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宮無殤立刻一夾馬肚,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往她們剛纔的方向疾馳而去。
宮無殤一離開。衆人才感覺到那股恐怖的壓迫消失,百花仙子等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宮無殤離去的方向看去,沒想到看着那麼冷情的宮無殤竟然也有這樣失態的時候,看來他真的對舒箐是不同的。
舒易憐則氣得緊緊攥着手中的弓箭。甚至直接把弓箭給握成兩截。
舒箐憑什麼,都死了。還能讓宮無殤不管不顧的去找她?!
不過宮無殤就算去了又怎麼樣,過了那麼久。舒箐早就已經進了巨獸的肚子裡了!!
舒易憐眼裡一片森冷,讓侍衛們先把她們帶回去。至於宮無殤,她卻不擔心,上一世她就知道宮無殤最不怕的就是妖獸,若是宮無殤能順便把那看着挺危險的巨獸給殺了更好。
宮無殤一直催着馬跑着,他心裡一直循環着賽婭公主的話:舒箐已經被巨獸給吃了。
越想,眼裡的暴戾就越明顯,就連原本很久沒有作亂的毒此刻也隱隱有要發作的跡象。
若是以前。每當這個時候,宮無殤就會展開舒箐的畫,舒箐的畫似乎有什麼神奇的功效。每次他展開後調息。體內不安分的毒都會被壓制而恢復,但現在宮無殤就算手裡也圖。也沒有時間寧神調息,他怕他去往一步,舒箐就真的……
因爲心裡的擔憂,加上現在沒有調息,很快,宮無殤就感覺體內的內息慢慢的不受控制,不斷從內體疾射出來,身下的馬也被內息形成的風刃劈到,當下就軟倒在地。
宮無殤經過的那些地方,樹木都被風刃給直接劈斷倒下,驚起了無數的飛鳥。
宮無殤感覺全身的劇痛襲來,像是無數的刀在割着他的內腑,但他卻依舊逼起不受控制的內息躍向巨獸時不時吼叫兩聲的方向,他聽出巨獸痛苦的叫,心裡覺得舒箐的武功不弱,肯定不可能就這樣葬身獸肚的。
宮無殤因爲體內的內息不斷的逸散出去,加上內息衝破身體時帶來的劇痛,平常總是分外得體的宮無殤此時兩鬢被汗水打溼,形狀姣好的嘴脣,現在卻異常蒼白,身上的玄色衣裳也因爲勾到斷枝而劃破,鞋踩在溼潤的泥土上,染上了髒污,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可是宮無殤卻置若罔聞,疼的差點失去意識,眼前有些模糊,但因爲一直擔心舒箐,所以幾乎是機械的前進着,他所到過的地方,周圍的花草樹木無一沒有被風刃摧殘殆盡。
就連慢慢回到原處的野獸也被驚得再次離開。
而巨獸感到不遠處的不尋常動靜,聳了聳巨大的鼻子,用神識疑惑的問道:
【雙煞,你有沒有聞到那個味道,好像主人的伴侶的內息啊。】
白靈獸別看只有一個巴掌大,但是它的鼻子比誰都靈,在巨獸沒察覺到時,它就已經聞到了,但是想到那人的惡劣,白靈獸沒好氣的說道:
【不知道,你和吃貨,能不能走快點,誰讓你邊走邊吃的啊!等等都天黑了!!】
巨獸擡起巨大的頭顱看了看天色,還不到正午,而且:
【雙煞,你不是讓我走慢點,怕主人跟丟嗎,現在一會兒又要我走快點,你是不是傻了?】
白靈獸被巨獸氣得直接又一道閃電劈向了巨獸的鼻子:
【少廢話!】
“吼吼!”
【雙煞,你太討厭了!】
巨獸氣得直噴氣,頓時整個森林慢慢泛起了大霧。
舒箐現在已經獵到了十來只的毛色最純正的火狐,已經足夠多了,就沒再狩獵,跟在巨獸後面,但是前面突然開始起霧,舒箐皺了皺眉。
在森林中遇到大霧,最好的就是原地等待大霧散去,若是還繼續亂走,很容易迷失方向,但是若是現在停下來,很可能就會跟丟巨獸,若是這周圍的野獸回來,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難對付的野獸。
舒箐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繼續跟着。
一炷香後,隨着能見度更低,舒箐幾乎看不清三尺外的東西了,和舒箐一樣的還有宮無殤,突然升起的大霧讓他徹底迷失方向,若不是還能聽到巨獸的吼聲,他可能早就偏離了方向了,但是巨獸很久很有吼叫了,這也讓他更加擔心,加上身體早就到達極限,若不是意志力堅持着,他現在早就倒下了。
周圍一片寂靜,就連蟲鳴叫的聲音都聽不到,空氣也變得粘稠起來,宮無殤感覺自己置身在茫茫天地中,有種熟悉的絕望襲來,好似他以前也經歷過這種場景一般。
甚至心裡有種讓他停下的誘/惑聲音,宮無殤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慢,眼神也慢慢變得沒有焦距。
【笨蛋,誰讓你亂噴霧的,主人都要迷路了!!快把霧吸回去!】白靈獸嬰兒般完全沒有氣勢的聲音衝向巨獸的腦海裡。
巨獸無辜的搖搖頭:
【不是我,我的霧怎麼可能威力那麼低,這肯定是魅惑獸正在捕獵呢,它每次要捕獵的時候就故意噴出那麼多霧,想要模仿我,真是討厭。】
巨獸和白靈獸的神識交流幾乎沒人能聽到,舒箐也好久沒聽到巨獸的聲音了,此時也已經迷路,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斷繼續往前,可是不知爲何,突然,她竟然連同馬一起失重,往深洞掉去:
“啊!”
舒箐急促的叫了一聲,接着趕緊冷靜下來,立刻將背後的弓狠狠插到璧上,以減慢下墜的速度,她另一隻手還握着繮繩。
幸虧弓夠粗,穩住了舒箐和馬,
於是馬被她吊着,就算再鎮定的馬,這時懸空,也驚恐的發出了嘶鳴聲。
宮無殤原本逐漸變得迷茫黯淡的眼神聽到舒箐的叫聲,立刻清醒過來,就感覺到一隻鋒利的爪子幾乎要劃破他的脖子。
宮無殤立刻閃避用手狠狠的撞開一隻看起來只有成年貓大小的野獸,然後頭也不回的往舒箐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雖然宮無殤迫不及待的想衝過去,但是早就無力的身體讓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好不容易來到舒箐聲音傳來的方向,但是周圍全是濃霧,他只能下意識的往四處走了幾步,卻沒想到一腳踏空,往洞裡掉去。
若是以往他內息充足的情況,只是踩空,他完全能借力穩住自己的身形,但是現在內息全無,身上也完全沒有力氣,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掉,幾乎十幾息過去,都還沒掉到底部,宮無殤明白這一次必死無疑。
在即將死前,宮無殤唯一想到的是還沒有找到舒箐,腦海中閃過舒箐今日坐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一幕,和舒箐每次背脊挺直的模樣。
就在宮無殤閉上眼等待死亡的來臨時,突然身下像是被什麼擋了一下,又繼續往下掉,耳邊有聲音傳來:
“什麼東西?!!”
聲音清脆好聽,如同磬石般悅耳,當然,這得提前忽略掉這個聲音裡的怒意。
舒箐好不容易纔堪堪把自己的千里馬固定,誰知道突然有什麼砸了下來,把她的箭給砸斷了!!
比起舒箐的憤怒,宮無殤卻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猛的一手將與他一同下墜的舒箐抱住。
他準確的揉住了舒箐的腰,狠狠的按在自己懷裡,磁性無力卻帶着濃濃的安心的聲音在舒箐的耳畔響起:
“舒箐,你沒事……太好了……”
舒箐本來就要反手將偷襲她的人一掌劈下去,但是撞到那人身上時,卻聞到了兩世都無法忘懷的冷冽卻帶着強烈侵略的氣息,而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舒箐的手頓在宮無殤的頸脖處,她聽到了什麼?
宮無殤……是在擔心她嗎?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舒箐有好多話想問,但是她卻突然感覺到有什麼無力的搭在她的肩頭,一動不動。
“宮無殤?”
舒箐嘗試的掙扎了一下,可是宮無殤卻似乎用了最大平生最大的力氣,狠狠的將她摟在懷裡,一絲一毫都不願放開一般。
舒箐有些惱怒,若不是現在還在下墜,她早就一腳把宮無殤給踢開了。
“宮無殤,你放開我!”
然後舒箐怎麼叫,宮無殤都沒有反應,舒箐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宮無殤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他沉重的呼吸灑在自己的頸脖處,聽着就知道現在宮無殤情況不好,很有可能已經昏迷了。
舒箐微微偏頭,感覺宮無殤的呼吸灑在自己的頸脖處,有些燙人,還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也開始發熱了。
然而她下意識的想要探一下宮無殤的脈,才發現宮無殤竟然昏迷了都把自己給抱的那麼緊。
這種完全將她禁錮在懷裡的感覺,好似生怕一放手就會永遠失去她的感覺,讓舒箐心裡猛的漲痛一下。
明明對她完全沒有一絲的感情,對她如此厭惡,爲何要做總是讓她誤會的舉動,感受着宮無殤強有力的心跳,舒箐的心跳也一點都不平靜。
她是恨宮無殤的,恨她從來不聽她解釋,恨她從來不相信自己,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最恨的是她自己,她太容易心軟了,即使宮無殤再無情,若是沒有上一世那一道賜她自縊的聖旨,她或許這一世還不會那麼容易對宮無殤死心。
宮無殤就像是她的孽緣,每次只要宮無殤表現的對她關心一點,她都會輕易的陷進去,就像現在,她雖然不知道宮無殤爲什麼會出現在這,但是憑他昏迷前的那句話,就已經讓她心軟。
舒箐很看起不起這樣的自己。
“舒箐……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救你……”
隨着下落還在繼續,舒箐就聽到宮無殤夢囈般的低吟。
這話狠狠的撞在舒箐的心裡,她眼睛酸漲的離開,卻狠狠的一把推開了宮無殤,任由他就這樣昏迷着往下掉,卻發現,宮無殤渾身滾燙,像是發燒了。
不過,馬上掉到洞底死去,發燒又算得了什麼。
舒箐沒想到最後會和宮無殤一起死。
上一世,她還喜歡宮無殤的時候想過,和宮無殤白頭偕老,一起死去。
這一世她不喜歡宮無殤了,但真的要一起死之時,她卻不想宮無殤陪她一起死。
感受着往下掉的速度,就在舒箐以爲她和宮無殤會這麼無止境的下墜之時,她突然發現周圍似乎水汽很重,就連下降的速度也稍微降低了一些,隨着越往下掉,水汽越來越多,很快就將她和宮無殤的衣裳全都打溼了,緊緊貼在自己身上,而且下面傳來光線。
舒箐剛低下頭,整個人突然掉入寒水潭裡,衝力讓她身上一陣劇痛。
舒箐趕緊拽着繮繩向上遊,宮無殤卻緊閉着雙眼任由自己沉入潭底,舒箐猶豫了一瞬沒有去拉宮無殤,她把馬給拉出水面,這纔看向四周,卻差點被周圍的美景給迷了眼。
周圍翠綠色的草地上,開着五顏六色從未見過的花,周圍是淡淡的白霧飄渺着,看起來如同仙境般美好。
千里馬已經自己掙扎着游上了岸,它看到滿地的綠草,悠閒的埋頭吃着,舒箐也想直接游上岸去。
可是她想到還在水中的宮無殤,微微皺了下眉就重新潛了下去。
說起來她會游水,還是要被上輩子宮無殤所賜,上輩子秦婉兒落入水中,說是她推的,當時她不會水,不可能下去救她,所以後來,她就在湖心亭苦學游水,在喝了不知多少湖水之後,她的水性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甚至上一世她能在水中閉氣上百息的時間。
舒箐很快就潛入了水中,睜開眼睛尋找宮無殤的蹤跡,但是她在看清潭底時,差點被潭底的美景給閃了眼睛。
這個潭底有着發着金光的細沙,而細沙之間又有或紅或紫的如同珊瑚一般的植物在水底無聲長開,穿着全身被劃破的玄色衣裳的宮無殤緊閉着眼,就這樣安靜的沉在湖底,細沙在他周身鍍上一層金光和暈蘊開的淡淡紅色,宮無殤完美的五官也變得柔和一些,看着俊美而安寧,讓人產生一種不願打擾的錯覺。
但潭上突然傳來馬嘶鳴的聲音,舒箐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抱住宮無殤的腋下就往上游,她沒看到的是宮無殤躺着的地方,周圍紅色消失,底下冒出幾朵異常小巧卻散發着微光的小花。
當舒箐帶着宮無殤潛上去的時候,千里馬已經不見蹤影。
舒箐緊緊的蹙着眉,遠處滿是白霧嫋嫋,她怕那裡有什麼危險的野獸藏匿着,因此,她不打算現在去找,尤其是在宮無殤還昏迷的時候。
舒箐因爲力氣變得很大,所以還算輕鬆的把宮無殤給搬到的岸邊,但是她粗魯的拖着宮無殤,也不管宮無殤的背有沒有被碎石給劃傷。
她發現宮無殤的身體越來越熱,趕緊把脈,卻發現宮無殤的內裡竟然虛的厲害,連一絲的內息都沒有,身上白皙的皮膚皸裂開,有血絲慢慢滲了出來,最重要的是單從宮無殤的脈搏來看,宮無殤的內裡早已經千瘡百孔,不知多少年的舊傷復發,幾乎到了無藥可治的地步。
舒箐猛的縮回手,她眼神複雜的看着宮無殤。
怎麼會這樣?
明明身體看着那麼健碩,一點都看不出有病的模樣,爲什麼身體裡卻又那麼多病,而她上一世從來沒發現過宮無殤的身體有恙。
舒箐看着宮無殤此刻蒼白的俊臉,他的嘴脣緊抿,眉頭微皺,似乎就算是昏迷都顯得不安。
“我會……救……你……,舒箐……!”
宮無殤突然有些痛苦的握着拳頭夢囈,呼吸一直有些急促,舒箐突然回神,趕緊從乾坤袋中將補血氣的藥丸塞到宮無殤的嘴裡,幸虧這個藥丸入口即化,不用擔心他吞不下去,接着又喂他吃了幾顆療傷和退燒的藥丸。
舒箐過了會兒,忙探了探宮無殤的額頭,見他的額頭終於不會那麼燙了,呼吸也不再那麼喘,這才稍稍安心,坐在宮無殤身邊眼神複雜看着她。
舒箐發現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麼安靜的看着宮無殤,宮無殤的睫毛很長,也很濃密,但是舒箐知道他睜開眼睛時,那雙原本漂亮深邃的眼眸卻因爲宮無殤的冰冷氣質卻讓人根本不敢直視。
宮無殤的鼻子又直又挺,甚至連女子也有些嫉妒,嘴脣的形狀很美,但他抿着嘴時,只會讓人覺得氣勢在足。
舒箐慢慢移向宮無殤身上的衣裳,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了,想想上一世加這一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宮無殤,這讓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有些幸災樂禍。
不知道宮無殤醒來會不會覺得難爲情,不過舒箐馬上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像宮無殤這種雷打不動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爲區區的衣裳破了而又什麼情緒。
舒箐看着宮無殤身上的劃破的衣裳發呆,那衣裳的撕痕非常的整齊,看起來就像是刀割過的一般。
而且看着根本不像是從外面割的,裡面白色錦衣更是破的不行,宮無殤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衣裳會破成這個樣子,身上的皮膚也如同被極爲薄的刀片割過一般,全身幾乎都沒有一絲好肉。
舒箐想着想着,突然擡頭,她瞪大美眸,腦海中閃過了那次伢行外面,厲無憂給她地契的那一日。
那一日厲無憂不知爲何,突然身上飛出雜亂的風刃,將四周都弄得破敗不堪,而且厲無憂臨走前,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衣裳被劃破的痕跡,也是裡衣外衣都被劃破,她都看到了極細的血絲慢慢從他身上滲出來。
難道?!!
舒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昏睡的安穩的宮無殤,難道他是厲無憂?
不!不可能的,雖然厲無憂每次出現的時候都帶着鬼王面具,而且還給她一種莫名的就如同宮無殤一般的熟悉感,可是他們明明就是兩個人,昨日在城門口她還看到他們呢。
但那日城門口穿着紫色長袍的厲無憂給她感覺不一樣。
舒箐定定的看着宮無殤,她現在有些混亂,雖然理智上她不相信宮無殤和厲無憂會有什麼聯繫,可是她心裡卻隱隱有種感覺,宮無殤和厲無憂一定有什麼聯繫。
舒箐很想直接把宮無殤給搖醒,問他和厲無憂之間有什麼關係。
就在舒箐還在糾結要不要用暴力手段把宮無殤弄醒的時候,離她們無限高的崖頂上,巨獸和白靈獸的神識爭吵的不可開交。
白靈獸罵道:
【你個蠢貨,竟然連路都記不起來,快點帶我下去救主人啊】
巨獸死活不肯動,非常忌憚的看了眼根本望不見底的懸崖,異常堅決道:
【不要,我纔不去,下面可危險了,我要是下去了,連骨頭都剩不下,你也一樣。】
白靈獸氣得在巨獸腦袋上直跳:
【知道危險就更該下去救主人了,要知道,若不是你亂噴氣,那隻還沒幾兩肉的貓魘能製造出那麼大的白霧嗎!主人要是有危險,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都看到主人的伴侶去救主人了,有主人的伴侶在,主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白靈獸見巨獸搖頭晃腦的就要回頭,它一赤一紫兩隻眼睛立刻立刻一把雷電一把火的轟向巨獸:
【你還找藉口,現在主人的伴侶可不是以前的那人,根本就就比主人厲害不到哪裡去好不好!】
巨獸嗷嗷直吼着,神識卻一副它纔不相信的模樣說道:
【那你爲什麼還那麼怕主人的伴侶?】
白靈獸聽到這話,氣得連連用火和雷電劈巨獸:
【我不管,你要是不下去救主人,那我自己下去,快把下去的路告訴我!】
巨獸痛的直嘶牙:
【別再打了,我不讓你下去是爲你好,你知不知道下面是誰的領地,是那位蚩魅的,你若是下去了,它還不一口把你吃了?】
【是它?!】白靈獸想到那隻蚩魅的厲害,眼裡帶上了不得不屈服的不甘之色,它可不想承認它根本打不過對方,但是既然是蚩魅的,那巨獸的話還是可信的,蚩魅就算再厲害,看到主人的伴侶,也只能乖的跟只小狗似的。
不過白靈獸可不能讓巨獸覺得自己會怕蚩魅,看到巨獸邊走,舌頭還邊把路過的巨樹上的果子捲到嘴巴,它狠狠的在巨獸頭上蹦躂幾下,吼道:
【到底要多久纔到你亂吃的果子那裡!你還吃,你的嘴就不能停一下嗎!還不快走開點!!】
巨獸搖晃着巨大的上百年都沒有大理過的灰撲撲打結無數金毛,腳步緩慢在萬獸谷中走着,神識非常委屈的說着:
【都已經走那麼快了,按這個速度,再過三天就能到了。】
白靈獸一聽,差點被氣的吐血而亡!還要三天!它到底是有多蠢纔會答應幫這個蠢貨,早知道就讓它一直待在這萬獸谷裡自生自滅算了!!
舒箐不知道白靈獸它們爲了她的事而爭吵着。
宮無殤一直不醒,她這樣一直等着也不是辦法,主要是現在肚子已經有些餓了,而周圍雖然景色很好,野草也很茂盛,但是沒有可以燃燒的乾柴,所以她現在最好就是往遠處逛逛,瞬間找找有沒有出去的路。
舒箐果然站了起來,周圍的白霧比較稀薄,但是最多隻能看到三丈遠的地方,她看了看宮無殤,若是將他一直放在這,說不準等會兒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舒箐爲了保險起見,從乾坤袋裡找出能裝水的水囊,多虧了她有先見之明,提前把獵到的火狐大部分都裝在了乾坤袋裡,而千里馬上只是象徵性的放了一隻,現在她都找不到那隻火狐掉哪裡去了。
舒箐裝滿水後,就一下背起了宮無殤,往外走去。
舒箐沒有發現,宮無殤血液染上的地方,那處的草長得更加嫩綠而鮮活了。
她走了很久,白霧慢慢散去,周圍也慢慢出現了樹林,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野獸,這讓她稍稍安心。
雖然附近沒有什麼山洞,舒箐卻沒有那麼多講究,找到一處大石,就將宮無殤放在上面,她則在附近用暗器打了兩隻兔子,拾了些乾柴,因爲周圍沒有水源,也沒有鍋,舒箐就生剖兔子,用了些水洗乾淨後用葉子和泥巴包起來,然後刨坑埋上,上面將火燒旺。
舒箐的衣裳還是溼的,她看了看躺在那的宮無殤,衣裳也同樣還沒幹,舒箐皺了皺眉,想着宮無殤生病了,還穿着溼長袍對他身子不好,尤其是他的身子現在早已虛的沒辦法醫治。
但舒箐很快就搖搖頭,不讓自己多想關於宮無殤的事,她將自己的外裳脫下來,用木架架好烘乾,她看了看這種地方,應該不太可能有人回來,就乾脆把裡衣也脫了,留下了肚/兜和褻/褲,當她將裡衣也搭在木架上烤時,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火是不是太旺了,烘的她的被有些發燙。
舒箐下意識的一回頭,卻突然撞進了宮無殤無比深邃的眼眸。
“你醒……”舒箐還沒說完,感覺宮無殤的那雙幽深的眸子竟然上下掃了一圈她的身體,那視線讓舒箐覺得灼熱的燙人。
舒箐猛的將裡衣從架子上拽下來,擋在自己身前,有些生氣瞪着宮無殤。
宮無殤怎麼能那麼光明正大的看、看她的身體,而且臉上還表現的那麼坦然!!
“你還不快把眼睛閉上!”
舒箐因爲羞惱,細膩晶瑩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粉色,將她絕美的臉襯托的更加鮮活和誘人,宮無殤眼裡閃過一絲暗芒,嘴裡卻不知爲何開口說了一句:
“前後看着都一樣平,遮不遮都一樣。”
“你!”
舒箐萬萬沒有想到宮無殤竟然說這麼損人的話,她氣得隨腳將旁邊的石子踢向宮無殤,若是平日的宮無殤,自然能很輕鬆的躲過,但是現在宮無殤全身還沒什麼力氣,只能稍稍偏了偏身子,石子打向宮無殤的大腿,宮無殤悶哼一聲。
舒箐欺負病患,心裡有些心虛,但是想到宮無殤那麼惡劣,冷哼的留下一句:“活該!”
然後就閃到晾着的外衣後面,藉着遮擋,飛快的穿上裡衣。
舒箐沒看到,宮無殤看着她小孩子氣的舉動,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了一些。
舒箐不但把裡衣穿上了,把還沒幹的外裳也一起穿了上去,這才一臉怒意未消的走到火堆旁烤火,看也不看宮無殤一眼,她怕宮無殤要是再說什麼損她的話,她會忍不住把宮無殤一個人丟在這裡,讓虛弱的他自生自滅。
舒箐專注的看着火,時不時伸手烤着,宮無殤就這樣側着頭看着舒箐,舒箐絕美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晶瑩而紅潤,看着就像熟透的水蜜桃,讓人想要咬上一口,宮無殤在剛纔看舒箐身子時,發現她身上沒有傷,心裡也安心了,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舒箐。
他很慶幸舒箐沒事,比他想象的更安全。
舒箐被宮無殤那明晃晃的視線看着,心裡有些煩躁,宮無殤難道摔壞了腦子,不然怎麼一直看着她?上一世,宮無殤可是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煩。
就在舒箐還在猜測之時,宮無殤略帶沙啞和虛弱的聲音傳來:
“是你救了我是嗎?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
舒箐倏地擡起頭,宮無殤此時那雙眸子閃着認真的神態,她知道宮無殤是在認真的道謝。
被宮無殤那麼鄭重的道謝,認真的眼睛看着她,每次和她說話,也很少用“孤”這個稱謂,舒箐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熱,下意識的垂眸不敢再和宮無殤對視。
宮無殤見舒箐的臉又微微泛紅,他的心情更愉悅了一些,他早就發現了,舒箐其實非常容易害羞,和她凌厲和堅韌的性子一點都不像,就在宮無殤以爲舒箐再也不好意思擡頭時,卻見舒箐突然說了一句:
“你想報答我?”
舒箐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帶上了期待,期盼宮無殤趕緊點頭。
宮無殤被舒箐此刻澄澈而發亮的眼眸看的心跳有一瞬間都更用力了,他不知爲何,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開口道:
“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