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銘皓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把樑紅玟和宗老夫人的責任,摘的乾乾淨淨。
樑紅玟以死相逼的那一幕,對宗銘皓的刺激實在是太重了。
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啊!
他就算在外面再兇殘再冷酷,可是面對自己的家人,他的心,卻是最柔軟最脆弱的!
如果一個男人,連這點擔當都沒有,他還叫什麼男人!
如果他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了,他還叫什麼男人!
宗銘皓咬牙將所有的痛所有的苦,一口氣全部嚥了下去,對宗銘澤開口說道:“你不要逼問奶奶了。她也只是爲了維護我,纔會這樣說的……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問我吧!我……”
宗銘澤忽然就衝了出去,二話不說,直接就一拳搗在了宗銘皓的臉上。
宗銘皓並沒有躲開,硬生生的承受了來自弟弟的這一拳。
“你混蛋!”宗銘澤所有的怒火都朝着宗銘皓傾斜而去:“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還是人嗎?六月全心全意的跟着你,滿心滿眼的都是你!你怎麼可以辜負她?”
宗銘澤一拳又一拳的打了過去,宗銘皓硬生生的承受,一次都沒有躲開。
宗銘皓其實很想痛痛快快的受傷一次。
可是全世界這麼多人,有幾個人敢對他動手呢?
現在看着跟他一模一樣的宗銘澤,充滿怒火的揮動拳頭,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打自己的畫面,這讓他的心裡終於舒服了一點。
宗老夫人看到眼前的畫面,頓時嚇壞了,馬上高聲尖叫了起來:“來人啊,快點拉開他們!不能再打下去了!”
“都別過來!讓他打!”宗銘皓一擡手,阻止了別人的靠近,就那麼硬生生的受着宗銘澤的拳頭。
宗銘澤從小到大都被保護的很好,所以力道其實並不是很重。
宗銘皓看着很狼狽,其實他的抗擊打能力是非常強的,所以,根本沒受什麼傷。
宗老夫人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作孽啊!我們宗家從來就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好端端的兩兄弟,竟然要爲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難怪你們的親媽說那個女人是個妖女!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爆發戰爭!罪孽啊!都是我的罪孽啊!如果當時我沒有同意她嫁進來,你們也就不用兄弟鬩牆!難道一個女人,比你們的血緣還要重要嗎?你們這是要活活逼死我這個老太婆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還如現在就去地下見你們的爺爺,向他請罪!”
聽到宗老夫人的哭訴,宗銘澤的這一拳,便再也打不下去了!
宗銘皓一下掙開了宗銘澤的手,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就那麼看着宗銘澤,開口說道:“打的好!”
宗銘澤站在原地,眼淚瞬間盈滿眼眶,沒說一個字。
過了很久,宗銘澤才咬牙說道:“既然這是你們的決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大概是病的太久,所以跟不上你們的思路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你們好自爲之吧!我這就去祖祠跟祖宗們懺悔請罪!”
說完這句話,宗銘澤一頭就衝了出去,瞬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宗老夫人哭的越發厲害了。
眼下這個局面,是宗老夫人最怕出現的。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
你越怕什麼,就往往越來什麼。
宗銘皓垂首站在原地,晃晃手,輕聲說道:“奶奶,我沒事兒!只要能夠讓這個家保持完整。再多的委屈,我都能承受!”
宗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走向了宗銘皓,見他一下子抱在了懷中:“我的大孫子!委屈你了!”
宗銘皓眼眶裡含着淚水,輕輕搖頭:“奶奶,您說的對。想要維持住一個家的完整,就註定要有人受委屈。我媽爲了這個家,險些付出了性命才保全了我跟銘澤。我不能讓她飽受非議。我既然答應了您,爲了銘澤爲了這個家,做出退讓……我就一定會做到我的承諾!如果我的委屈,能換來這個家的安寧,值了!”
宗老夫人哭的更加大聲了。
她上一次哭的如此傷心,是宗家上一代的家主,宗老先生去世的時候。
沒想到時隔多年,她再一次的經受了撕心裂肺的痛意。
宗銘皓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宗老夫人抱着定女士哭的依然上氣不接下氣。
不管是宗銘皓還是宗銘澤,都是她的孫子,她都心疼啊!
今天看着弟兄倆爲了秦六月而生平第一次大打出手,宗老夫人的心吶,那真是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了。
宗老夫人抹着眼淚對定女士說道:“小定,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看着他們打成一團,我的心好疼啊!當時,我是不是不該讓秦六月進這個家門?就算銘澤會一直病着,可是他們兄弟會一直兄友弟恭,絕對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我後悔啊!我真的後悔啊!”
定女士扶着宗老夫人,開口緩緩說道:“老夫人您別自責了,一切都是命!或許,他們是命中註定的宿命。這是他們的緣分,也是他們的劫難!要怪就只能怪六月那個孩子福分不夠,不能給宗家生個一男半女,不能得到老夫人您的寵愛!”
聽到定女士這麼說,宗老夫人這才慢慢收了淚水,說道:“是啊,都怪那個孩子沒福氣啊!哪怕她現在懷孕,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我也要護住她!可惜啊……這都是命!”
定女士看着窗外,雪花已經撲簌簌的落下了。
冬天到了。
宗家的嚴冬,大概也是要到了。
六月啊,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我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宗銘澤從宗家大宅跑出去之後,果然直接就去了宗家的祖祠,不管別人怎麼勸都不聽,就那麼住在了祖祠裡。
每天都與佛經相伴,過着簡單而且單調的日子,再也不肯回到大宅與其他人一起團聚。
宗家發生的這些事情,秦六月好不知曉。
只要別人不提起宗銘皓,秦六月的情緒已經慢慢的可以穩定下來了。
兩幫人,似乎都在等。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正式結束這段婚姻。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底,眼看着距離元旦的比賽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