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透過餘光,貝魯夫看到神經小子也丟棄了槍,單手舞動着手杖。
軍閥向着站在中間的巫師躍起,砸在了他的後背上並將他壓向地面。
隨着流暢的動作,他將戰刀舉過頭頂然後刺進對方的脊椎,那傢伙立刻開始痙攣,隨即便歸於靜止了。
當他劈開屍體時,他看到神經小子手中的金屬杖噴射出一股狂暴的能量,將另外一名巫師焚化成灰燼。
當貝魯夫轉身攻向最後一名敵人時,一片金屬擊中了他的盔甲。
叮叮叮~~!
貝魯夫迅捷地向下揮砍戰刀,但巫師的動作更快,他躍開刀鋒,運掌成拳,試圖向軍閥的胸甲射出一片陣風般的炙熱金屬。
他的戰刀雖沒有擊中目標,但卻砍到了巫師的武器。
咣~!
貝魯夫和狼獾武士動作一致地扔掉了糾纏在一起的武器,開始像肉食動物般互相環繞着,聳起肩膀做好格鬥的準備。
咔!
忽然,一道來自變態小子的能量長矛越過他的肩頭。
它從貝魯夫的臉旁劃過,正中人類的腹部並擊穿了一個光滑的孔洞。
“唔……”
那名巫師蹣跚地走了幾步,然後面對着貝魯夫跪在地上——似乎那雙隱藏在頭盔後面的眼睛正緊盯着他。
變態小子上前一步,用嘶鳴着的金屬杖猛擊對方,將這個人類的頭從肩膀上打飛出去,然後那身體終於無力地跌倒在軍閥的腳前。
轟!
爆炸的巨響伴隨着某種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貝魯夫擡起頭,看到那骨白色的石碑在數枚火箭的分崩離析。
紫色的能量從石碑的裂隙中噴涌出來,像是觸鬚一樣將周遭的物體捲入其中,感受到強大吸力的貝魯夫立刻朝神經小子們示意。
WAAAAAAAAAAAAAAAAAAAAAAGH!!!
嚎叫聲中,連綿不斷的綠色閃電編製成一張羅網將石碑束縛在其中,那些四溢的能量如同被囚禁的野獸一樣左衝右撞,但卻無法掙脫。
轟!
在羅網收縮的最後一刻,石碑轟然炸裂,化爲無數細小的碎末飄散四周,那些怪異的能量也消弭於空氣中。
當最後一個巫師也在小子們的圍殺中隕落,鋼鐵廠徹底落入到血斧軍團的手中。
伴隨着這個支撐點的陷落,周圍已經完全展開的部隊再次發起攻勢,在炮聲與槍聲的伴隨中,朝着人類固守的區域猛烈推進。
但貝魯夫卻在鋼鐵廠裡駐留了片刻。
“你看到了啥?”
之前那麼特戰小子仰面朝上倒在一片血泊裡,他的盔甲上千瘡百孔,貝魯夫就站在他的側面。
“死了?”
“還沒,長官。”
特戰小子一邊咳嗽一邊回答,一條鮮血從嘴角淌出。
“俺……俺要報告,他們對這裡做了爆破準備,這是個陷阱。”
他說着,同時從地上擡起手,指向在戰鬥開始前發現的東西。
一個細小的、埋在地表下的閃光裝置。
那是種定時裝置。
“蝦米……在工廠周圍佈滿爆炸物,長官。”
另一個特戰小子也報告到,他手下的一隊戰士走進工廠,調查着附近的地面並發現了連接着起爆裝置的線路。
“先別移動它們,這個陷阱的構造還不可知,亂來會冒着摧毀工廠……和俺們自己的風險。”
貝魯夫說着,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個正在倒塌的煙囪上,根據地形圖,人類目前還佔據的區域大概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工業區,可就一路上的戰鬥情況看,除了鋼鐵廠這裡,其他地方的抵抗都很薄弱。
至於跛羅那裡,說實話他對於那個傢伙完全沒有報什麼指望。
“引信情況如何?”
他問道,再次集中起注意力。
“俺尋思俺們可以直接炸掉,這些蝦米的玩意很複雜。”
特戰小子帶着些許勉強說道。
“那就別管它了。”
軍閥說完,一個標誌性的笑容滑上他的面龐,試圖讓緊張的心情放鬆一些。
“這是個陷阱麼?”
卡蜜爾也再次落到他的身邊,鷹身女妖看上去極爲嚴肅,就好象貝魯夫的親身犯險已經使她瀕臨失控。
“俺也覺得。”
貝魯夫答道,對着加入討論的助手輕輕地點頭致意。
“根據爆炸物的擺放位置,它看上去是用來炸塌這片區域。”
“之前那小子確實說過蝦米離開地很匆忙,所以或許是俺們在他們完成工作前將之打斷了?或許那些瘋蝦米是被留下來完成爆破的?”
軍閥猜測到,用目光向其他指揮官徵求着意見。
“又或者他們離開這是爲了引誘俺們進來,以工廠爲誘餌,等俺們靠近時,就會將這兒一起炸掉?”
“無論如何——”
卡蜜爾點頭認可着貝魯夫的觀點。
“人類一定認爲我們會檢查石碑,而且看上去他們在竭力確保我們有機會看到它。”
貝魯夫對着身後的血腥戰場點了一下頭。
“那麼俺一定要看看尤希金在耍什麼把戲,命令一、三、四、五、九大連,全力向中心區域發動進攻。”
“是!”
在簡單清理完工廠的爆炸物後,貝魯夫便決定將這個位置作爲自己的臨時指揮所。
站在工廠的制高點,他能夠看到整個戰場的大體情況。
工廠後方寬闊的街道上一片死寂,路兩旁的店鋪和車輛全都被遺棄,建築的大門在微風吹拂下不停搖擺。
之前的居民和工人們全都匆忙地離開,而且似乎沒打算再回來。
一些窗戶中仍透出陣陣火光,但貝魯夫知道那不過是在小子們離開時所點燃的——幾乎沒有跡象能證明還有人留在這裡。
不需要望遠鏡他也能看到紀律嚴格的突擊小隊迅捷地沿着街道行進,前往焦灼的戰場。
摩托在鄰近的街道上飛馳,與突擊隊保持平行以確保他們不受襲擾。
工業區並非是單純的工廠聚集點,它也是一個定居點,在居民區大街兩側有許多高大而潔白的雕像。
每一個都描繪一名人物,通常是企業家,大概是歷史上的名人,或者工廠主們。
在貝魯夫眼中,這些雕像既笨拙又醜陋——不單是因爲它們描繪了蝦米比例失衡的容貌,也因爲工匠的技術實在太粗陋了。
一般而言,它們和所有的人類所有的工藝品一致——似乎全都是某種拙劣的仿製品。
它們沒有任何想象力,也沒有創造力,完全不是他們思想的擴張延伸。
換做任何一個歐克,絕不會做一個和現實模板一樣的存在,它必然是誇張的,符合想象力的。
人類思維的單調,簡直讓貝魯夫爲他們感到可憐。
所以他們才那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