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眼前又是銀光一閃,只見冷板凳手起刀落,動作非常乾脆,可憐那蟲子剛纔還殺氣騰騰,佔了上風的樣子,現在一分爲二,連個全屍都沒留。我這時才猛地醒悟過來,原來這綠光並不是從青蛇頭頂上發出來的,而是這種長着長螯的小蟲,大小不均,最小的只有指甲蓋那麼大,最大的卻比家裡喝湯的碗口還要大。
可能是這裡光線太暗的原因,也可能是我的心理障礙,才讓我誤以爲又是蛇,可既然不是,那我就鬆了口氣了。我很快找出一種接觸性粉末,簡單解釋道:“這種粉末釋放於空氣中是無毒的,除非有身體接觸。”然後以我們爲圓心,圈了個半徑三十公分左右的半圓,“這個就暫時作爲我們的安全圈,只要這些蟲子一碰觸到粉末,立刻就會中毒身亡。”
師弟一聽,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這辦法是他想出來的一樣:“師哥,好樣的!”
我看向冷板凳,發現他正蹲在地上,好像是在研究那隻蟲子,便走過去也跟着蹲下,見他用刀刃撥了撥那蟲子的半截屍體,表情顯得非常嚴肅,好像有什麼問題。
我不由也跟着認真起來,細看下發現,這蟲子的外形非常像甲殼蟲,背上有一個又黑又大的光殼,這綠光應該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它的兩隻大鰲就長在頭頂上。冷板凳的匕首往下半截屍體上一撥,露出了它的尾巴,小小尖尖的,跟烏龜的尾巴似的,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可冷板凳的表情分明就是說有問題,而且這個問題還很嚴重,我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冷板凳拿匕首指着那兩節屍體:“它好像沒有眼睛。”
師弟一聽,也跟着湊過來,說道:“怎麼會沒有,你再好好找找!你看那兩個砍刀中間的,那個小黑點,是不是眼睛?”
冷板凳在兩隻螯中間撥了一下,誰知,那黑點就跟落上去的髒東西一樣,一撥就給掉下來了,根本就不可能是眼睛。這時,喬乞突然伸了個牙籤過來,煞有介事地在那蟲子的屁股上一戳,牙籤瞬間矮進去半截,看來是戳到屁眼裡去了。
看得師弟一呆,感同身受一般忙捂住自己的屁股:“我靠,老喬你口味挺重啊?”
喬乞就跟沒聽到似的,拔出牙籤,聚精會神地又從左側而入,一插到底,這回看得師弟臉都綠了:“靠,我說你小子怎麼一大把年紀了,還他孃的老光棍一條,原來你他孃的好這口啊!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不過老喬你放心,現在都新時代了,咱們兄弟呢,也不會歧視你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去love!但有一條,同志不吃窩邊草啊!”
我也跟着不好意思起來,這老喬平時看上去文縐縐的,像個規矩人,怎麼性取向就他孃的這麼不規矩呢?師弟說的沒錯,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也正想說兩句,表達一下我的開明之情,但一想到冷板凳,他這個人是萬萬接受不了這些的,心說還是算了吧,就在喬乞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聊表心意。
這時,喬乞突然“恩”了一聲,興奮道:“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它的眼睛!”說着,又朝那蟲子的屁眼上戳了一下。
師弟一挑眉,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屁眼兒嘛!”
“屁眼?”喬乞微微一呆,彷彿剛纔根本就沒有聽到我們說話一樣,開始跟我們認真解釋起來:“我說的是眼睛,看東西的眼睛。你們看,這一半是它的上半身,這個看着像角一樣的東西,就是它的眼睛,我剛纔已經試過了。而這一半,帶螯的,是它的下半身,這兩隻大鰲就是它的兩條大尾巴,也是它的武器。你們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嗎?”
喬乞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跟平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一點都沒有先前的那種賣弄,讓人不得不跟着緊張起來。更要命的是,就連冷板凳也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這無疑就加重了喬乞接下來要說的這個話的分量。
我不由看了師弟一眼,師弟也收起了玩笑,緊張地嚥了口吐沫,認真道:“是什麼東西?”
喬乞說道:“簡單地說是一種屍蟲,哪裡有腐屍,哪裡就有它們。而且據我所知,這種屍蟲之所以不腐不爛不老不滅,除了以腐肉爲食,極陰極毒之外,最重要的,是它們跟核裂變一樣的繁殖能力,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十六,十六生二百五十六……無窮無盡,生生不息。”
師弟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屍蟲,它的身體雖然被砍成兩截了,但肚子裡鼓鼓囊囊的好像還真有東西,師弟正打算下手去摸,我忙攔住他:“你別冒失,萬一裡面真的有東西,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師弟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忙縮回指頭,拔出匕首,用刀尖挑着那屍蟲的半截肚子,想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這時,我已經緊張地將匕首抓在手上了,待會不管從裡面蹦出來什麼東西,我就只管先給它一刀。可一想,有冷板凳在呢,那還用得着我出手嗎?
我看了冷板凳一眼,忽然覺得非常安心,就轉目朝師弟手上挑着的那蟲肚子看去,一看之下,呵,居然是空的!
師弟登時泄了口大氣,把那屍蟲往喬乞腳邊一甩,大罵:“**玩兒我的吧?他孃的,這又是你小子從哪本小說上看來的?”
喬乞一臉無辜地說道:“不對啊,難道……死的不行,是活的?”師弟一把揪住喬乞的衣領:“什麼死的活的?**沒事兒把我們嚇個半死,我看你個老小子纔是半死不活的!”
就在這時,冷板凳突然“噓”了一聲,我們皆是一愣,紛紛轉目看向他,只聽他道:“有聲音。”
這一安靜下來,我立刻聽到啪嗒啪嗒幾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接二連三地往下掉,我正想問這是什麼聲音,就見喬乞手抖得跟篩糠似的,指着我的身後大叫:“我……我就說是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