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愣,操,人家還沒怎麼着你的,你就張口管人家叫爺爺了,這位女同志,還能不能有點骨氣了?
我一個鄙視的眼神還沒送出去,就見那老頭突然擺了擺手,這時,我的左手邊站着的這些“麻布袋”立刻摩拳擦掌地朝我圍上來,嚴嚴實實地把我圈在中間。
我心裡一咯噔,大叫不好,看來這回他們是想私了了,可這方式是不是有點不人道啊?一羣人毆我一個?他孃的,還懂不懂江湖規矩?
我心一橫,算了,來就來吧,大不了打不過咱就跑,跑不了用腦。我紮緊揹包帶,左手握緊匕首,右腳緩緩往後挪了半步,呈防禦之勢。我剛提了口勁兒,這時,一隻碗大的拳頭突然正朝着我的門面砸過來,那拳風,我的媽呀,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颱風來了,他孃的,打個架而已,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嗎?
我脖子條件反射地往右一閃,迅速躲過了這一拳,跟着後腰上又駛過一陣勁風,我立刻一個騰空往後一翻,人剛一落地扎穩,就感到我的四面八方同時刮過來了幾股不同力量的颶風,我擡頭一看,他大爺的,這就羣上了?
我很快和這羣麻袋幹上了,基本上都是我在躲,他們在毆。因爲漸漸地我發現,他們打出來的拳頭和腳幾乎沒有任何招式,都是靠着一股蠻力以力取勝,若要硬拼拳頭的話,兩個我恐怕都是不他們一個的對手,但要是拼腦子,他們就不行了。我估摸着,照他們這個打法打下去,出不了十分鐘,人就累得連根雞毛都舉不起來,到時候,我就不戰而勝了。
果然,才過了八分鐘不到,我的耳邊就響起一連串此起彼伏的劇烈的喘氣聲,還有三個傻大個,居然一屁股摔到地上,四腳朝天,起都起不來,樣子十分的滑稽,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我真的很想笑出來。我心裡大呼過癮,挑釁似的瞪了那老頭一眼,有本事來啊,老子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兒!
那老頭大概是真的被我刺激到了,嘴巴上的鬍子都飛起來了,一擺左手,另一邊的七八隻麻袋早就哼哧哼哧地想朝我壓過來,這會一得令,都跟嗷嗷待宰的公豬似的,眼睛都紅了,掀開前面的椅子就跳了出來。說實話,我心裡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們這點技術含量,連車輪戰都算不上,根本用不到我做什麼,他們自己就被自己累趴下了。
見他們上來,我也轉了轉腳腕,正準備再幹一場,這時,奎雪突然說話了:“爺爺,他是我朋友。”
我聞聲擡頭一看,靠,這女的什麼時候跟那老頭站在一起了?還一臉的撒嬌,我立刻在心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個老頭都不放過,丫以前還真是小瞧她了。
不過那老頭也真是的,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這樣就給她拿下了,揮揮手,叫所有的麻袋都退回去,然後朝他右手邊往下站着的第一個麻袋點了下頭,跟着起身,拉着奎雪往左邊的那條走道里走。這期間,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更沒說一句話,氣場非常之牛B,就好像我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忙叫了一聲:“奎雪?”
奎雪回頭,衝我笑了笑,然後她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動作,讓我很是鬱悶。她的左手是扶着老頭的,右手在對着我笑的時候,突然夠到背上,抓了抓癢,然後就跟那老頭消失在走道口裡,不見了。
她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那個老頭正跟她並排走着,而且奎雪用的是靠外的那隻右手,所以我斷定,那個老頭並沒有看見,那也就是說,她的這個動作是專程做給我看的?是個暗號?
可如果是暗號的話,那就說明這個動作含有某種特殊的意義,並且這個意義,是我們兩個人都知道的。可我想了想,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溝通啊,還是說,我想多了,這女人就是突然間背癢了,想撓撓而已?
我正胡思亂想着,那個剛纔跟老頭對眼的麻袋突然跳了出來,攔在我前面。我心裡一愣,以爲他又要幹架,忙一勒揹包帶,握緊拳頭,誰知,他伸出胳膊,跟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跟我來。”
我一呆,唱京劇呢,這他娘變得也太快了吧,剛纔還恨不得一拳頭把我打得稀巴爛,現在又是請又是您的……我的腦子突然一激靈,靠,難道奎雪跟這老頭……真有關係?我脫口就道:“剛纔那個老頭……老先生是?”
那麻袋的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甚至連汗毛都沒動一下,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我的問題,得,又是一啞巴。我轉而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這總不難回答了吧?
那麻袋收起胳膊,順手拿起一根蠟燭,一聲沒吭就把我往跟老頭他們相反的右邊的那個走道上領。我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後面果然另有乾坤。
原來在這面青石磚牆的後面,是一個木質的旋轉樓梯,樓梯後面大概四五十公分的地方,還豎着一面跟前面一模一樣的青石牆,左右留着走道,擋住了後面的視線,這倒是跟徽宅大大地不相同了。最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前面的這個樓梯,樣子非常古怪,從遠處看就跟兩個藤條似的,扭麻花扭在了一塊,細看時才發現,原來這竟不是一個樓梯,而是兩個!並且這兩個樓梯的入口還不一樣,一個連着左邊的走道,一個連着右邊的走道。
最讓我感到不舒服的是,它們的扶手修得特別細,彎曲的弧度也有大有小,非常不均勻,更沒有兩兩對稱,在現在這種光線不好的情況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種爬行動物。
我順着擡頭往上瞄了一眼,這樓梯大概通了有三層,可奇怪的是,在二樓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出口,好像修建這兩個扭曲的梯子,就是爲了聯通一層跟三層一樣。待我再想進一步看清楚的時候,那麻袋突然說了聲:“這邊走。”
我轉頭一看,心裡立刻涌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原來我們要去的地方,並不是直着往前通的這條走道,而是在我的右手邊,居然還有一條看不到頭的黑巷子,我心裡一愣:“這宅子難道都不通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