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青站在飛劍上,再次拿出那份記錄玄天大陸的風物誌,裡面最爲著名的就是這片腐海,現在親眼所見,果真,十分……震撼。
足足一個多時辰,盧宛青才飛躍了這片狹長的腐海,矗立在海邊上空,盧宛青看看下面波雲詭滴的海面,翻滾着黑色的浪花,一陣陣的腥臭味升騰而起,直往鼻孔裡面鑽,一點也沒有遠觀的美好。
飛躍腐海的時候怕中毒,所以盧宛青不僅服用了清心丸,還一直使用斂息術,屏住呼吸。以爲不在腐海上空便沒有瘴氣侵蝕,所以她已經逐漸打開身體毛孔和幾大穴位,開始緩慢吸收外界的靈氣,補充身體真元的消耗。可是,不過片刻時間,身體便出現了異常,渾身痠麻。盧宛青心中一凌,連忙封住所有穴位,以及對靈氣的吸收,一邊控制飛劍不掉落下去,一邊慢慢將吸收進去的被污染的靈氣精華掉。
也有些像盧宛青這樣的嫩頭青,千小心萬小心還是着了瘴氣的道,而清理體內瘴氣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盧宛青大呼陰溝裡翻船了,自己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腐海擺了一道,心裡正擔心有人趁虛打劫,不消片刻,盧宛青果真感覺身後傳來幾聲破空聲,她心中一動,也來不及將殘餘的瘴氣全部祛除體外,只有用真元將其包裹起來,免得把筋脈腐蝕了。倏地轉身,嚴陣以待。
“道友,可算追上你了……”一個急切中帶着欣喜的聲音傳來,三股築基初中期修真者氣息毫不掩飾地朝盧宛青靠近,那樣子就像是經年的老友一般。在襄安城外那三人經常就會以結伴的名義和那些嫩頭青到海邊去,趁對方清理體內垃圾,猝不及防給對方來一下,要是女修,就收了對方的儲物袋和法器法寶,然後拉到天機城的拍賣會上,一個築基期女修少則數萬靈石,多的數十萬。如果是男修麼,那就簡單了,直接殺人越貨,輕輕鬆鬆便掠去別人一生的積蓄。
在距離盧宛青不遠正在清理體內瘴氣的修真者愣了一下,憑着本能的警覺,反應過來,立馬御劍飛走。盧宛青也覺得這三人不懷好意,連忙催動飛劍,那三股氣息如影隨形追趕過來,還不停朝她喊叫,讓她在別人看來就像是一個不守信用的叛逃者一樣,這讓她顯得非常尷尬。[800]但是當這三人喊出第一聲的時候就已經認出是襄安城外遇到的那三個修真者了。普通修真者遇到了唯恐避之不及,哪裡有往對方那裡湊的?所以其中定有貓膩。
那人急切的喊着,很自然地伸手朝盧宛青抓去,實際上手中三枚比髮絲還細的蝕骨金針激射而出,上面淬了七星蟲毒,一旦進入身體血液便讓身體酥軟,失去反抗能力,而實際上人的神志還是很清楚,就離是修真者也很難將進入身體的毒素清理掉,以後服用瞭解藥,肢體也會失去運轉真元的能力,成爲一個靈氣儲存罐,端地是歹毒。
“你,是你們?!”盧宛青早有警惕,但是也沒有想到這三人竟然沒有一絲警兆就直接動手了,還如此明目張膽。[不過十餘丈,加上毫無警兆出手,蝕骨金針瞬息及至,要完全避讓開已經來不及了,盧宛青只能瞬間撐起一個半球形的能量罩同時把扭轉身體,避開關鍵部位。
那個領頭的藍袍修士看到盧宛青怒目而視,意外道:“道友,你這是何意,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到北洋島的嗎,你不知道我們在城門外等了你好久。好了好了,不要使性子來,我們走吧。”說着,旁邊兩人圍了上來,而那領頭的在靠近她的同時樹根蝕骨金針也射來了。
這一幕要是在外人看來,那就是盧宛青的不是了,本來就約好的,爽約先走就不說了,現在人家找來了,還一副如此好脾氣,她反倒一副別人害她的樣子,嘖嘖,真是世風日下啊。
第一輪三根金針避開兩根,有一根穿破能量罩紮在左手臂上,上面的毒素迅速順着血液擴散,所到之處筋骨肌肉靈力不通,盧宛青瞬間用真元將整條手臂和身體隔離起來,阻止毒素擴散。至於對方射來的第二輪金針,盧宛青知道對方表面一副“老熟人”的樣子,實際上是暗下殺手,而自己的能量罩根本不能擋住金針,所以直接招出吞噬沙附在能量罩上面。
領頭只見對方的透明的能量罩瞬間變黑了,還沒有上心。只要被他們盯上的獵物,靠近對方二十米的距離,莫說是修士自身的能量罩,就算是金剛符也阻擋不了金針。想到等會對方將全身四肢都封印住了,還不是乖乖跟他們走?下一刻他就愣住了,他感應到剛纔射出的三枚金針直接和他失去了聯繫,心中驚駭不已。旋即喝道:“道友,你這是做什麼,要不是我們在城門口幫你揺住那些糾纏你的人,你恐怕早就被他們拐跑了,現在竟然這樣對我們……”
他還想用這招來擾亂盧宛青心智,也幸好盧宛青已然知道對方的意圖,也不是那種因爲一時口舌之快便本末倒置的人,現在,只有直接將這三個陰險小人拿下才能脫困。所以當對方一開口的時候,盧宛青身上黑色的能量罩嘭地一下爆開,黑色破布直接朝最近的領頭撲去。
領頭裡面穿了一件精金鐵甲,多次保留他性命,可是這一次,遇上盧宛青,原本志得滿滿將這個嫩頭青拿下的,沒想到被這黑色破布猛地罩住,手上準備的數根金針還有身上但凡和金屬礦石沾點邊的都被腐蝕掉,和他本體失去聯繫。更要命的是就在他這一晃神的時候,一柄匕首直刺心臟,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從飛劍上墜落下去。
整個過程瞬間完成,看到老大從飛劍上墜落這兩人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嫩頭青是早就察覺,並且對他們起了戒心了。看老大那樣子恐怕剛纔一個照面就慘遭不測了。儘管心裡有幾分忌憚,但是看對方不過築基初期修爲,身上也沒有利害防具。其中一個啵地旋開一個小玉瓶瓶塞,一股白氣朝盧宛青噴去。而另外一邊的修士已然發動了自己的法寶網狀法寶,朝盧宛青劈頭蓋臉兜去。
兩人配合默契,兩樣夾擊,萬無一失。沒想到大網兜裡一個空,盧宛青已經倏地到了對方身後,凌空一踢,直接將那人踢到對方釋放的白霧上。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片刻便沒了聲音,如同一塊破布一樣直直墜落下去。
還剩下最後一人,他知道今天碰到硬茬了,也不戀戰,連白霧都懶的收回去便張皇逃走了。
盧宛青看着那人使用空遁術飛走,自己根本追不上,只能放棄,朝着那人背影大喊:“你東西掉啦一一”
這時,盧宛青感覺左手臂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當務之急是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沒想到這幾人有如此手段,幸好有吞噬沙總算收了一個儲物袋回來,不然這次爭鬥消耗那麼多的靈力精神力就虧大了。虧的她連手臂都要不保了,還有心情想得失。
北洋島是海岸線向東南方向,盧宛青向東北方向飛去。
盧宛青剛走,剛纔戰鬥的地方飛來五人,看樣子都是世家或是門派的服飾,其中一個精瘦男子抽抽鼻子四下嗔嗔,道:“這裡剛纔發生過爭鬥,唔,還有七星蟲毒的味道。”
“七星蟲?這蟲可不好捕捉啊,能夠用上這麼金貴毒藥的人莫不是毒王那個老傢伙?”
“毒王的手段好像能夠逼他使用七星蟲毒的沒有幾人吧?”
另一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這次毒王會不會去,看來有的好戲看了。”
啪一一那人被一個秀氣的青年用摺扇拍了一下後腦勺,“什麼好戲,不要忘了,我們這次的任務。”
幾人在那裡東拉西扯閒聊一通,便直接朝北洋島方向飛去來。
盧宛青飛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塊露出海面的礁石,翻手拿出一個草蒲團,飛快地把那個簡陋的護仙陣法佈置周圍,用一根精神力聯繫到識海中,讓衛嵐和殷三娘警戒,她便盤坐下來,撕開衣服一看,整條手臂已經變成黑紫色,浮腫起來。手臂上已經沒有任何的觸感了,筋脈肌肉骨骼全部被麻痹,真元也輸送不過去。盧宛青只能拿出小黑劃開手臂,那枚比髮絲還細的蝕骨金針已經完全融入到肉裡面了。盧宛青直接用刀把那塊肉割下來,然後翻手拿出解毒丸口服外敷,淡綠色的藥丸捏碎敷在傷口上,不過片刻,便有黑色的水流出來。
盧宛青現在雖然差點喪命,但是心裡卻在總結這次遭人暗算的得失。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大意了……
盧宛青看到手臂上的藥粉被黑水沖掉便重新敷上新的藥粉,如此幾番下來,手臂終於傳來一絲痛感。盧宛青心中大喜,有觸感就好,痛就好,痛才知道自己還活着。
但是這痛漸漸來的猛烈,如同千萬針在扎,在裡面鑽。伴隨着痛,還有難耐的麻癢,盧宛青咬緊牙關低低嘶吼,差點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