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的兒子也在騰飛書院。
王侍郎說完,幾個身邊經過的官員都眼神略爲怪異的看了一眼舒意東。
舒意東平時除了公事基本沒和什麼人私交太好,而有些奉承他的人自然不會拿舒幕塵被太子當衆除去第一畫仙之事來觸舒意東的黴頭。。
因此舒意東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還以舒幕塵有第一畫仙的稱號而自豪,他見別人看自己,還以爲他們也和王侍郎一般想求畫,心裡覺得頗爲長臉。尤其是一幅畫而已王侍郎竟然願意出十萬兩來求,實在太出乎他意料了。以前都是花一兩萬來求的。
但他皺了皺眉頭,有些爲難道:
“犬子手臂剛好。按理說最好不要過多動手……”
王侍郎立即道:
“舒丞相,我願意出十五萬。只求第一畫仙一幅迎鬆賀壽圖!”
舒丞相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話頭也一轉:
“但既然王侍郎親自來求,就算犬子累一點也是應該的,放心,等犬子回來我會同他說的。”
王侍郎暗罵舒意東真是不要臉,舒幕塵都不是第一畫仙了,還端的一副裝模作樣的臉。若不是家裡的幾個孩子信誓旦旦的保證,京城真正的第一畫仙是舒箐,還被琴畫公子承認讚揚不已。連孤帆難歸圖都能完成的作畫奇才。他還被矇在鼓裡。
不過舒意東既然答應讓第一畫仙幫他畫迎鬆賀壽圖,他就放心了。舒意東肯定會讓舒箐畫的,只要想到舒箐一副畫難求,據說都炒到三十萬兩了,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太聰明瞭,只用十五萬就能獲得第一畫仙的圖。
王侍郎連忙感激道:
“多謝舒丞相成全,這是五萬兩訂金,舒丞相收好。”
舒意東推諉兩下,就接受了。
有一個這麼爲自己長臉的兒子,他看起來越發精神飽滿紅光滿臉,走起路來越發虎虎生風。
不僅舒意東心情很好,就連自從被奪了清白後變得陰沉森冷很少出院子的舒易煙今日也破天荒的臉上帶着掩不住的笑容。
舒易煙會高興,最主要的不是舒幕塵回府,而是明日要在府裡舉辦的賞花會,想到她哥哥說明日那馮神醫的親傳大弟子馮知葉會來,她忍不住激動起來。
因爲她哥哥偷偷告訴她,馮知葉會煉一種藥,那藥能她再次變成完璧之身,只要明日之後,她就又是清白之身,再過兩年衆人慢慢淡忘這事以後,若以後有人再說,她完全可以說沒有被得逞,反正楊曲文那牲畜已經死了,而其它人也拿不出證據證明她是不是真的沒了清白之身。
當然,整個丞相府裡最高興的還是非三姨娘莫屬,自從舒易夢因爲推舒易煙落水被罰送去京郊外的莊子之後,她可沒少去找舒意東,但讓三姨娘氣結的是舒意東被纏的煩了,竟然疏遠她白白便宜了寧氏。
她原本最受舒意東寵愛,現在失了寵,就連府裡的下人也跟着怠慢起她來了,當時府裡購置了布匹首飾,竟然不是第一個讓她挑,實在不能忍。
好在她肚子爭氣,一連給舒意東生了好幾個兒子,可比那不會下金蛋四姨娘吳氏厲害多了。
只要想到自己的兒子就要回來了,她就知道自己重新得寵的機會來了,說不定還能因此把寶貝女兒舒易夢重新接回府中呢。
三姨娘最鬱悶的是舒意東竟然被寧氏不知用了什麼狐媚方法給蠱惑了,答應將會克人的舒易憐接回府。
三姨娘聽到時可氣得不輕,那會克人的玩意兒都能回府,她的易夢又不是故意推舒易煙下湖的,憑什麼不能接回來。
她就不信等這次她重新得寵,還不能把自己的女兒給接回來。
對於舒幕塵等人回府之事,府裡衆人心思各異,而其中最淡定的就是舒箐了。
舒箐此時正在作畫,自從按照那軌跡進行作畫後,舒箐漸漸發現有些畫臨摹出來沒什麼畫靈,而有些畫畫靈少,沒有一幅能和楚江靈那幅墨竹圖給她的畫靈多。
之後她發現自己作畫,越是複雜的畫作,時間越是長,所能得到的畫靈就越多。
而畫靈越多,舒箐就發現自己不但耳聰目明不少,就連使用暗器或者下針的準確度也大爲提高,更別說力氣又變大不少,舒箐很自信現在就算同時打五個護衛,舒箐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舒箐沉浸在吸收畫靈時身心舒暢的狀態,這時雪兒從門外走進來,看到舒箐正在認真作畫並沒有打擾,走到案桌旁看着舒箐作畫,雪兒本就對琴棋書畫比較感興趣,尤其是第一眼看到舒箐作的畫就徹底拜倒在舒箐精湛的畫藝之下。
而且雪兒總覺得舒箐的書房給人一種舒爽的感覺,就像泡在溫泉當中,但是那舒爽之感不強,一般人走進來都會忽略。
舒箐知道雪兒進來,現在她對於作畫時的運轉軌跡已經瞭如指掌,不再像剛開始那般都不敢有絲毫分心,她邊繼續畫着邊開頭問道:
“如何了?”
因爲被李乾峰那昂貴的藥材單子所刺激了,舒箐叫了雪兒和小葵去探探她那自己改過的衣裳受歡迎程度如何。
“大小姐,今日奴婢和小葵去了妙衣坊,發現裡面擠滿了各家小姐身邊的丫鬟,都在問這件事,弄的那店老闆娘一頭霧水,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丫鬟們見沒有小姐做的衣裳賣,又不甘心都不肯走了,我聽說那裡面還有宮裡的宮女呢。”
宮女嗎?舒箐心裡一笑,那宮女是誰身邊的舒箐自然知道。
“看來很快祖母就會讓人來尋我了。”
今日妙衣坊出現那麼大的騷動,以舒安氏那愛財如命的性子,自然會想辦法讓人弄清楚發生什麼事。
等她派人打聽清楚那些人都是來買舒箐做的衣服時,定會立即把她叫過去讓她趕緊把衣服做出來。
而她就是等着舒安氏來找她。
她被李乾峰那昂貴的藥材單子給刺激了,現在手頭沒有分毫,連給人付個醫藥費都付不起,而且還揹着十幾萬的欠款,想到今後每個月都要花十幾二十萬,她就覺得自己現在迫切要賺錢,自己的衣裳自然要在自己名下的店裡賣,因此妙衣坊她勢在必得。
對了,那間賣她假玉的玉器店,那十萬兩銀子她必須得討回來,別以爲她不知道那玉器店是秦夫人的!
午膳剛用完不久,一個身穿上等綾紗嫩綠長素裙的丫鬟春梅前來舒箐院子。
舒箐聽到稟報,嘴角勾起一抹笑。
春梅就是舒安氏身邊的一等丫鬟,不僅如此,聽說這春梅還是舒幕塵的通房丫鬟,舒安氏打算讓舒幕塵明年收了春梅。
因此春梅平日在府裡可比一等丫鬟的地位要高。
舒箐還沒讓人把春梅叫進來,春梅已經自己緩緩踏了進來,皮膚白皙,清秀的小臉上帶着驕傲,她看到舒箐也只是不鹹不淡的欠了欠身直接道:
“大小姐,老夫人有請,大小姐隨奴婢走吧。”
那副冷淡的模樣非但沒有一絲對舒箐的恭敬之意,就連那話,也有種舒箐是她下人一般,可以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小葵看到春梅那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春梅在她們這些丫鬟面前就一副儼然把自己當成主子的高傲模樣,仗着她是舒幕塵的通房丫鬟,沒少耀武揚威,有一次春梅召集了好多一等丫鬟說是有話說,她和雪兒沒去,劫後春梅就多次給她和雪兒下絆子。
在她們那些丫鬟面前裝主子就算了,在大小姐面前,春梅竟然還一點都不將大小姐放在眼裡,作爲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她怎能氣的過,當即大聲道:
“春梅,你這是什麼態度?!”
春梅輕蔑的瞥了一眼小葵,裝柔扮弱道:
“大小姐,你這丫鬟真是沒規矩,大小姐都沒說話,她就搶了大小姐的話,大小姐,她這是越俎代庖啊。”
春梅的意思是小葵只是個小人,沒資格跟她說話。
“你!”小葵沒想到春梅竟然會倒打一耙,氣得臉色漲紅,春梅卻還挑釁般看了小葵一眼,可把小葵氣得不輕:
“大小姐,她……”
舒箐擺手讓小葵別說話,春梅看了更是一臉得意的道:
“大小姐,快隨你奴婢走吧,若是讓老夫人等久了可就是大小姐的不是了。”
府裡的下人這兩年來早就習慣把舒箐當成蠢草包來怠慢,沒有見識過舒箐厲害的那些下人,都還以爲舒箐還和以前那般又傻又好騙,這才肆無忌憚的指責起舒箐了。
舒箐似笑非笑的看着春梅。
春梅頓時覺得舒箐看她的眼神有些瘮人,她不由挺了挺小胸脯,好讓自己心裡的不安少一些。
舒箐這才慢悠悠開口道:
“小葵,春梅說你越俎代庖,那你就示範給她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沒規矩。”
小葵一怔,沒規矩要怎麼示範?春梅也疑惑舒箐到底想幹嘛。
唯一心思細膩的雪兒噗嗤一笑,見小葵懵然,覆在小葵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小葵雙眼一亮,立刻挺直腰桿,聲音脆麗的應道:
“遵命,大小姐。”
說完兩步走到春梅面前,春梅心裡突然有種要遭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