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藥皇之皇(九)
戰湛本來擔心藥皇莊七拐八拐的,路不好找,下了山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半空中呼哧呼哧扇動翅膀的獨角獸就像孤島燈塔,只要朝着那個方向走,就能趕到戰場。
阿猛正爲主的死憋着滿肚子的悲憤無處發泄,看到囂張的獨角獸立刻來勁兒,嘴裡大吼一聲,身體一跳一跳地跑了。
戰湛正要叫他回來,就被寒非邪攔腰一抱,整個騰空而起。
雖然,他學了劍氣,但是,做了二十幾年的類,他還是習慣於走多過於飛!
戰湛緊緊地抓住寒非邪的衣服,生怕被不小心摔下去。
寒非邪跟着阿猛來到的戰場中心。
戰場是一塊極大的曬藥場,比小童去的那片大得多。藥皇們正拿着各種各樣的武器和獨角獸做殊死搏鬥。但看他們的武器,戰湛就知道他們平時過得多麼安逸。
掃帚椅子已經是正常範疇,還有一個揮舞着棉被是想怎麼樣,選個枕頭也比棉被靈活啊。
戰鬥如火如荼,一時雙方能都沒有注意到援軍的加入,直到阿猛不甘心地暴吼一聲,雙方的視線才被引過來。
“住手。”找到存感的寒非邪用謝巔峰的聲音大喝一聲。他見阿猛還想偷襲,沉聲道,“阿猛回來!”
“師父?”
“師祖?”
“……”
藥皇們先激動,後遲疑。因爲他們感覺到眼前這個“謝巔峰”實力似乎次了一些?但阿猛是謝巔峰收養的寵物,看它對“謝巔峰”俯首帖耳的樣子,不可能有假。
獨角獸倒沒他們想得這麼多,直接衝過來道:“謝巔峰,終於出現了。”
寒非邪早已鬆開戰湛,雙手插袖子裡,冷哼道:“們竟敢大鬧藥皇莊,是想找死嗎?”
戰湛點評:氣勢有點弱,可以再蠻橫一點。比如說畜生,來送死嗎?
他沉浸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水赤煉和藍醅正驚疑地看着他。不過驚疑只是剎那,水赤煉很快恢復處變不驚的樣子,藍醅的目光則饒有興致地戰湛和寒非邪兩個中間轉悠。
一頭獨角獸衝到寒非邪面前,頭上的螺旋角幾乎要頂到他的額頭,“們殺了艾麗莎!”
其他獨角獸都仰頭悲鳴。
獨角獸是排外的聖獸,因此族羣內部極爲團結,這也是很多都知道獨角獸的螺旋角有極高的藥用價值,卻很少有敢下手的原因。動了一頭獨角獸就是和整個獨角獸族作對!
其他藥皇都看着寒非邪,蓄力待發。
誰知寒非邪平靜道:“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
那頭獨角獸愣了愣,“承認了?”
寒非邪道:“的確是們的乾的。”
這下不止獨角獸們愣住了,連藥皇莊全體也愣住了。
獨角獸壓抑着怒氣道:“那把那個交出來。”
寒非邪道:“好。阿猛,過來。”
阿猛不甘願地跑過來。
寒非邪道:“去山洞裡,把王遠秋的屍體拎過來。”
此言一出,藥皇莊再一次的震驚了。謝巔峰閉關的日子裡,藥皇莊的大權完全把持他二徒龐夏和三徒王遠秋手裡,幾乎所有都吃定新一任藥皇之皇必定這二中間產生。可謝巔峰一出關,其中一個就掛了?
寒非邪趁阿猛回去拎屍體,淡然道:“王遠秋知道本座追究獨角獸被殘害一事,怕受責罰,竟先下手爲強,欲加害本座,已被本座就地正法!”
藥皇莊和獨角獸齊齊譁然。
獨角獸接受了這種說法。它看來,謝巔峰要是想找個替死鬼的話,完全可以找個無足輕重的,沒有必要找王遠秋這麼高級的替死鬼。
獨角獸道:“想帶走艾麗莎的遺體。”
寒非邪沉默。
獨角獸以爲他不肯,怒道:“留着艾麗莎準備做什麼?”
寒非邪緩緩道:“只剩下一條腿了全文閱讀。”
獨角獸們:“……”
藥皇莊:“……”
獨角獸呆道:“只剩下一條腿是什麼意思?”
戰湛看到法拉利從獨角獸們的腳邊走過來,仰着腦袋看着帶頭的獨角獸,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
獨角獸聽完後,發出憤怒的吼聲!
其他獨角獸跟進。
一時間,藥皇莊被吼聲淹沒。
戰湛:“……”知道的知道是獨角獸這裡悲鳴,不知道還以爲藥皇莊請了獨角獸合唱團呢,這高中低音層次不齊的。
獨角獸發泄完,就看到阿猛拎着王遠秋的屍體過來,重重地摔獨角獸面前。
獨角獸低頭聞了聞,用前蹄將他翻過來。
……
獸都被王遠秋的慘狀震驚了。
戰湛無比同情寒非邪。前面是謝巔峰戳的,後面是阿猛踩的,不過這個黑鍋他背定了。
獨角獸畢竟是聖獸,心存善念,眼底閃過不忍,“下手太……”這已經大大超過狠的範疇,獨角獸爲自己詞彙量貧乏而捉急。
寒非邪道:“這樣吧。艾麗莎的腿們拿回去,缺的部分拿王遠秋湊吧。”
獨角獸:“……”的器官能湊出一頭獨角獸嗎?
最終,獨角獸帶回了艾麗莎的腿,把王遠秋完整地留給了藥皇莊。寒非邪叫隨便找個棺材埋了。
戰湛看着乾淨利落往回走的獨角獸,心裡暗暗慶幸。真是聖獸啊,這麼好騙。他眼前看到水赤煉走過來,立刻緊張了。聖獸好騙,藥皇難纏。
水赤煉道:“弟子無能,藥皇莊遭逢大劫卻束手無策,幸得師伯出關力挽狂瀾,才保藥皇莊!”
寒非邪冷哼道:“一羣蠢材!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其他一邊乖乖挨訓一邊心裡腹誹:那頭獨角獸不是讓王遠秋帶捕捉來的嗎?除了您老家之外,誰敢把王遠秋的臉戳成這樣丟出來當替死鬼啊。
水赤煉頓了頓道:“龐師兄受了傷還昏迷中,還請師伯妙手回春。”
戰湛心頭一緊。水赤煉不愧是修煉成精的狐狸,試探的叫一個不動聲色,不知道非邪知道的那些醫理能不能糊弄過去。
“蠢材!帶本座去看看。”寒非邪道。
水赤煉躬身道:“師伯請。”
戰湛暗叫糟糕,坑這兒挖着呢,非邪哪裡認路。
寒非邪道:“蠢貨,先走才叫帶本座去看看,本座先走不就成了本座帶去看看了嗎?”
有幾個藥皇繃不住麪皮笑出聲來。
水赤煉連忙道:“師伯教訓的是。”
戰湛看寒非邪飛揚跋扈水赤煉伏低做小的樣子,心底生出深深的自卑。這纔是真影帝!誰能想到不久之前兩個的態度和地位是完全相反的。不過……怎麼沒問他的來歷啊?
他跟寒非邪身後,爲準備好的臺詞沒用上而感到泄氣。這種感覺有點像沒名沒分啊。
阿猛突然衝過來,戰湛還沒反應,腳面就被用力地踩住了。
戰湛擡頭看着阿猛。
阿猛低頭看着戰湛。
“啊!”戰湛大叫。
阿猛:“……”
戰湛用力推開他,抱着腳原地跳,“踩幹什麼?”
阿猛無辜地比劃着。
戰湛一低頭,就看到法拉利抓着自己的褲腿,晃動中艱難地往上爬。他蹲□,一邊揉腳面,一邊伸手捧起法拉利,“……”
寒非邪冷冰冰的聲音前面響起,“認識這隻小畜生?”
戰湛心頭一凜,暗道好險,藥皇莊剛和獨角獸打完,法拉利又衆目睽睽之下和獨角獸們眉來眼去,自己這時候要是承認認識法拉利,這關係立刻就複雜了。手改捧爲捏,他盯着法拉利,笑容淫|蕩,“多一個下酒菜。”
法拉利:“……”嗚!她還是獨自闖蕩江湖吧!
戰湛見它要掙扎,捏得更緊,嘴裡威脅道:“別動!萬一不小心捏破了,屎尿和肉混一起,怎麼洗?”
法拉利:“……”
戰湛聽它發出淒厲的叫聲,手指就被它一口咬住了,血噗噗地往外淌。
法拉利嘗着嘴裡的血腥味,愣了愣,擡起小綠豆眼看他。
戰湛淚汪汪地自言自語道:“紅燒肉,紅燒肉。”
其他以爲他想把法拉利做成紅燒肉,心裡嗤笑。這麼個小獸,能有幾兩肉?只有法拉利和寒非邪心裡知道他是說他親手做的那頓紅燒肉。
法拉利鬆了口,下巴枕他的拇指上,一臉無辜的模樣,好似邊上那噗噗冒血的傷口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戰湛:“……”謝巔峰說得對,這醜東西絕對和獨角獸沒有關係。獨角獸這麼憨厚的聖獸生不出法拉利這麼狡猾的種!
一行來到龐夏的別院。龐夏還昏迷中,他的小徒弟正靠牀邊,一邊替龐夏扇風一邊打瞌睡,猛然見這麼一大幫走進來,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師伯來看龐夏師兄。”水赤煉道。
小徒弟忙向寒非邪行禮。
寒非邪不理他,徑自走到龐夏身邊,擡手把脈。
其他都屏息等着。
寒非邪道:“有了。”
其他:“……”有……了?!
戰湛分明看到水赤煉的嘴角抽了一下,但下一秒鐘又恢復了正常。水赤煉道:“敢問師伯,龐夏師兄有了……什麼?”
寒非邪道:“有了辦法。”
“哦。”水赤煉身後傳來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
寒非邪道:“哪個蠢貨嘆的?”
連水赤煉內的自覺地分成兩邊,站最後的藍醅便露了出來。藍醅微愕,湊上前笑道:“師叔,是。”
戰湛有點弄不清這些的輩分。水赤煉叫謝巔峰師伯,藍醅叫謝巔峰師叔,所以藍醅的師父是老大,謝巔峰老二,水赤鍊師父老三?他自動忽略謝巔峰還有其他師兄弟的可能性。
看藍醅對他的態度,看得出謝巔峰已經和他還算親近,寒非邪便將此頁翻了過去,徑自對水赤煉道:“藥材房的鑰匙這裡?”
其他起了一陣小小的譁然。龐夏昏過去的時候,很多正和獨角獸打得死去活來,並不知道鑰匙易主。
水赤煉不動聲色道:“不錯。”
寒非邪道:“念方子,去取藥材。”
水赤煉答應着。
寒非邪開始念。
……
唸了半炷香。
其他聽得目瞪口呆。
水赤煉波瀾不驚道:“師伯,藥材太多,弟子沒記住。不如您寫下來?”
“蠢貨,們這裡這麼多,一記五個還記不住嗎?”寒非邪冷哼道,“連藥材都記不住,做什麼藥皇!”
水赤煉身體微震,斂容道:“師伯教訓得是。”
戰湛看着寒非邪威風八面,心中羨慕。寒非邪給全世界受欺壓的徒弟開闢了一個新世界,原來師父可以反過來欺負。想着石理東被他拍了腦門還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就暗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