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樣, 母親曾惠和那中年婦女在急症室外焦急等待,雨欣想也沒想徑直衝到母親面前!
看到她,母親顯然吃了一驚, 瞪她, “不是叫你回家嗎, 怎麼又回來了?”
雨欣在她身旁坐下, 單刀直入, “孩子到底是誰的?”
母親立即神色慌張,斥道:“這不關你的事,別多問……”
見狀, 雨欣心裡已經有數,她激動得拉着母親的手臂, 用力搖晃, “媽, 你告訴我,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是不是啊?”
這不是不可能的。
畢竟,兩年前那次意外醒來,是母親告訴她孩子死了的,事實上她並沒有真正見到嬰兒的屍體。
記得那是母親說是怕她難過,可現在想來, 或許那只是搪塞之詞而已。
“你瘋了吧, 胡說什麼呢, 你的孩子早死了, 這怎麼可能是你的孩子呢?”母親更加慌張。
她更加確定了。因爲, 如果不是這樣,母親肯定不會是如此慌亂的表情。
她瞥了跟在身後的薛光耀一眼, 淡淡說道:“你走吧,這事和你無關。”
薛光耀猛地拽住她的手,狠狠瞥她一眼,“如果這事是真的,怎麼會與我無關?除非,你還有過別的男人?”
“呸!”雨欣險些吐血。她的清白都毀給他了,他還在這裡胡言亂語!
“什麼?”母親聞言嚯的站了起來,死死盯着薛光耀,“你……你就是雨欣的……”
雨欣趕緊把薛光耀往身後一推,擋在了他們中間,急衝衝說道:“媽,您誤會了,他只是我的老闆而已,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然後轉身對他使眼色,示意他趕快離開。
可薛光耀似乎並沒有逃走的意思,反而把她往旁邊一推,直接走到雨欣母親面前,誠懇地說道:“伯母,我是雨欣以前的男朋友,我叫薛光耀,現在和雨欣是同事……當然,也是現任男朋友……”
雨欣切了一聲,瞪他,“胡說什麼呢,我們根本不熟,你別在這裡瞎摻和行嗎?”
薛光耀沒有理她,繼續說道:“伯母,其實我很喜歡孩子的,我只想知道,那小孩是不是我們的孩子啊?”
母親曾惠是個聰明人,很快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仔細打量了下薛光耀,這男人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用時下最流行的一句來說就是:美男啊!
可是,畢竟是他當年拋棄了她家雨欣的,他長再好看也不能就這樣輕易原諒他!於是,一擡手……
“媽!”
雨欣突然撲了過來,擋在了薛光耀面前。
“媽,我都說過了,這事和他沒有關係,您誤會了……”一邊說一邊把薛光耀往旁推,“喂,你快走啊,還傻站着幹什麼?”
“不行,我得爲我當年做錯的事情承擔責任……伯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走了之,讓雨欣受苦了……”他言語極其誠懇。
“你……”
最終,曾惠的手沒有落下去。
唉,有哪個人在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點錯誤呢?能夠悔悟,也算是不錯了……
這時,急症室的門開了,一年輕女醫生出來了。
“小孩的家屬是誰?”
“我……”雨欣母親快步走了過去。
緊接着,那中年婦女也跟了過去。
“孩子沒事吧?”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你們放心,孩子已經脫離危險了,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孩子天生體質弱,所以營養這方面還應該加強……從病歷上看,這孩子是住在福利院的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給他換一個更好的環境,看有沒有條件好的家庭能收養,這樣對他或許會更好一些……”醫生說完便離開了。
福利院的孩子?
雨欣猛地捂住了嘴巴。天哪,該不是老媽她……
中年婦女正歉意地對老媽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們福利院的條件畢竟還是有限……”
老媽瞥了這邊一眼,低聲說了句什麼,那中年婦女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還呆在這裡?”老媽沒好氣地瞪着他們。
雨欣剛要開口,恰好看到護士推着孩子出來了,喊道:“謝曉園的家屬,帶孩子去3號病房……”
老媽趕緊衝了過去。
雨欣也跟了上去。老媽瞥了她一眼,看到雨欣執意的眼神,只好嘆了口氣,也不再阻攔。
把孩子安頓好,雨欣跟在老媽後面,來到了門外的走廊。
“坐吧。”老媽一副認命的表情。
之後,她又瞥了旁邊的薛光耀一眼,說道:“你也坐吧。”
“別管他,讓他站着……”雨欣沒好氣地說。
薛光耀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說道:“伯母您說吧,我站着就好……”
緊接着,曾惠把孩子沒有流產以及自己偷偷把他送到福利院的事和盤托出,她說:“之前本是想送遠一些的,可又有些捨不得,想常常去看看,所以便找了處離得近的,哎,沒想到這孩子因爲是早產,體質弱,三天兩頭都在生病……哎,我幾次都想把孩子抱回來的,可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左鄰右舍交代,又擔心會毀了雨欣的未來……”
說完這些,曾惠似乎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早想到是這樣,可親耳聽母親這麼一說,雨欣還是有些震驚!
孩子,她的孩子……
跌跌撞撞,她站起來往病房衝!
薛光耀緊跟在她後面,表情也是相當的激動。
兩人幾乎同時撲到病牀前,看着躺在裡面的小孩。
“兒子,我的兒子……”雨欣喃喃念着。她好想立即抱一抱自己的孩子,可看到孩子睡得很香,只能貪婪地盯着那可愛的小臉看。
可能是體質差的緣故,這小臉不像許多小孩那樣圓嘟嘟的,看起來有些消瘦,可五官卻出奇的好看,和薛光耀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真帥氣!像我……”薛光耀在一旁感嘆不已。
雨欣白他一眼。切,有這樣誇自己的嗎?
“別胡說啊,這是我的孩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
沒有預兆的,薛光耀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挑釁地盯着她,“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不是我的,那是誰的?”
那眼神彷彿要把她揉碎一般。
她不甘示弱,勇敢迎接他視線。
薛光耀有些泄氣地放開手來,“雨欣,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雨欣低頭看着孩子,沉默了。她怎麼可能討厭他呢,一直以來,她都那麼愛他。何況,如今的他還是孩子的父親……
只是,他的母親那麼不喜歡她。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未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