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兒這句話給楊偉的感覺卻截然不同,這句話就宛如一道霹靂一般,直劈得楊偉外焦裡嫩,自己來這裡,除了安慰一下活着的人之外,真的一點兒作用也起不到。
真正能夠幫助自己的人,是德爾瑪!是沃倫!楊偉很肯定,張植必是種魂之人,因爲楊偉在前世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而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能夠在這裡取得如此成就的,那就只有這一個解釋!
而種魂之人死後,如果沒有達到僞神境界,魂核沒有得到有效的滋養,那死後魂核會自動崩潰,而由魂核自動吸收的那一點天地之中的魂力也會消散無蹤,但是最本源的靈魂和這一世的記憶卻不會被抹殺,而是會回到魂族手中。
當然,這些經過滋養的靈魂對以前的主人來說也是大補之物,到底是迴歸以前的主人靈魂之中,還是繼續進行種魂,進入下一輪迴,那只有這個靈魂的主人說了算,但是有德爾瑪和沃倫進行周旋,事情大有可爲。
而爲了這一次並沒有多大實際意義,只是安慰一下張婷兒,聯絡一下張家的感情,他卻付出了高昂的代價。這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這是因爲驟然聽到噩耗,心裡充滿了憤怒和悲傷等等負面情緒,這才被衝昏了頭腦。
楊偉暗暗發誓,以後遇事一定要冷靜,千萬不可再像這次一樣莽撞了。這其實也怪不得楊偉,他還沒有從思維的定式中清醒回來,自然沒有想到魂族可是玩弄靈魂的大行家,死亡並不等於真正的湮滅,只要有靈魂,一樣可以重生。
他是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連張暢死後,他都沒有去找德爾瑪相助,也是張婷兒這句話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居然還有這條道路可走。
想到這裡,楊偉湊到張婷兒耳邊低聲說道:“不要太過傷心,我馬上就去祈求神明,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
張婷兒擡起頭來,疑惑地看着楊偉,顯然沒有明白楊偉話裡的意思。也是,誰能想到,死人居然還可以有另一種方式復活?!楊偉卻也不能說的太過明白,這種話說出來,是會嚇壞人的,絕對的驚世駭俗。而且這也觸及到了魂族的忌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因爲想到了這條道路,楊偉雖然有些後悔此行,心情卻是比先前開朗了許多。楊偉的眼中充滿了真摯的情意,看着張婷兒道:“現在,我先拜祭一下他老人家,我現在時間很緊迫,還有一年的時間,等着我!”
張婷兒梨花帶雨的臉上驀地一紅,緊接着幽幽道:“你這次不多住幾日嗎?”
楊偉只得安慰道:“以後,咱們的時間長着呢,我還有一堆小楊偉,恐怕以後你會嫌我們煩了。”這句話直接讓張婷兒鬆開了楊偉,躲到一邊去了,腦袋都快埋進了小胸脯裡,把後背亮給了楊偉。不過楊偉從後面看到,張婷兒連脖子根都紅了。
楊偉搖了搖頭,這女孩兒也太容易害羞了,這在前世,那也只是一句簡單的調情話兒罷了。
楊偉搖頭,張桂也在搖頭,心中苦笑,這兩人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什麼場合,就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地方你情我儂,不光是他們這些活人,在供桌上的那些祖先的英靈也在看着他們。這要是換了別人,打殺了都是輕的。
雖然楊偉已經不太在意這次拜祭,但是已經來了,還是要拜祭一下的,而且程序一樣也不能少。他現在已經是作秀的成分居多,他這只是做給張家人看的,證明他對叔祖是多麼的敬重。
雖然他確實非常敬重叔祖,但是在張植已經有希望復活的前提下,拜祭這事兒他做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楊偉清咳一聲,摸了摸鼻子,道:“開始吧。”他也知道自己兩人做得有點兒過分了,但是張婷兒先撲進他的懷中,他總不能推開吧,總要先安慰自己這個未過門的妻子一番,倒也說得過去。
張桂這才朗聲向門外喊道:“擡祭禮,供香燭!”話音落下,門外一對對大漢哼哧哼哧地擡進來一口口大鼎,其中三口大鼎中分別盛放着已經煮熟的豬牛羊,這就是三牲獻祭了。
還有一口大鼎中盛放着魚菜等等,大鼎擡進來之後,整個祠堂都被一股濃郁的肉香菜香充斥了,人羣中已經有人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畢竟現在已經快到飯點兒了,所有人都有點兒餓了。
他們卻知道,這些美食根本就不是給活人吃的,甚至都沒有真正煮熟,在祭祀過後,這些東西都要被埋入墳前土中。
祭禮中還有一葫蘆酒,這酒可是他們從幷州走楊松的關係才平價換來的好酒,只有對外價格的五分之一,他們不知道的是,哪怕就是平價,這價錢也是成本的十倍以上了,他們可不知道這酒的底細,自然對楊松的好感大增,認爲對方很看重與張家的關係,讓他們都有些飄飄然了。
蠟燭已經點燃,三根點燃的兒臂粗細的巨香插入了供桌前的香爐之中,偌大的祠堂瞬間煙氣繚繞,所有人眼睛都有些紅紅的,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絕大多數人都不是思念逝者,而是被煙氣薰的!
張桂主持儀式,而跟來的都是後輩子弟,也隨着楊偉一同跪了下來,場面登時變得無比的肅穆莊重。楊偉心裡苦笑,自己只是來拜祭一下叔祖,沒想到讓張桂一演繹,搞得跟祭祀神明一般,這場面着實有些大了,連每年楊家的祭祖都沒這麼誇張。
楊偉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他的身份在作怪,張桂生怕場面不夠隆重,楊偉覺得不滿意,他是怎麼大就怎麼搞,要是能夠宰頭龍,射下一隻鳳凰,他都能給擺上供桌。
楊偉就如同木偶一般,被張桂耍得團團轉,還要刻意地配合,生怕有一點兒做得不到位,落人口實。
楊偉本想要上柱香,磕幾個頭就完事的,讓張桂這一搞,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纔將這趟拜祭劃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