟,又10年的緩衝,自己在美洲開闢出生姜種植基地,聽起來也很合理了。
而且,葡萄牙人貌似也在非洲的聖多美島上搞出了生薑種植(葡萄牙人還不知道本土其實也能種植,只以爲只能在熱帶種植)。不過,馬林在葡萄牙的間諜打聽過,葡萄牙人種植技術垃圾,不會施肥,畝產居然只有區區500磅。
但有了葡萄牙自行種植在前,馬林種植生薑就不顯眼了。唯一的問題就是——那麼多貨,到底能不能賣出去。畢竟,現在生薑價格還沒下跌呢。但隨着葡萄牙人種植成功,以後生薑肯定要下跌的。
馬林的打算,就是趁着生薑價格下跌之前,撈上一筆。爲此,他打算控制住銷量,慢慢出貨,免得影響到價格。畢竟,若是1800萬磅生薑一下子涌進歐洲的話,價格想不暴跌也難。但即使跌到伊麗莎白一世時期的2先令每磅,馬林也是狂賺的。畢竟,這玩意成本不高。
不過,目前歐洲流行的是生薑幹,不是新鮮生薑(主要是保存問題)。而把新鮮生薑曬乾後,往往會損失大部分重量。比如1800萬磅生薑,曬乾後只剩幾百萬磅了。但即使賣掉100萬磅生薑幹,總價也高達160萬金幣。只是,馬林爲了不讓薑片價格暴跌,一開始只打算拿出10萬磅生薑幹試水。這不,布賴施高的幾個領主,就是他在德意志地區試水的首批對象……
……
布賴施高最大的城市弗賴堡,科勒帶着裝滿糧食的船隊抵達弗賴堡西邊萊茵河畔的布賴薩赫後,就帶着1000包糖薑片來到了弗賴堡城裡,和當地幾位領主碰面。
雖然弗賴堡不是幾位領主的地盤,但因爲布賴施高地區就弗賴堡一個拿得出手的城市。因此,這次會面談判被安排在這裡。畢竟,領主們也要講排場的。而自家鄉下莊園逼格有點低,所以他們選擇在弗賴堡城裡談判。
談判前,科勒笑呵呵地給每位領主送了兩百包糖薑片。幾位領主有些疑惑,於是,帶頭的埃門丁根男爵德特里希疑惑地結果糖薑片,問道:
“科勒大人,這是什麼啊?”
“糖薑片,用蔗糖醃製的生薑片!”科勒言簡意賅。
幾位鄉下領主頓時吃驚了——用蔗糖醃製生薑片,這得多奢侈啊……
對於只靠種田獲取租稅的幾位鄉下領主而言,不管是蔗糖還是生薑,都不是他們能夠揮霍的,只能偶爾吃一吃。
只不過,想到即將進行的交易,幾人又有了底氣——這次交易完,老子可以吃很久的生薑呢……
德特里希男爵按照科勒的指示,撕開了油紙袋的包裝,看到了裡面金黃的糖薑片。然後,他猶豫了……
“這東西真能吃?”
話音剛落,科勒就拿了兩片,丟進嘴裡,嚼了起來。邊吃還邊含糊不清(嘴裡有薑片)第說道:
“當然能吃,還很好吃呢。跟你們說,在北海國,這玩意可受歡迎了……”
看到科勒“以身試毒”,幾位領主不再猶豫,也開始吃了起來。結果,他們都愛上了這種甜甜的還帶着一點辛辣味道的食物,開始大嚼特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