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藥皇之皇(二)
戰湛心存疑問,抓頭撓腮。
範雄看不過眼,開口道:“撓什麼?”
戰湛抓着頭皮的手指抽了抽,“太久沒洗澡,癢啊。”
“多久?”
“進萬萬獸界以後……”
“……”範雄自覺地離遠了點。
戰湛很不自覺地靠過去,“三師兄,們現要去哪兒?”
“今天的話很多。”範雄提醒他。
戰湛心想:反正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裝下去。他乾脆破罐子破摔地勾住他的胳膊,諂媚道:“跟說說吧,嘴巴閒着就難受。”
範雄:“……”看慣了寒非邪版的戰刀,再看戰湛版的戰刀,滿滿的違和感。
走前面的水赤煉頭也不回地說:“說說吧,是師兄。”
兩的這種態度更堅定了戰湛的猜測,也讓他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以水赤煉的爲,要不是有着某種不可告目的,絕對不可能這麼包容他。
範雄只好道:“們要去的地方叫做藥皇莊。”
戰湛道:“師父的老家嗎?”
範雄道:“這樣講也可以,那裡是所有藥皇的家。”
戰湛沒聽明白,疑惑道:“一起合租啊?”
範雄:“……”
戰湛道:“房契寫誰的名字?”
範雄乾咳一聲。他本來對面具下的身份還有些懷疑,後來聽到聲音纔有了七成把握,現聽他喋喋不休的說話語氣,真是一點懷疑都沒有了。“只有獲得藥皇莊承認的藥皇纔算是真正的藥皇。”
戰湛道:“可是藥王不是有組織的嗎?”
範雄笑道:“藥王和藥皇雖然是一字之差,內裡的差別可大了去了。藥王看的是藥方的數量,好好壞壞,真真假假,參差不齊,以前就出現過一個藥師胡編亂造了一些藥方當上藥王的事。可見門檻之低。但藥皇不同,能成爲藥皇的,起碼煉製過一顆超甲級配方的神藥。”
戰湛聽得津津有味,“師父也煉製過吧,藥呢?”他其實更想問,是不是復活藥,是的話他可不可以直接要一顆?
範雄道:“自然存藥皇莊裡。”
戰湛吃驚道:“所有藥皇煉製的超甲級配方丹藥都藥皇莊裡?”那藥皇莊不是……發達了?光是賣藥就能富可敵國啊。
範雄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非吐血不可。“當然,這是藥皇莊的規矩。何況,這些超甲級配方本來就是從藥皇莊流傳出來的。”
前面這些消息戰湛吃驚歸吃驚,心裡沒起什麼漣漪,但這一條卻讓他直接氣血沸騰,“是說,超甲級藥方都藥皇莊?”
範雄道:“這些是藥皇最大的秘密。若不是師父收們爲弟子,們終其一生都不得而知。”
藥皇莊這個設定是《絕世劍邪》原文的設定嗎?還是他穿越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的改變?至少他看的四分之一里,絕對沒有出現過藥皇莊這個詞。
如果水赤煉真如他想的那樣,是衝着這張面具而來,就能解釋爲什麼原文他沒有收寒非邪爲徒,現實中卻收了寒非邪爲徒。後面一連串的變化是因爲他們與水赤煉一起上路,偏離了原文中進入的入口,以至於後面的情節全變了。
這樣說起來,寒非邪所有的改變都和水赤煉脫不了干係。那麼,他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不經意間,他帶着寒非邪提前觸動了水赤煉這條情節線——如果原文也有藥皇莊的話。
提前觸動情節的後果是什麼?會不會改變經過和結果?
戰湛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他現最擔心的是,作爲原文中的炮灰小boss,他到底能不能改變早死的結局?還是像很多電影電視放的那樣,主公以爲改變了一切,卻最後關頭髮現都是徒勞。結局仍是那個結局,只是換了一個達成的方式。
範雄沒聽到他跟着自己拍馬屁,有點不悅,“不覺得很榮幸?”
戰湛回神,隨口應付道:“們什麼時候能夠成爲藥皇啊?”
範雄面色僵了僵,偷偷去看水赤煉,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有些失落,道:“們現連藥王都不是,哪裡有這麼快。”
戰湛道:“那們去藥皇莊做什麼?”
說到這裡,範雄有些得意。“當然是學習。藥皇莊每三年會召集各藥皇及其兩名弟子舉辦公開授課,聽得一堂足以受用終生。”
這就更詭異了。範雄是三師兄,就說明前面還有大師兄和二師兄,這樣好的機會水赤煉不找他們卻找一個剛入門的徒弟來?難道就爲了讓新徒弟開開眼界?太浪費機會了吧?
戰湛一邊想一邊提出疑問。
範雄不直接接茬,“師父垂青們,應該感激纔是。”
戰湛道:“師父真好。”
範雄:“……”
水赤煉道:“翻過這座山差不多就到了,們走快點,還能趕上吃晚飯。”
戰湛:“……”他就說這一路水赤煉走得飛快,敢情是爲了趕晚飯。不過說起來,他肚子也有點餓。中午水赤煉和範雄都沒提休息吃飯,他只好跟着捱餓,餓得他現一想到吃,就滿腦子烤雞烤鴨滿天飛。
前方有晚餐的誘惑下,三個都健步如飛,趕傍晚前翻過大山。下了山,前方又是平原,覆蓋着大片大片枝葉茂密的樹林。大多數橘中帶紅的陽光都被擋樹冠之外,只有星星點點灑進來,走其間,如同走一座巨大昏暗的宮殿中。
戰湛對藥皇莊的印象立刻扣了分,選址不佳。
又走了一段路,天越來越黑,樹林裡也越來越暗。
突地,前方光芒毫無預警地射進來,扎得戰湛眼睛一陣陣發痛。他聽到範雄緊張地問道:“師父,怎麼辦?它們挪到這一邊來了。”
水赤煉鎮定道:“來就來吧。”
戰湛用手擋了擋眼睛,等適應了光線才放下。這種光線不像是陽光,更像是手電筒。他很快看到了手電筒的真面目,竟然是——
獨角獸?!
他走出樹林,震撼地停住腳步。
只見樹林與一條蔚藍湖泊之間棲息着數以千計的獨角獸,光來自它們本身,那是一種柔和又無法忽視的光芒。它們或站或臥,姿態優雅,它們端莊大方,愜意悠閒,它們旁若無,氣定神閒。它們面前,戰湛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渺小和猥瑣了。
範雄拍了他一下,“發什麼呆呢?”
戰湛結結巴巴道:“這些都是獨角獸吧?”
範雄道:“獨角獸是聖獸最大的分支,數量自然多一點。”
戰湛跟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不時那些獨角獸身上掃來掃去。
一頭獨角獸從斜裡躥出來,擋水赤煉身前,開口說話,“請帶信給謝皇,如果他們再對們的要求置之不理,們將會採取進攻。到時候,們將不再接受任何談判和妥協。”
水赤煉面色不變道:“會轉達的。”
獨角獸收到他的承諾,立刻讓開了道。
這麼好說話?戰湛想,要是他的話,二話不說先將扣下來當質,有了籌碼談判起來底氣就不一樣了。
所以說,聖獸面前,他顯得渺小和猥瑣不是沒有原因的。
湖上有一條木板橋,抹了白漆,皎潔純淨,就像是玉石,十分漂亮。
戰湛正要踩上去,就聽到右後方有個熟悉的“嗚嗚”聲響。他一怔轉頭,竟看到法拉利站幾頭獨角獸之間眼巴巴地看着他。
它怎麼會這裡?他吃驚地差點叫出來。
“阿刀,跟上!”範雄見他又掉隊,有些無奈地回頭叫他。
戰湛敷衍着應道:“第一次看到獨角獸,多看幾眼。”
法拉利顯然認出了他,卻沒有跟上來,而是睜着一雙黑漆漆的小綠豆眼盯着他。
戰湛現自身難保,當然不會把它叫回來,呆獨角獸身邊總比呆自己身邊來得安全,再說,讓它迴歸自然就是他的本意。他動了動嘴脣,用口型說了聲“保重”,然後笑笑轉身。
他身後,法拉利衝動地上前踏了一步。被它靠近的獨角獸很快站起來,換了個曬太陽的地方。法拉利眼睛微微一黯,默默地低下頭。
它身後,一頭年邁的獨角獸走過來,“那個類認識?”
法拉利嗚嗚地叫了兩聲。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嫌棄。”獨角獸語重心長道,“而是真心希望能過得快樂。”
法拉利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獨角獸道:“很快就會成年離開這裡,未來的路,要好好打算。”
法拉利又嗚嗚地叫起來,聲音很急。
獨角獸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留下來的。”
法拉利繼續叫。
獨角獸搖搖頭,徑自走開了。
留下悲傷無奈的法拉利有氣無力地垂下了頭。
橋很長,戰湛估摸着大概有一千米左右,終點是一座小鎮大小的莊園,大門上龍飛鳳舞地寫着藥皇莊三個字,僅是字,已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水赤煉敲了敲門,門房打開門,看到他們,纔將門打開,全程沒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恭敬之色。
水赤煉也不介意,帶着直接往裡走。
戰湛好奇地回頭看了門房一眼,門房也看他。
範雄他耳邊小聲道:“他是劍王。”
戰湛:“……”也就是說,現他來這裡應徵門房都不夠資格?成爲劍主後的興奮餘韻終於此刻消散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