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暮晚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男人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氣,此刻也漸漸的消磨殆盡了。
他冷着臉,看着端木寒和莫林,一雙犀利的眸子,像是要將端木寒和莫林給生吞了一般。
莫林不安的看了宋靳墨一眼,而端木寒只是目光無力道:“靳墨,安暮晚現在還在休息,她受傷也很嚴重。”
端木寒每次在宋靳墨問起安暮晚的時候,總是會用這種藉口搪塞宋靳墨。
宋靳墨已經聽膩了這種藉口了。
男人面色陰霾的看了端木寒一眼,眼底不帶着絲毫感情。
“端木寒,不要讓我生氣,我只想要知道,安暮晚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個……這個。”端木寒看着宋靳墨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言辭閃爍起來。
“莫林,安暮晚在哪裡?”宋靳墨將目光從端木寒的身上收回來,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莫林身上。
莫林的身體也忍不住一陣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他用力的捏住拳頭,看了宋靳墨一眼,卻不敢說什麼話。
“說。”
見莫林沉默不語的樣子,宋靳墨的眉心閃爍着些許駭人的寒氣。
莫林最終只能夠看着宋靳墨,目光帶着堅定和無奈。
“安小姐……已經……死了。”
轟。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宋靳墨的大腦被炸開了一般。
宋靳墨的一雙眸子,帶着冰冷嗜血。
他盯着莫林,像是在確定,莫林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一般。
莫林說,安暮晚已經……死了?
死了?
“莫林,我要聽實話。”
他可以感受到,安暮晚的體溫,安暮晚明明還活着的,這一定是噩夢,一定是噩夢。
“對不起,老闆,我們隱瞞着你這麼久,是安小姐不願意知道這件事情,她說,讓我們一定要隱瞞你。”
“騙人,你們都在騙我,安暮晚究竟在哪裡?在哪裡。”
宋靳墨像是瘋了一般,朝着莫林撲過去,男人用力的抓住了莫林的衣服,聲音淒厲而嗜血的朝着莫林低吼道。
衣服被宋靳墨緊緊的抓住了,莫林的一雙眼眸,閃爍着些許的無奈和複雜。
“對不起,老闆,我們……也不知道。”
“滾開,我要去找安暮晚,你們一定是和她說好了的,一定是的。”
宋靳墨將莫林的身體推開之後,便跌跌撞撞的從牀上下來。
看着宋靳墨這個樣子,莫林的眼底帶着些許的擔心。
他伸出手,想要扶着宋靳墨,可是,宋靳墨卻一把將莫林推開。
“滾開。”
宋靳墨面色陰狠的看了莫林一眼,用力的將莫林給推開。
莫林沒有辦法,表情有些沉痛的看着宋靳墨。
“老闆,請你不要這個樣子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安小姐……會難過的。”
“閉嘴,她會難過?她只是聯合你們故意這個樣子和我說的,什麼死了?一切都是你們在騙我,告訴我,安暮晚現在究竟在哪裡。”
憤怒不已的宋靳墨,擡起腳,一腳踹到了莫林的胸口上,聲音嗜血而陰沉。
莫林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咬牙的強撐着身體,面上帶着虛弱和無力。
他緩慢的擡起頭,目光異常堅定的看着宋靳墨。
“老闆,你必須要接受事實,安小姐還說了,你要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不會原諒你的,哪怕嚇了地獄,她都不會原諒你的。”
不會……原諒我……
不會嗎?
安暮晚,你這個女人,我真的……
“嘔。”
“宋靳墨。”
“老闆。”
宋靳墨面色慘白,聽到莫林的話之後,男人的身體,不斷的朝着後面倒退着。、
最終,他嘔出了一口鮮血,整個身體,都趔趄的倒在了地上。
端木寒和莫林看到宋靳墨這個樣子,兩人的臉上,都帶着焦灼的氣息。
他們齊齊的朝着宋靳墨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宋靳墨的身體。
“安暮晚……安暮晚……安暮晚……”
宋靳墨猩紅的眼眸,像是嗜血深沉的野獸一般。
男人不斷的叫着安暮晚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不斷的尖叫着安暮晚的名字。
看着宋靳墨狂亂嗜血的樣子,端木寒和莫林兩人的眼眸,閃爍着些許的無奈和悲傷。
好幾次,端木寒都想要告訴宋靳墨,安暮晚其實沒有死,只是她離開了。
但是,這些話,他們都不可以說出來。
因爲他們全部人,都尊重安暮晚的決定。
尊重安暮晚的決定。
看着宋靳墨痛苦不堪的樣子,端木寒只能夠嘆了一口氣。
……
“對不起,宋靳墨。”
安暮晚一個人坐在飛機上,看着窗外的白雲,眼底帶着淚水。
她其實離開之後,就一直在京城,一直在關注着宋靳墨的情況。
一直到了一個月,看到宋靳墨的身體越來越好,安暮晚知道,是她應該要離開的時候了。
她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資格出現在宋靳墨的身邊了。
她不可以這麼自私的。
安暮晚摸着自己臉頰上的傷疤,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腿上,苦澀的笑了笑,閉上眼睛,便沒有在說話了。
“滴滴滴。”
正在這個時候,她坐着的飛機,突然發出一聲滴滴聲,安暮晚立刻擦乾眼淚,睜開眼睛,目光有些驚恐的看着前方。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飛機發生了什麼事情。”
“各位乘客,飛機發生了強大的氣流,請大家坐穩了。”
可是,這個氣流過了之後,飛機還是發出了警報聲,隨後整個機艙的人都惶恐不安起來。
最終,乘務員告訴大家,飛機發生了漏洞,讓大家準備跳傘。
安暮晚的心情有些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無奈。
她原本想要用假死來離開宋靳墨的身邊,可是現在……
她似乎真的難逃一死了?
“轟。”
很快,整個飛機在大家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全部人急速的下降着。
安暮晚最終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能夠任由自己,緩慢的降落下來。
在降落的一瞬間,安暮晚的腦海中,閃現出來的是宋靳墨那張俊美霸道的臉。
安暮晚的眼眶,泛着些許的紅色,拳頭,不由的用力的握緊。
宋靳墨……我想你了,怎麼辦?
她真的很想很想宋靳墨,怎麼辦?
而同一時間,莫林他們也接受到了安暮晚那輛飛機發生的故障。
莫林的臉色顯得異常的難看,而端木寒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安暮晚的行蹤,莫林和端木寒自然是掌握了。
現在安暮晚發生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打擊了。
這一次,真的是變成了死了。
“莫林,你馬上帶人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安暮晚的遺骸。”
從飛機上墜落下來的,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生還的可能性了,現在只能怪去將安暮晚找回來,纔是最重要的。
“好。”莫林的臉上帶着些許的沉悶,男人那雙眼睛,閃爍着些許悲痛的氣息。
安暮晚,真的……死了嗎?
“端木寒,你說什麼?飛機爆炸了?爲什麼會爆炸了、小晚在哪裡、”
林心兒一直躲在書房的外面,聽到端木寒說飛機爆炸之後,很快就聯想到了安暮晚坐的那輛飛機。
林心兒也知道,安暮晚離開之後,沒有立刻離開京城,或許在京城的某個角落,安靜的看着宋靳墨。
可是,現在端木寒說安暮晚坐的飛機爆炸了?
林心兒是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情?
“心兒,你先冷靜下來。”
看着情緒異常激動的林心兒,端木寒的眼眸帶着些許的無奈道。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小晚在哪裡?究竟是在哪裡?”
林心兒用力的捏住拳頭,朝着端木寒嘶吼道。
她現在什麼都不像,只想要知道,安暮晚究竟在哪裡?
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就算是安暮晚想要用死來離開宋靳墨的身邊,林心兒不怨安暮晚做的這個決定。
爲什麼現在,安暮晚會真的變成……這個樣子?真的……變成這個樣子了?
“心兒,乖,你現在還懷着孩子,聽話,情緒不要這麼激動。”
看着林心兒痛苦不堪的樣子,端木寒伸出手,輕輕的抱住林心兒的肩膀,帶着些許頭疼道。
“端木寒,一定要找到安暮晚,一定要。”
林心兒用力的抓住端木寒胸前的衣服,一字一頓的朝着端木寒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一定會找到安暮晚的,一定會的。”
端木寒慎重的保證道。
林心兒看着端木寒的臉,心中才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端木寒說,一定會找到安暮晚,就一定會找到安暮晚的吧?
一定會的……
小晚,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知道嗎?
……
“莫林,帶我去看安暮晚。”
宋靳墨從醒來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
莫林和端木寒兩個人,都以爲宋靳墨會發瘋,甚至是發狂。
可是,男人冷靜的樣子,卻讓莫林和宋靳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深深的看了宋靳墨一眼,端木寒朝着莫林點點頭。
莫林只好帶着宋靳墨,去了一片的墓地。
因爲安暮晚飛機失事的事情,莫林在這裡,給安暮晚建立了一個衣冠冢。
現在也只能夠將這個給宋靳墨了。
“挖出來。”
宋靳墨面色冷然的看了莫林一眼,語氣異常冰冷嗜血道。
莫林聽了之後,臉色頓時一陣慘白慘白。
“老闆,你瘋了?”
竟然要將這裡挖出來?
宋靳墨是真的瘋了嗎?
“我說,將安暮晚從這裡挖出來,我不相信安暮晚死了,聽到沒有?我不相信。”
看着莫林臉上的不可思議,宋靳墨發出一聲狂吼。
男人撲倒了莫林身上,用力的抓住莫林的衣服,朝着莫林陰森森的低吼道。
莫林看着宋靳墨這個樣子,神情帶着一抹痛苦道:“老闆,請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安小姐也會難過的。”
“閉嘴,我說挖,馬上挖。”
安暮晚怎麼可能死了?
他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死?
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馬上就要結婚的。
晚晚……你沒有死是不是?
一定沒有死的,一切都是莫林和端木寒在騙他罷了。
安暮晚怎麼可能會死?
沒有他的命令,安暮晚怎麼可能會死?
“老闆,請你不要這個樣子折騰安小姐,讓她安息吧。”
宋靳墨的話,莫林沒有照辦,畢竟,這裡面,就是空的。
要是這個時候打開,什麼都會穿幫了。
“你們不來?那麼我自己親自來。”
宋靳墨冷漠的看了莫林一眼,推開莫林的身體,蹲下身體,就要將這裡的土給扒開。
看着宋靳墨這個動作,不僅是端木寒有些無奈,就連莫林也帶着一抹深沉的痛苦。
宋靳墨的固執和堅持,讓他們完全沒有話說。
“老闆,請你冷靜一下。”
“安暮晚,沒有我的命令,你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離開我?”
“你以爲這個樣子,就可以離開我了嗎?我告訴你,妄想,聽到沒有,你妄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我,我不會讓你就這個樣子離開我的,絕對不會。”
“安暮晚……晚晚……晚晚……”
“宋靳墨,夠了。”
端木寒再也沒有辦法聽下去了,他撲到了宋靳墨的身上,將宋靳墨整個人抓了起來。
“滾開,給我滾,都給我滾。”
宋靳墨一把推開了端木寒的身體,陰鷙駭人的眸子,閃爍着些許嗜血而陰沉。
看着宋靳墨這個樣子,端木寒那張俊美的臉上,瀰漫着一層複雜。
“宋靳墨,你看看這個地方,這裡是安暮晚最後安靜的地方了,你真的要毀掉這裡嗎?還是你想要安暮晚死了都不安心。”
“閉嘴,安暮晚沒有死,聽到沒有,安暮晚沒有死。”
端木寒的話,刺激了宋靳墨的心臟,宋靳墨像是瘋了一般,掄起拳頭,朝着端木寒的臉上揮過去。
而端木寒也不甘示弱。
兩個人,就在那座空墳的面前,打了起來。
站在後面的莫林,看着宋靳墨和端木寒的動作,眉心微微一皺。
“端木少爺,不要在打了。”
“我今天一定要打醒他,免得他什麼都不管了。”
“滾開,不許你們說安暮晚死了。”
“安暮晚死了是事實,宋靳墨你應該學會接受這個現實。”
“我說了,閉嘴。”
“砰。”
兩個人原本身手就差不多,現在更是不分伯仲。
隨後,兩個人身上都掛彩了。
宋靳墨因爲身體剛剛恢復,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
而端木寒,則是氣喘吁吁的看着宋靳墨,聲音冰冷道。
“宋靳墨,安暮晚最後留下的話,就是讓你好好的活着,你要是在這個樣子自殘,就是對不起安暮晚,你想要安暮晚死了都不安心嗎?”
“死……嗎?”
宋靳墨低笑了一聲,陰鬱而可怕的低笑聲,讓一邊的莫林心中充滿着擔憂。
他看着宋靳墨的樣子,一雙眼眸,閃爍着些許痛苦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