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子見狀依個介紹了一下他們的身世,不是無父無母就是家中兄弟姐妹衆多養不起的莊戶人家。
舒箐大手一揮:
“這些個人我都要了。”
選的是剛纔詢問的幾個,包括李青三人。
牙婆子見舒箐真的要買李青三人。臉色有些怪異,正在猶豫之際,就聽到剛毅的聲音響起:
“我們不願跟品性不好、善惡不分的主子。”
舒箐和王嬤嬤都驚訝的看向說話的李青,頭一次身爲奴籍的伢人還敢自己挑主子的。難道就不怕被人牙子責罰嗎。
看向牙婆子等人,卻見她們一點都不驚訝。顯然是早已習慣。
牙婆子可不想得罪丞相府,立馬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解釋道:
“小主子。當初這三人已經被一個白衣公子買下,但他們不願跟那白衣公子離開。白衣公子驚奇之下,就要爲他們贖身,他們不願,公子就給了我們銀錢,說以後他們可自行選主子,我們不能強迫他們,那白衣公子看着權勢很大。我們不敢不從,想要買下他們,就得他們自己願意。小主子要不要選其它人。”
舒箐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心中沒有一絲惱怒,反而覺得有趣。淡笑着開口:
“你說我品性不好,善惡不分,難道你認得我?沒有證據,我可不能隨意擔下這些不好的名聲。”
聞及此,李青三人心裡不免詫異。
早就聽說這丞相府回府才兩年的嫡大小姐是個無德草包,刁蠻任性,蠻橫無理,可見到真人,怎麼都無法將眼前這絕美而狡黠的女子和那些傳言聯繫起來,若果不是聽聞那些傳言,他們其實第一眼看到舒箐,就願意跟着她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皮相矇蔽了他們的眼睛。
李青義正言辭的回道:
“舒大小姐街道縱馬傷人,欺負弱小,還害的恭親候府的庶女成了活死人,人人皆知,草民又怎會不曉。”
縱馬傷人?那是秦婉兒故意讓她身上帶着會讓馬狂躁的香囊。
欺負弱小?那是因爲那對乞兒老少偷取了她孃親留給她的玉佩,她讓他們還回來就不追究,誰知那老少卻說她冤枉他們,最後她只能強行讓下人搶回來,誰知被人誤會謾罵,秦婉兒則假好心的出來鬆了寫銀子給那老小,獲得百姓一片稱讚,說起來,那玉佩如今也被秦婉兒哄騙了去。
至於恭親候府的庶女楊芷柔變成活死人這件事,也是她一直沒有弄明白的事,一年前,花燈會上,她被秦婉兒邀着一起去賞花燈,可當時有小兒沒拿好花燈,導致走水,慌亂之際,她被人推了一下,不知撞到哪裡暈倒,一醒來,就被責怪說她推了楊芷柔,害她變成活死人,恭親候還揚言要她一命賠一命。
她當時嚇得語無倫次,秦婉兒還悄悄跟她說她親眼看到了。
現在她得知秦婉兒的蛇蠍心腸,細細一想,當時,她明明撞到的是類似木頭一樣堅硬的東西,怎麼都不可能是人,這件事很有蹊蹺。
只是如果想要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什麼事,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楊芷柔,要是她能醒過來就好了,可惜連神醫都救不醒她。
說到神醫,舒箐突然目光炙熱的看向李青之子李乾峰。
上一世,誰也沒想到這小童是個小神醫,治好多少御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
而李青娘子月娘,精通音律,手中還有一張令人趨之若鶩的上好古琴,聽說那古琴每一個音調發出如能讓聽者如癡如醉。
李青本人,武藝高超,曾經是宮無殤最倚重的手下,甚至以兄弟相稱,在府中,宮無殤對待他們的態度,好的令她都不免嫉妒。
這三人絕不可能是普通莊戶家的人。
若是能有他們這些本領,那該多好,突然靈光一閃,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舒箐平了平心緒,微笑道:
“三人成虎,豈能只根據傳言就妄斷他人品性,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這話聽着就像強詞奪理了,可李青三人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臉泰然道:
“想要當我們主子也可以,和我們比試一番,只要你能贏我們其中一人,我們就答應這兩年當你的下人。”
買個下人還要那麼麻煩,而且才兩年,若是旁人,早就一臉鄙夷的不要了,可舒箐卻躍躍欲試,莫名就想到爲什麼他們在宮無殤身邊一待就是四五年,難道最後李青他們最終還是會到宮無殤身邊?
“大小姐,這些人都太頑固,不如選其它人吧。”
王嬤嬤不知道要比什麼,擔憂舒箐受傷,小聲建議道。
舒箐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突然想到宮無殤,懊惱自己又胡思亂想。
她給了王嬤嬤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對着李青自信十足道:
“你是男子,若我跟你比,你贏了那是勝之不武,若是和我小童比試,我贏了也覺得不光彩,你們三人,我就和月娘比,是輸是贏一局定。”
舒箐故意這樣說,畢竟她是知道李青武藝高強,李乾峰善醫,月娘善音律,而她武藝平平,雖久病成醫,卻也纔剛入門,能比的自然只有音律,可李青等人不知道,要是僥倖贏了最好,輸了也只輸了一次而已,輸一次總比輸三次好聽。
李青和李乾峰都覺得舒箐肯定會輸的很慘,月娘舉止得體的點頭:
“那好,琴棋書畫,你選一樣。”
舒箐雙眼一亮,沒想到月娘沒有比音律,於是道:“那就丹青如何?”
月娘風淡風輕的隨意道:“我皆可,主題便是這夕陽?”
舒箐點頭,兩人移步到舒箐書房,其餘人在外等候。
大約一個時辰後,王嬤嬤拿着兩幅畫出來,攤開,牙婆子等人選她們覺得好看的那幅。
兩幅畫一展開,第一眼看去都意境太美了,一幅是歸巢倦鳥,一幅是江邊落日,好似難以抉擇。
可再細細看去,就會發現落日圖中,有種江水被風吹過波光粼粼,落日慢慢西下的錯覺。
他們雖不懂畫,可都知道那江邊落日圖更加奇妙,因此大多數都站在江邊落日圖那邊,而歸巢倦鳥圖這裡只站着李青父子,而且李青父子雖然站在倦鳥圖那邊,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盯着那江邊落日圖,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