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鬱悶,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青色怪蟲的實力張依依早就親眼見識過了,如今還只是幼蟲便如此厲害,將來真成了蟲王簡直就是一大殺器。
一個這樣的超級潛力股主動投靠要認她爲主,怎麼算都是天大的好事,可偏偏現在這好事卻莫名其妙陰差陽差的被綠俏給截了胡。
這都叫什麼事呀,自己這運氣時好時歹的,也真是太沒個準頭了。
一想到自己錯失瞭如此大的助力,張依依實在也忍不住一件肉疼。
可問題是,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便是再鬱悶肉疼也沒辦法改變。
轉念一想,綠俏的便宜還真不是那麼好佔的,剛從人家那兒無意中得了個與古神族有關的圓球,轉頭人家就連本帶利的從她這兒收走了。
罷了罷了,誰讓她早就說過,兩人一起再碰到什麼好東西時由着綠俏先挑呢,眼下可不就成了真。
看來往後自己還真是不能隨便給人承諾,或許在某些事上,她這張嘴還真是開過光的,靈得不能再靈。
“韓琳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也從沒想過要搶你的機緣。”
見張依依沒有出聲,綠俏也不知道人家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這樣的事換成是她,也不可能完全心無芥蒂。
是以,綠俏自是擔心張依依生她的氣,甚至於一氣之討厭她恨上她,再也不帶她同行了。
要真那樣的話,她豈不是丟了西瓜拴芝麻?更何況,這顆芝麻還真不是她成心想要撿的。
張依依自是看得明白綠俏擔心什麼,沉默了片刻倒也很快調整過來了心緒。
“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也沒怪你的意思。況且不論如何,它最終與你契約,便說明這份機緣就是你的,你無需多想。”
她還不至於因此而遷怒記恨上綠脊,畢竟人家也真不是成心的。
更何況機緣這種東西本就無比玄妙,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捧到了你面前也還是差了一線最終只能失之交臂。
眼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哪怕自稱未來蟲王的小東西那般主動強烈的跑過來要認她爲主,可他們之間終究還是差了點緣分。
聽到張依依這般說,知道其並非口是心非,綠俏這才安心了不少。
不過,雖然人空不與她計較,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佔了對方這麼大一個便宜。
畢竟若非小蟲子自個跑來找張依依想要契約認主,那麼她就算是撿漏也沒地方撿這麼大一個。
“多謝韓琳妹妹如此大度,可不管怎麼說,這事都是我佔了你天大的便宜,所以往後咱們一起再得到什麼好東西的話,不但都是你先挑,而且你必須佔大頭,否則的話我可真會良心不安。”
綠俏平日裡臉皮雖厚,但也不是那種沒底線沒原則的厚法,所以當下便做出承諾,也算是自己一點小小的彌補。
聽到這話,張依依也沒假大方的拒絕。
眼見張依依與綠俏兩人竟就這般談妥當了,半點都沒有爲了它打起來的模樣,一旁哭唧唧的青色怪蟲或者現在應該稱之爲小蟲王卻是急了。
它也顧不上再哭唧唧的表示委屈與不滿,而是直接衝到了張依依面前,還硬是賴到了張依依手上呆着,並咿咿呀呀地衝着張依依說了一大通。
不過,張依依卻是一句都沒聽懂,只得扭頭看向了綠俏。
如今綠俏可是小蟲王的主人,有着契約在,自然是能夠聽懂那些咿咿呀呀的聲音到底表示着什麼意思。
綠俏卻是臉都黑了,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小蟲王,然後纔看向張依依同樣委屈無比地告狀道:“韓琳妹子,這條醜蟲子心可毒了,它竟然讓你把我殺了,說是這樣就能夠解除掉我與它之間的契約,然後它就能夠重新認你爲主了!”
聽到這話,張依依卻是不免嚥了一下。
倒不是因爲小蟲王毒不毒,而是覺得綠俏這姑娘也不知道是真的太過單純呢,還是對她絕對信任,不然的話隨便換一個人怕也不敢真將小蟲王這通話一五一實的翻譯過來給她聽。
畢竟,修真界殺人奪寶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尋常,人不爲已天誅地滅更是絕大多數修士奉行的準則。
“你就不怕我真照它說的去做?”
有着小蟲王的主動配合,只要他們之間不是那種主死靈寵也將跟着一起死的生死契約,她若真動了這個貪念,分分鐘直接殺了綠俏便能重新收個未來蟲王當小弟。
“那哪能呀,你可是我的託福之人,品性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綠俏毫不擔心地說道:“再說,我當然相信你啦,畢竟我跟着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你的底線與原則還是十分清楚的。”
張依依不由得笑了笑,看來綠俏倒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哪裡是平日裡看上去傻呼呼的模樣,人家聰明着呢。
“小蟲王,不論是什麼原因,不過既然現在你已經認綠俏爲主,那便說明你與她之間有緣,往後你還是好好跟着你的新主人吧。”
張依依看着強行賴在自己手上的醜蟲子,果斷拒絕了小東西讓她殺人奪寵的要求:“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那麼想認我爲主,但我是絕不可能照你說的殺了綠俏再讓你認我爲主。”
小蟲王顯然聽懂了張依依的意思,當下便再次抗議起來,扭動着它那胖乎乎的身子咿咿呀呀的又說了一大堆,似乎還想要試圖說服張依依。
綠俏見狀,得意地衝着小蟲王哼了一聲:“別白費功夫了,韓琳妹妹跟我可是好朋友,纔不會像你這個小東西一般狠毒想殺死我呢!你就死了那條死心吧,我也……”
話還沒說完,被綠俏再次惹怒的小蟲王卻是一把從張依依手上跳了起來,直撲綠俏臉上。
雖然被逼認了主沒法對這所謂的主人動真格,可撞上幾下撓上幾把,跟凡間婦人打架似的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最關鍵的是,它必須得明確堅定地表態它對綠俏的強烈不滿。
什麼新主人,它纔不要承認,它肯定得想方設法解除掉這份莫名其妙的契約,而後重新投入到那擁有着說不出來吸引它神魂的美妙氣息的真正主人懷抱!
“走開走開,你幹嗎,想造反呀,我可是你主人!”
綠俏一時不察,還真被自己新收的醜蟲子給撲了個滿臉,頓時也是氣得不行。
這麼不服管教的靈寵實在讓她牙癢癢,天地良心,一開始也不是她想要跟它契約的好不好?
眼見這一人一蟲跟潑婦打架似的鬧得不可開交,張依依覺得真是大開眼界,一時間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可沒那麼多功夫耽誤,還得儘快趕去救兄長才行。”
這會已經沒有了旁的威脅,張依依一把從妖獸袋中再次招出了三足烏,自是要重新上路趕去那處巨坑尋找洛啓衡。
誰知,看到三足烏出現的瞬間,小蟲王卻是誤以爲這隻三足烏是張依依的靈寵,簡單粗暴的便嫉妒起了三足烏來,刷的一下衝出想找三足烏的麻煩。
三隻烏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哪怕剛出來還沒弄清具體情況,但有人想弄自己,當然立馬就是反擊。
一時間,一蟲一烏倒是打得不可開交,張依依與綠俏反應還算快,隨即便將這一烏一蟲給強行分了開來。
不過,可憐的三足烏到底因爲準備不足而吃了點小虧,羽毛都掉了兩根。
張依依雖聽不懂小蟲王的話,不過這小東西的舉動心思卻是在蟲臉上寫得清清楚楚,心中也是哭笑不得。
她只得邊安撫三足烏邊故意板着臉朝小蟲王道:“你幹什麼欺負小烏?小烏是我兄長的靈寵,它得帶着我去救我兄長,耽誤了大事就算你是未來的蟲王我也得把你給燉了!”
被張依依這般一訓,小蟲王頓時整條蟲的氣焰都滅了,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看着張依依,委屈中明顯帶着討好,但“覬覦”張依依的那點心思卻還是不曾放下。
見狀,張依依打了一棒子後又緩和了點語氣道:“其實你認了綠俏爲主跟認我爲主也差不了多少,反正綠俏也總是一直跟着我,還什麼都聽我的,你跟着她基本上也跟跟着我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不然你總這般鬧騰既改變不了任何結果,還會讓我們都煩你,又有什麼意思?”
這話當然不能全信,不過應付暫時靈智還不是特別高端的小蟲王來說倒也還湊合。
果然,聽到這番話後,小蟲王明顯有了一點意動,不情不願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綠俏,扭扭捏捏地了半天終是重新飛到了綠俏跟着。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聽到小蟲王說的那些後,綠俏的臉色變了又變,真恨不得一巴掌將面前這條醜蟲子給直接拍死。
這渾蛋可真是沒有半點將她當成主人的意識,竟然還反過來威脅她這個主人,想讓她答應一條又一條辱權的要求。
呸,想得美,她纔不幹!
一人一蟲竟是又直接吵了起來,那模樣真像是隨時又要大打出手。
張依依看得頭疼,這一人一蟲哪裡是什麼契約的主寵,分明就是一對有着孽緣的冤家呀!
正想出面打斷,卻不想那一人一蟲卻是同時慘叫一聲摔倒地上。
張依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綠俏跟那小蟲王卻都知道。
他們之間雖然已經簽訂了契約,但因爲小蟲王最開始的契約對象是奔着張依依來的,再加之兩人心意完全相左,契約竟是出現了萬分之一纔有可能遇到的排斥反應。
也就是,若是他們不能儘快解決這個問題,將契約重新融合的話,那麼一人一蟲都將受到嚴重的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這會,一人一蟲也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自然不敢再拿着自己性命開玩笑繼續鬧騰。
可想要重新整合契約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話,必須立刻尋到一處安全之所閉關才行。
如此一來,綠俏自然沒辦法再立馬跟着張依依前去找人。
得知實情後,張依依反倒是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至於跟不跟她一起去找人還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最開始她也沒想過帶任何人一起上萬毒島。
“那就先分頭行事吧。”
張依依沒再做逗留:“小蟲王的洞穴自然是這裡最安全之地,若我先一步救出了人便去它那洞穴處找你們,若你們先融合完畢,再去巨坑那邊幫忙便是。”
“好!”
綠俏此時情況也不怎麼好,交代清楚後,雙方都沒耽誤,很快便各自離開。
不是她不講道義,實在是現在被那醜蟲子拖累得自身難保,便是想強撐着跟張依依先去救人也是有心無力,只怕反倒還會成爲拖累。
小蟲王似乎也意識自己可以無形中又闖了禍,害得它跟綠俏都沒辦法跟着張依依去救人,所以這會也不得不老實了下來。
不管爲了自己小命也好還是爲了可以儘快再次見到張依依,總之它心裡已不得不地開始妥協勉強承認綠俏這麼半個新主人。
張依依還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小蟲王依然堅持着想要將她當成半個主人,此刻她跟着三足烏一路往前,離洛啓衡遇險之處倒是越來越近。
也許是因爲身上多少還沾着點小蟲王的氣息,也許是好運氣再次迴轉,所以這一路下來倒是順利得很。
離想要尋找的那處巨坑越近,三足烏便越是興奮。
突然間,它如離弦箭一般猛的朝前衝去,後頭的張依依根本阻攔都阻攔不及。
等張依依連忙追過去時,這才發現三足烏已然停落下來,而眼前正是她要尋的那處巨大之坑。
巨坑深不見底,裡裡空空蕩蕩,根本看不出什麼,便是她的神識也僅僅只能往下擴散十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