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城和迎仙鎮之間雖然只相隔一千多裡,但是中間有一座詭異的黑山,好多來往客商經過黑山隧道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成爲了當地人的一種禁忌。而黑山又是這大陸邊緣通往外界必經之路,所以迎仙鎮以及附近小鎮的人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出去。
好多商隊覺得這是一個商機,但是沒幾趟也是連人帶貨被黑山吞噬掉。倒也奇怪,溫老大帶的這支商隊在這條路上走了五六年,一點事都沒有,所以都說他是心善感動了上蒼,纔給他開的特例。
車隊走走停停,不急不躁。路上沒有客棧旅社,每到傍晚直接將牛車趕到路邊寬闊地方,圍城一圈,人在中間搭個簡易帳篷就行了。
那六人也帶了簡易帳篷,或是在外面燒着篝火燒水烤肉,或是坐一起聊天打屁,漸漸的沒有剛開始在城門口的緊張不安。剛開始兩天他們對盧宛青充滿了戒備,但是看她一直規規矩矩的便逐漸放下了戒心,邀請她和他們一起住。盧宛青婉拒,她儘管對這裡的淳樸民風很是欣賞,但是並不意味着她會輕易相信別人而放鬆警惕,所以這幾天下來都是在靠近牛車旁邊直接放個蒲團盤膝靜坐休息。
讓盧宛青感覺很奇怪的是,那十二個趕車的車伕幾乎很少說話,她就沒有看到他們說過話。而且每到紮營的時候他們就進帳篷去休息了,反倒是身爲老闆的溫老大在外面招呼衆人査看車輛,直到再次啓程,那些奇怪的車伕才依次從帳蓬裡出來走到自己牛車旁邊。
那帳篷非常厚實,也不好用神識去査探,不知道這些大男人幾個小時都待在裡面幹什麼。盧宛青心中有了疑惑,可是自己也能感應到的對方有活人氣息,而且身上也有煉氣三四層修爲的樣子。
溫老大看着盧宛青偶爾飄來的帶着疑惑的目光,都一臉溫和的笑意,沒有一絲懼怒,反而幾次邀請她到帳蓬裡休息。
盧宛青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心理作怪,還是這現象真的有什麼貓膩,她越看溫老大越不對勁,有幾次盧宛青無意間發現隨着路程距離迎仙鎮越來越遠,溫老大臉上的笑意便越深,甚至有些時候都會有意無意地看他們。這讓盧宛青心中浮現很不好的感覺。
另外六人貌似一點也沒有這方面的警覺,甚至覺得溫老大這人很不錯,和傳聞的一樣,已經完全放下剛開始的戒心。所以她也不好表現太凸出。對於溫老大的“美意”也一樣婉拒掉。
一路上灰灰和小白也很聽話,一步不離地跟着盧宛青,這讓她不會太孤單。
前面就是傳說中的黑山了,果真如同界山一樣橫嵐天際,山上常年雲霧綴繞,在暮色中顯得朦跋神秘。
沒來由,盧宛青心跳突然加速,就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自從六年前從玉虛大劫中逃出來後,她便很少有這種警示了而且這次的警示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強烈。
溫老大說:“現在還有一個時辰才天黑,我們抓緊時間把黑山穿越了。”
六人儘管心裡很惶恐,但是在他們看來,這黑山雖然十分詭異,但是溫老大常年經過這裡都沒事,他們跟着他肯定也會很安全,自然越早通過越好,都沒有任何意見。
隧道入口像是一張擇人而食的大嘴,牛車依次緩緩進入,被黑暗吞噬。
盧宛青心裡緊張極了,那種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能去不能去,好在她坐在最後一輛馬車上面。
盧宛青將靈鼠裝進靈獸袋裡,因爲沒有靈魂契約,要想它們進去必須自願。以前讓它們進去死活不肯,現在盧宛青只是這樣一提示,它們自己就跑進去了。而後,趁着牛車要進入隧道的瞬間,她悄悄從牛車上面跳下來。身形一動朝旁邊跑去。除了一條若隱若現的大路通向隧道,周圍都是濃密的野草和茂盛的灌木叢,盧宛青高一腳低一腳沿着黑山山腳一邊跑去。
趕車的大漢貌似沒有察覺便跟着前面的牛車進了隧道。
正跑着的盧宛青心中一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太安靜了。按理說自己也沒有跑出多遠,剛纔還有均勻的車軲轆聲從隧道里傳來,怎麼突然就消失了?周圍只有自己弄出的草葉西索聲。她將耳朵伏在黑山露出的漆黑岩石上,也沒有任何聲音,那車隊就像是突然間在隧道里消失了一樣,還是說他們在隧道里面停了下來?
停下來?莫非發現自己不見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盧宛青便感覺身後一股殺意傳來,猛地轉身,同時將手中的飛劍擋了過去。
";是你?”
溫老大仍舊一臉溫和的笑意,只不過在盧宛青眼裡看來比笑面虎還要邪惡,“你怎麼下車了,現在天快黑了,我們要抓緊時間過去呢。快走吧,他們都在裡面等你。”聲音依舊溫和,充滿了關切之意,要不是剛纔心生的那絲警兆,以及背後襲來的殺意,盧宛青恐怕真的以爲是自己心理作怪冤枉了好人,
“我想起來我還有重要東西忘在迎仙鎮了,多謝溫老大。”盧宛青一邊說着,一邊朝後面退去,並沒有放下手中飛劍,同時另一隻手上已經拿出小黑,朝裡面灌注真元力。
溫老大見此,語氣變得平淡,“呵,不要任性了,快快聽話跟我會車上去。”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糾正她的錯誤行爲一樣,同時還慢慢朝她靠近。聲音像是有蠱惑力一般,竟然讓盧宛青覺得對方貌似說的也有道理。看到對方伸向自己的手,盧宛青啊地吼叫一聲,讓腦袋回覆清明,驚恐道:“不――”
“莫非你以爲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溫老大並不想浪費時間,說着伸手朝盧宛青抓去。
盧宛青側身避開,右手掄起飛劍唰地朝對方攔腰放去,溫老大身形一動滑行退到十米開外,語氣依舊平和,“呵,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魂體雙修者,正合適我需要一個器靈,把你煉製成一件靈器,可以自動成長的靈器。”話音未落,他身邊唰地冒出十多個杜漢,正是趕車的車伕,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盧宛青,這時盧宛青才發現他們整個眼珠都是漆黑的,看起來十分詭異。
盧宛青一邊想辦法脫身,一邊問道:“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爲什麼要害我?”
溫老大一臉疑惑不解,“我這怎麼是害你呢?我這是爲了你好,我把你煉製成一件靈器,魂體永生,那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靈器,這麼說你把他們也煉製成了靈器?”
“不,他們只是普通的修真者,還不夠做靈器的資格。你麼,雖然修爲馬馬虎虎,但是經過我高超的煉製手法,定然是一件不錯的靈器的。”
這是在誇獎自己麼?
盧宛青聽的毛骨悚然,她猛地想起當時孟如風也說自己的魂魄很特別,和他的魂魄比較契合,現在這人又說自己修煉貌似和普通的修真者有所區別……
究竟是什麼呢?難道是因爲自己的識海空間麼?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在十多人撲過來的同時,盧宛青縱身一跳,靈活的身法藉助真元之力加成竟然跳了四五米高,與此同時手上的飛劍唰飛漲懸浮在面前,身形輕輕一動便穩穩地踩在上面,恰時左手拿着小黑反手朝抓來的爪子放去……整套動作一氣呵成,這都是她在魔青之森裡面鍛鍊的結果。
真氣凝聚的劍芒如虹劃過,朝她撲抓而來的爪子被齊刷刷割掉―匣異的是那些兇狠的仕漢像是不知道痛一樣,沒有絲毫停頓,縱身一躍,旁邊幾人默契地擡住他的腳順勢一拋,那人頓時又飛起來伸出另一隻手朝盧宛青直直撲去。
盧宛青沒想到這些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竟然還懂得羣體合作,連忙往身上拍了一張金剛符,恰時對方凌厲救擊襲來,如同鋼爪一樣的手擦着能量罩劃過,讓能量罩都晃動了一下。盧宛青一邊控制飛劍一邊揮舞着小黑,奈何對方人實在太多,這邊剛剛避過,另一邊的人飛起來直接抓向飛劍,盧宛青身體失去平衡,就要從飛劍上墜落。哪知這時,一直在旁邊看着的溫老大手中倏地飛出一條黑色的緞帶,如同活物一般朝盧宛青纏去。
盧宛青想悄悄地逃走就是怕駕馭飛劍引起對方的警覺,早知道當他們進入隧道的剎那自己駕馭飛劍逃走得了。己方夾攻,盧宛青再也控制不了飛劍,施展輕功借力縱身一躍,跳到十米之外。這些大漢伸手也十分敏捷,在盧宛青落下的剎那也瞬間撲至,十幾個人如同疊羅漢一般堆棧一起,被溫老大拂手揮開,哪裡還有盧宛青的影子。
“土遁術?”溫老大眉頭微皺,他倒是不怕她跑去四處張揚黑山的秘密,而是可惜了一件靈器。爲了麻痹其他人,或者說保持他老好人的形象,他一般都不會刻意地詢間對方的身份信息,因爲即便是知道了,最後煉製成傀儡也沒有絲毫用處。而現在,他除了知道她的樣貌以外,連名字都不知道。
溫老大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便帶着十多個傀儡回到隧道里面,剛纔他也是藉助地形對其他人突然襲擊,並用秘法將他們迷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