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張依依剛剛手持自己那枚玉符之際,包裹着二師兄無終幾人的明黃色強大結界突然間竟變成了淡黃色。
張依依自知顏色變化所代表的含義,當下不敢再做耽誤,她當下伸出另一隻手試探性地貼向淡黃色的結界壁。
慶幸的是,結界雖然同樣還是繼續將她阻隔在外,但並未像對待其他人一般直接將她當成外敵強行彈開,算是認可了她的氣息。
張依依大喜,當下驅動靈力讓自己與二師兄的結界護陣接觸間的關聯更爲緊密。
隨即,她直接便激發了自己玉符最後一次的使用權限,並且強行將即那股即將形成的護力與二師兄的結界合二爲一,希望藉此能讓自己與二師兄他們一併進入到兩者合併而成的全新結界空間中去。
張依依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畢竟師尊在爲他們三師兄妹特製玉符時,有沒有考慮得如此周全、如此的人性化不得而知。
但這種操作理論上卻是可行,畢竟都是出於同一人之手,但凡有利且無害的兼容性上師尊向來都是喜歡多留餘地,也算是備留的小後招與手段。
“嗡”的一聲轟鳴,兩股結界之力瞬間相撞。
而下一刻,張依依知道自己賭多了,因爲她已然與二師兄幾人同處合二爲一的一方結界之中,原本淡黃色的結界壁,再次變成了明黃色,並且比着之前越發亮眼。
“師尊保佑!”
張依依欣喜不已,長長舒了口氣的同時也終於可以暫且放鬆一會兒,此時不必再擔心化骨湖水的腐蝕。
她第一時間便開始檢查了二師兄的身體狀況,雖然傷得極重,怕是很長一段時日都無法再動用靈力,不過總算好在保住了根基未受損受。
“二師兄,我是小師妹依依,沒想到你長得大師兄一模一樣呢。放心吧,現在小師妹我總算是不負所望找着你了,二師兄自然就安全了。等我先幫你解了化骨湖水的毒,再治療身上其他的傷,到時咱們師兄妹一起離開這湖底,一起離開天獄這個鬼地方,回咱們的內一峰去!”
張依依邊取了株紅粉枯骨花出來,處理好親自喂無終服下,邊一個人下意識地自言自語嘀咕着同他說話,完全不在意無終這會兒能不能聽到。
結界還能堅持挺久,所以時間上倒是充裕,她手腳麻利、有條不紊地給無終細心醫治着,內傷、外傷,內用的、外用的一點都不曾放過。
至於其他那兩名同樣昏迷着的元嬰修士,張依依這會兒還真沒時間處理,反正也都昏迷躲了那麼久,再多等上一會兒也相差不了多少。
人心到底是偏的,哪怕明知那兩人傷得絕對要比自家二師兄重,可張依依完全沒有覺得第一時間先處理二師兄的傷有任何問題,更不認爲自己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等到將無終師兄這邊完全救治處理妥當,不會再有什麼大的麻煩後,張依依這才抽出了空去幫另外兩人。
而此刻無終雖然仍然還在昏迷之中,但氣息明顯平穩了下來,張依依將最好的丹藥通通都用到了他的身上,只不過丹藥如今只能靠無終身體本能慢慢吸收,起效比起主動煉化要慢得多。
張依依也無法確定無終師兄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但即使在她準備好離開湖底前恢復意識清醒了,短時間之內卻也無法使用靈力、無法自救。
再加上還有兩個傷得更重,恐怕長時間內都沒法醒來的存在,是以怎麼將幾人一起帶回湖面也是個不小的問題。
張依依簡單檢查過那兩人的情況後,一人同樣給餵了一株紅粉枯骨花,而後又餵了兩顆療傷保命的丹藥下去。
至於其他的,她沒有再多做,只是心中微微替他們有些惋惜。
不是她不想再幫,但他們明顯已經傷到了根基,將來於他們仙途自然影響不小,早就不是她的能力範圍所能夠解決的。
若非二師兄一路全力護着他們,這會兒他們估計早就沒命了,以他們的情況能夠保住性命,已然算是一種極大的運氣。
一通忙活後,張依依自個也累得不行,她潛下湖底消耗極大,加上救人體內發力更是消耗得差不多。
算着結界還能維持的時間,張依依很快便自行盤坐下來,摸出幾枚上品靈石快速補充着體內靈力。
淬體九階後,張依依明顯感受到了經脈、體魄強大所體現出來的種種好處。
換成旁人,像她這般適時間極速的吸食上品靈石補充靈力簡單無疑是在自尋死路,畢竟肉身的極限擺在那兒,過度過快強行吸入大量靈力就算不爆體,也會令經脈受損,後遺症太大,完全是得不償失。
所以,除非是在生死關頭逼不得已,一般人真沒誰敢這般極速且無限制地強行補充靈力。
可對於張依依而言,這樣的操作卻是完全沒有問題,甚至於儼然已成爲一種常態。
僅僅花了正常人不到一成的功夫,她便將消耗一空的靈力被了個全,整個人的狀況徹底恢復到最佳。
剛一眨眼,原本一直昏迷着的無終卻是終於有了動靜。
感受到無終氣息的變化,張依依連忙上前制止道:“二師兄先別亂動,你暫時不能動用靈力!”
無終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好像也有人叫着他二師兄,還嘮嘮哪哪地跟他說了好些話,只不過這會兒他已經記不太清到底都聽到了些什麼。
不過,夢中的聲音倒是與這會兒耳邊響起的這道聲音差不多,應該是同一個人。
難道他之前並不完全是在做夢?
無終艱難的睜開了眼,一個明明陌生卻又莫名令他覺得熟悉的漂亮姑娘就這般出現在他面前。
見二師兄是真的清醒了,但人明顯還有些迷離怕是搞不太清狀況,張依依連忙又解釋道:“二師兄,我是依依,奉掌門與喬師叔之命,特意入天獄前來尋你們的。你傷得不輕,短時間之內都不能動用靈力,否則會反噬經脈,傷上加傷。”
張依依與無終雖然成爲師兄妹都好幾十年了,但兩人卻還真是頭一回見面。
無終好認,張依依沒想到他竟與大師兄無極長得一模一樣,轉念一想兩人光是名字便明顯就是雙生子似的,估計着師父他們還以爲她早就知道了,所以這纔沒有特意再提過?
而無終,雖然同樣沒有見過張依依,但其實真的對這小師妹當真是耳熟得緊,不說別的,光是無極但凡有空便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念叨着小師妹這樣那樣的種種,便早就猜得出大概是個什麼模樣性子的好姑娘。
是以,待看清人後,無終還真是一眼便認出了張依依,當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完全相信了小師妹的話。
眼見二師兄這會兒明顯是認出了自己,不再對她抱以戒備之心,張依依又往他體內輸入了自己的靈力,幫其梳理了一下經脈,助其先行恢復點體力,讓身體可以舒服些。
無終只覺陣陣暖意輕緩進入體內,很快充斥着全身,他完全放鬆下來配合着張依依,任其爲自己調理。
對於自己身體原本的情況,無終自是心中有數,這會兒明顯好了太多,想來絕對是小師妹的功勞。
“好了,現在只要不動用靈力,便沒什麼大問題了。化骨湖水的腐蝕之毒也已經解決了,二師兄身上其他的傷我也給你服了對症的丹藥,剩下的也急不來,只能慢慢融合吸收掉丹藥,待可以動用靈力後再自行調養。”
張依依收回靈力,也不耽誤功夫,又直接簡單的將他們現在的處境替無終師兄介紹了一遍:“還有,咱們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
不論是此刻化骨湖上方岸邊那些還在等着他們心思各異的人,還是僞天獄印出現問題無法令他們離開,亦或者是黃述州的那些或明或暗的打算等等。
“咱家小師妹就是能幹,二師兄這條命都是小師妹給撿回來的,接下來依依你想怎麼做,二師兄都聽你的。”
比起無極,無終的性格明顯要活潑得多,此刻雖然連靈力都動用不了,甚至身體狀態還不如個健壯的普通人,但精氣神什麼的倒是恢復了不少。
稍微有了些精神氣力,該知曉的又被小師妹細心體貼的一一主動告知,無極的話匣子馬上打了開來。
“至於出不去這種事,依依別擔心,咱們進得來,那就肯定能出去。掌門就算了,他那腦子不太靈光,估計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但師叔還在天獄外頭守着呀,用不了多久肯定會發現裡面的不對勁。憑師叔的本事,想方設法都會先最快重新聯繫上咱們,再之後也必定會動用整個一切的力量把咱們給弄出去的。”
無終倒是樂觀得很,完全沒有將出不去這種問題看得太嚴重。
“二師兄說得極是,倒是我想差了。”
張依依一聽茅塞頓開:“不過,咱們也不能光靠死等師叔那邊想辦法,畢竟這裡頭變數太大,危險太多,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點什麼,最好也得同時想辦法自救才行。”
“那是自然,反正二師兄的意思是,咱們肯定不會一直被關在這破牢籠裡,畢竟咱們師兄妹將來可都是要飛昇上界與師父他們團聚的大人物!”
無終笑哈哈地拍了拍張依依的肩膀,師兄妹兩個從初見到自然而然的熟悉親近完全不存在任何的間隙與不適,相處起來自由自在的隨意彷彿直接融入到了骨子裡頭與生俱來。
“哈哈,二師兄你可真逗,跟大師兄性格完全不同。”
張依依沒想到自家二師兄還是個天生的逗逼,一下子彼此之間就跟親兄妹似的無話不說,根本就不像是今日才相逢初見。
“那是大師兄那樣的性格好,還是二師兄好?”
“都好!”
“只能選一個,哪個更好?”
“……”
張依依無語,這都快趕上送命題了,她忍着笑直接另闢蹊徑道:“師父最好!”
“得,小師妹你可真是個小滑頭,哈哈,沒錯,咱們師父最好。不過,小師妹跟師父一樣好!”
無終無條伯無原則起來,他跟無極那傢伙爭什麼爭,只要小師妹高興可不就最好。
“呀,結界時間怕是不太夠了,咱們先說正事。”
看到原本明黃色的結界壁再次轉淡,張依依這會兒也收了些心不再在此刻與二師兄繼續閒聊,哪怕聊得很是開心。
“二師兄,我有一法寶,可供幾人在裡面臨時呆上一段時日。一會兒我打算將你們幾人先收入其中,不然的話以我之力根本沒辦法直接帶上你們三人平安返回化骨湖岸。”
她沒打算對無終刻意瞞着自己的空間可以帶活人進入,畢竟就算是洞府空間那樣的至寶,他們這一脈的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得到。
據她所知,自家師父就有洞府空間,師叔的話倒是不太清楚,有的可能性很大。
至於兩位師兄,當然也絕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想要的話遲早將來肯定也能弄到手,還不至於覬覦自家師妹的東西。
果然,聽到張依依的話,無終連問都沒多問法寶詳情半個字:“行,他們兩人如今根本不可能恢復意識清醒過來,所以一直讓他們呆在裡面正好,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自己身上那五枚碎片根本不容有失,而他現在這情況與普通人無異,光明正大的出現除了給小師妹他們扯後腿以外,旁的根本再無作用。
與其這般,還不如照小師妹之計行事,正好他也能有在小師妹的法寶內儘快療傷恢復,爭取早些有能力幫忙而不是當個無用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