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覺得你身體虛弱,特意給你熬的補藥。”殷北辰很有耐心地又說了一邊,說完之後,還笑眯眯地看着安離,補充了一句:“很辛苦,昨天半夜就開始熬了,幾個小時呢。”
安離:“……”她爲什麼從殷北辰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腹黑?
別人熬了幾個小時的辛苦成果呢,安離這種性格,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無視的。
只能仰着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殷北辰:“我一定要喝麼?”
殷北辰道:“不是一定要喝。”
“真的?”安離驚喜。
殷北辰繼續道:“是現在就要喝。”
安離:“……”她討厭這些說話大喘氣的人。
殷北辰道:“快喝,喝了給你蜜餞吃。”
區區一枚蜜餞能跟着碗看上去就很可怕的湯藥相比?
安離很想吐槽,卻又知道殷北辰都將夏嵐擺出來了,這藥是非要喝不可了,只能決然將藥碗舉了起來,放在脣邊。
動作很決裂,可到了脣邊,安離又一下子將頭讓開了。
“噗,這味道……”
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安離差點一甩手將碗都扔了。
殷北辰就在旁邊笑眯眯看着,也不擔心安離將碗摔了,反正熬了一晚上呢,還有好多呢。
安離掙扎了半天沒有送到嘴裡,最後只好擡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殷北辰。
兩人分居久了,殷北辰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安離這樣示弱的表情了,安離到底是個性格沉靜的人,如不是情到濃時,很少會這樣露出明顯的依賴。
這個表情讓殷北辰通體舒爽,剛纔的彆扭勁兒一下就消失了,他終於擡手將藥碗從安離手中接了過來。
安離還以爲自己不用喝了,擡頭高興地看着她,然而下一秒,殷北辰卻將藥碗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在安離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殷北辰湊了過來。
男人溫軟的脣,藥的苦澀與清香,一瞬間侵襲了安離的感官,讓她什麼想法也沒有了。
只能乖乖喝下殷北辰親口渡過去的藥汁。
這一碗藥到底喝了多久安離不會知道,等到喝完的時候,安離整個人都處於暈眩狀態了。
看着牀上暈眩狀態的人,殷北辰滿意收工,端着空碗離開了房間。
安離好久纔回過神來,臉色通紅,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安離的手臂雖然受傷了,但還是可以活動的,尤其是休養了一晚上之後,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感覺不出什麼來了。
安離不想待在房間內吃完飯,夏嵐就索性將她招呼出來,一家人團員在一起,夏嵐道:“明天讓你朋友一起過偶來吧,這幾天你也不能去上班,就讓她過來陪陪你吧。”
說起來,安離也很久沒有見到童鬱了,她自然是十分高興童鬱過來的,想來童鬱也不會拒絕她。
只是想到童鬱之前跟夏嵐的嫌隙,安離有點不確定:“童鬱她……有時間麼?”
想來想去,還是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夏嵐卻領會了安離的意思,無非就就是說,跟她有段不愉快的童鬱是否能夠上門。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夏嵐早已想開,想跟童鬱和解也不是一天兩天,聽安離這麼問,便小聲道:“你就藉着這個機會幫媽媽一把吧。”
安離立刻懂了,夏嵐是想要跟童鬱和好,卻沒有別的途徑。
好友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是安離期盼的,安離便點了點頭:“好的,我給她打電話。”
得到了安離的迴應之後,夏嵐顯得十分開心。
童鬱一早聽到安離手上,就想過來探望她了,只是拿不準安離到底是在卓家還是殷家,所以遲遲沒有動身。
接到安離的邀請,童鬱就同意了,只是聽安離說她人在卓家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算了,我還是過去看看你吧,幾天不見你就鬧出這麼大事情來。”
“誒。”安離微微一笑,童鬱答應了就好,不用說太多。
第二天一早,童鬱就過來了,跟着一起過來的,還有殷南崢。
因爲童鬱到的很早,那個時候安離還沒有下牀。
她雖然簡單的行動沒有妨礙,但因爲帶傷的原因,整個身體狀況有些糟糕,早上很難像以前一樣早起了。
看到還坐在牀上的安離,一種心疼泛上童鬱的心頭,儘管知道不是殷北辰的錯,童鬱還是忍不住想要埋怨他:“他怎麼照顧你的,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次殷北辰可是純粹是背鍋了,安離笑笑,拉着童鬱在身旁坐下,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當聽到是在卓家手上的,童鬱立刻問道:“你還會回去麼?”
不愧是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一下子就問到了問題的重點。
安離很是爲難,這問題她還沒想好呢:“我不知道。”
實話實話,就是不知道。
安離若是不回去,怕卓方恆趁虛而入,若是回去……
隨便一想也知道,殷北辰肯定不會同意了。
童鬱卻道:“你還回去做什麼?那卓方恆這次敢這樣對你,下次就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了,說不定到時候連你的命都拿走了。”
童鬱明顯是嚇唬安離的,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安離臉上遲疑的表情越發濃重了。
“可是……卓家那邊……”在自己好友面前,安離猶豫一翻,還是將自己最擔心的說了出來。
她也不是一定要幫卓家將家業奪回來,之所以這樣堅持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爲殷北辰的投資。
她不想讓殷北辰白白投資。
聽完安離的描述,童鬱也是長嘆一聲:“我不知道你們之前還有這樣一出……你要是這麼說的話,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兩人相對而坐,卻是誰都沒有主意,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半晌,童鬱道:“算了,現在還是別想了,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安離無奈點頭。
雖說沒有商量出一個合適的結果,但朋友的出現已經足夠讓她高興,安離暫時將那些煩惱的事情放下。
午飯時間還沒到,童鬱就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安離去了花園,新春將至,花園的花草越發凋零,但對於兩個人一週七天都
在工作的人來說,還是有些趣味的。
童鬱一邊走,一邊略有感慨道:“真想給自己放個長假啊。”
“你跟我不一樣,爲什麼不能去放假呢?”安離是要看着卓家沒有辦法,童鬱只是正常的工作,請個假不就行了?
安離這話說出口,童鬱卻是無奈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在自家的老公手底下工作,想什麼時候請假就什麼時候請假。”
安離可沒有想請假就請假,都是殷北辰想讓她休息,就讓她請假。
但安離大概也能明白童鬱話中的意思,工作崗位每天都需要人,老闆是不會讓你任意請假的。
“誰想去度假?”
就在童鬱安離兩人沉默的時候,花園另外一邊卻轉出來一個人,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你來我的公司,想什麼時候放假就什麼時候放假。”
安離擡眼看去,卻見是殷南崢從樹後面繞了出來,也不知道在那邊站了多久了。
童鬱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他。
這反映看得安離哭笑不得,道:“我都結婚了,你們還彆扭着呢?”
聞言,殷南崢無奈地攤手,表示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童鬱則是又哼了一聲:“誰跟他有關係。”
話是彆扭,可口氣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安離擡手摸了摸幫自己的推輪椅的童鬱的手,嘆息道:“別鬧彆扭了,我們都老大不小了。”
她原本很少會理會童鬱跟殷南崢的事情,因爲安離覺得感情是個人的私事。
只是這次受夏嵐之託,纔想要特意說上這麼一句的。
誰知,安離話剛出口,童鬱便道:“是不是有人囑咐你這樣說的?”
“額……”安離沒想到一下就被揭穿了,當下沉默。
“哼,我就知道……”童鬱瞪了殷南崢一眼,她顯然沒懷疑到夏嵐身上,只有殷南崢無辜背鍋了。
殷南崢忙擺手,轉移話題:“我過來是想告訴你們,吃飯了。”
話題是轉移了,但童鬱卻一點都不領情,推着安離轉身就走:“走了,我們回去吃飯了。”
殷南崢也只能露出一個苦笑,擡腳跟了上去。
安離也覺得自家好友這態度有點奇怪,午飯過後,特意將她喊到了自己的書房,想要單獨跟她談談。
童鬱進門之後,一邊轉身將房門關上,另外一邊有些感嘆道:“我怎麼覺得你這像是審問犯人?”
安離正坐在輪椅上,翻看着桌子上文件。
她受傷之後,殷北辰不光不讓她去公司工作,公司的事情也不許打擾她,偶爾有什麼卓遠拿不定注意的事情,送到安離這邊來,都是殷北辰幫她讀,讓她來做決定。
一點兒都不讓她碰這些東西。
雖說安離知道殷北辰這是爲了她好,但是對於牽掛公司的安離來說,還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
童鬱從門口走到屋內,坐下之後發現安離還在沉迷文件,絲毫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便直接起身將安離手中的文件拿走,道:“別看了,不是說要跟我說話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