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咳嗽了一聲,嘔出了一口鮮血。
安暮晚嚇壞了,抱着蕭珩的身體,朝着門口的阿強大叫起來。
“阿強,快點叫醫生過來。”
阿強打開門,看到蕭珩躺在地上,甚至還在吐血之後,那雙犀利的眸子,也猛地一縮。
他立刻打了電話,將醫生叫了過來,甚至抱起蕭珩,便去了蕭珩的房間。
安暮晚跟在了阿強的身後,手中還有剛從蕭珩噴出的鮮血。
安暮晚看着手背上的鮮血,嚇得臉色慘白慘白的。
“安小姐,你可以走了。”
阿強掃了安暮晚一眼,見安暮晚的手背上帶着鮮血,目光卻依舊沒有多餘的變化。
安暮晚看着阿強冷酷的樣子,一雙眼睛涌動着些許的淚意。
“我想要在這裡陪着蕭珩,可以嗎?”
“不需要。”
阿強冷冷的拒絕了安暮晚的要求,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阿強也在厭惡她了?
也是,她原本就是一個很可惡的女人。
安暮晚垂下眼瞼,消瘦的雙肩,微微的鬆動了一下。
“我要在這裡,守着蕭珩。”
不管是因爲愧疚,還是因爲蕭珩是她的朋友,安暮晚都會在這裡守着蕭珩的。
面對着安暮晚的固執,阿強最終沒有說什麼話。
醫生過來了,開始給蕭珩做檢查了。
檢查之後,安暮晚才知道,蕭珩竟然在自己離開之後,就一直在喝酒,直到將自己的胃喝的出血。
可是,這些事情,沒有人告訴安暮晚。
“爲什麼你們沒有打電話告訴我。”
安暮晚看着躺在牀上,手臂上還掛着點滴的蕭珩,回頭朝着阿強說道。
阿強冷眼看了安暮晚一眼,嘲諷道:“告訴你幹什麼?你和宋靳墨在酒店廝混了一個多星期。”
安暮晚的臉頰頓時一熱。
她當時的卻是和宋靳墨兩個人難捨難分,也沒有顧及那麼多 事情。
現在阿強放在明面上譏諷,安暮晚的臉色,自然有些難看了。
“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少爺。”
阿強冷靜的看着安暮晚說道。
安暮晚的眼眶有些酸澀,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
可是,安暮晚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只是深深的吸了吸鼻子,雙手用力的握緊成拳。
“安暮晚,乘着少爺現在昏迷不醒,你要是想要跟着宋靳墨離開,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裡吧。”
阿強說完,便將目光移開,聲音微冷道。
安暮晚怔怔的擡起頭,看了阿強一眼,卻只是慢慢的搖頭。
“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要在這裡看着蕭珩。”
“因爲你心中那絲可笑的同情還是愧疚?”
阿強說的話非常犀利,可以說,每一句都戳中了安暮晚的心口處。
安暮晚用力的捏住拳頭,眼眸微微低垂了下來。
看着安暮晚這個樣子,阿強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算了,隨你,只是宋靳墨會讓你在這裡陪着少爺嗎、”
阿強走出門口的時候,還朝着安暮晚這個樣子問道。
安暮晚的眼瞼微微一顫,她坐在蕭珩的牀邊的位置,安靜的看着蕭珩的臉。
其實蕭珩長得真的很好看的,他和宋靳墨是兩個不一樣的類型,卻也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男人。
“蕭珩,你怎麼這麼傻瓜。”
安暮晚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蕭珩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道。
“丁零。”
安靜的臥室裡,飄蕩着一股淺淡的血腥味。
安暮晚纔想起,自己手背上的鮮血沒有清理乾淨。
她起身去浴室將手背上的血跡洗掉之後,就接到了宋靳墨 電話。
“我在門口。”宋靳墨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安暮晚的眼眸,微微顫動了些許。
她用力的扭動着手指,目光有些不安的看着昏迷着的蕭珩。
“宋靳墨,我現在沒有辦法去京城了。”
“你說什麼、”
站在蕭珩別墅門口的宋靳墨,在聽到安暮晚的話之後,一雙眸子,倏然一沉。
安暮晚也覺得自己有些猶豫。
但是,蕭珩現在這種狀況,安暮晚是絕對不會扔下蕭珩一個人的。
她低眉順眼,緩慢的吐出一口氣,再度說道:“對不起,宋靳墨,我想在這裡陪着蕭珩幾天。”
宋靳墨的臉色有些冷酷,但是,男人卻還是沒有在安暮晚的面前表現出來。
“好,我在我這邊 別墅等着你,等你要出來的時候,馬上給我打電話。”
“好。”
見宋靳墨沒有鬧,也沒怎麼樣,安暮晚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將電話掛斷之後,宋靳墨微微的擡起眸子,看向了安暮晚臥室的那個方向,男人俊美的像是大理石一般冰冷的臉,泛着些許異常陰暗的氣息。
“老闆。”
莫林站在宋靳墨的身後,見宋靳墨抿着薄冷的脣瓣,臉上似乎帶着些許不悅的樣子,有些擔憂的叫着宋靳墨的名字。
“走吧,先去別墅。”
宋靳墨收回了目光,垂在兩側的雙手,雖然異常用力的握緊。
但是男人面上,卻彷彿非常平靜的樣子。
看着宋靳墨這個樣子,莫林的一雙眼眸,帶着些許的無奈,只能夠跟在宋靳墨的身後。
他相信安暮晚,一直都相信着安暮晚。
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也不急於這一刻。
宋靳墨雙手交疊着,目光如炬的盯着窗外。
……
“靳墨。”
當宋靳墨再度回到自己在美國的住處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的秦嵐。
秦嵐在看到了宋靳墨之後,空洞的眸子,帶着一抹悲傷的看着宋靳墨。
看到秦嵐的一瞬間,宋靳墨的眼眸微微一沉。
“你怎麼還在這裡?莫林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和你說了吧?”
既然安暮晚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已經不需要秦嵐在自己身邊了。
秦嵐面色憔悴不堪,一直在等着宋靳墨。
好不容易等到了宋靳墨,卻不想,男人竟然用這種冷漠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秦嵐心如刀絞。
“我不想要離開你,靳墨,哪怕只是在你身邊當一個營養師都可以,只要可以不用離開你,我什麼都願意,好不好。”
“可是,我不希望身邊有一個對我有心思的女人,而且, 晚晚會生氣。”
宋靳墨的話,刺痛了秦嵐到心臟。
原來,至始至終,宋靳墨都是因爲安暮晚。
安暮晚不喜歡宋靳墨身邊有別的女人, 所以宋靳墨就想要將身邊的女人都趕走嗎?
秦嵐紅着眼睛,朝着宋靳墨嘶啞道:“靳墨,難道你忘記了那天晚上嗎?安暮晚要是知道你和睡了,她會……”
“秦嵐,不要挑釁我的怒火,因爲這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秦嵐的話還沒有說完,冰冷嗜血的聲音,已經在秦嵐的頭頂響起。
秦嵐的瞳孔猛地一縮,嘴脣一陣僵硬的顫抖起來。
面前的宋靳墨,兇狠嗜血,表情恐怖而駭人。
秦嵐渾身都忍不住僵硬的顫慄了起來。
“靳墨……我只是想要在你 身邊罷了,只要你可以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哪怕不可以成爲你的情人,我都心甘情願,我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安暮晚的,好不好。”
“莫林,送秦嵐離開這裡。”
宋靳墨冷冷的看了秦嵐那張和安暮晚相似的臉,臉上卻滿是冷酷。
他怎麼可以這麼的狠心?
難道他們在一起三年了,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不要……我不要離開這裡,靳墨,我求你了,我不求什麼,我只想在你的身邊,我只是想要在你的身邊。”
“帶走。”
看着像是瘋了一般的秦嵐,宋靳墨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那天晚上的事情,宋靳墨原本就想要忘記 。
也不會讓安暮晚知道的。
“將她送到非洲那邊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現在安暮晚的面前,秦嵐,你最好聰明一點,你要是敢說出什麼事情,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宋靳墨的眼神陰涼嗜血的朝着秦嵐命令道。
秦嵐的臉色變得慘白慘白。
她苦笑一聲,看着宋靳墨,最終垂下腦袋,被莫林給帶走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抗的。
可是,秦嵐的反抗,在宋靳墨的面前,真的什麼都不算。
秦嵐的臉上帶着些許的陰暗。
看着秦嵐被人帶走之後,宋靳墨才邁着雙腿,離開了這裡。
……
“咳咳咳。”
安暮晚撐着下巴,正眯着眼睛睡覺。
就聽到了蕭珩的咳嗽聲。
安暮晚立刻驚醒,睜開眼睛,慌張的看着不斷咳嗽 蕭珩。
“蕭珩,你怎麼樣了?”
安暮晚有些緊張的看着蕭珩,聲音微顫道。
蕭珩緩慢的睜開眼睛,看着安暮晚,緩緩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在這裡?”
蕭珩的話,讓安暮晚忍不住一陣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她不安的舔着嘴脣,朝着蕭珩詢問道。
蕭珩的嘴脣,泛着些許苦澀。
他抿着嘴脣,什麼話都沒有說,清冷俊美的臉上,彷彿帶着虛無縹緲一般。
“你是不是要喝水?來,我扶你起來。”
看着男人突然一句話都不說的樣子。
安暮晚扶着蕭珩靠在牀後面,便端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將水杯遞到了蕭珩泛白的脣邊。
蕭珩喝了幾口之後,就忍不住再度咳嗽了起來。
“爲什麼喝了這麼多酒?”
安暮晚輕輕的拍着蕭珩的後背,有些頭疼的朝着蕭珩說道。
“沒什麼,心裡煩罷了。”
蕭珩緩慢的掀起脣瓣,朝着安暮晚嘲笑了一聲。
他在知道了安暮晚和宋靳墨在一起之後,心臟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他不知道要怎麼樣纔可以緩解這種痛苦,只能夠讓自己沉浸在那些辛辣的液體裡。
安暮晚怎麼會不知道蕭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低垂着眼瞼,朝着蕭珩輕聲道:“蕭珩,對不起,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
蕭珩閉上眼睛,像是沒有聽到安暮晚說的話一般,男人淺薄的神態讓安暮晚有些難過。
“我會照顧你,直到你好了之後。”
“不需要,你要走就走吧,安暮晚,你沒有欠我什麼。”
蕭珩睜開眼睛,眼神微冷的看着安暮晚說道。
看着男人冰冷的眼神,安暮晚的心中有些難受。
“我不走這麼快,我在這裡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你不是已經打算要和宋靳墨離開美國了嗎?既然這個樣子,就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既然要離開,就斷的乾乾淨淨吧?”
“不要再讓我的心中,留着任何的幻想了。”
蕭珩說完,便閉上眼睛,沒有看安暮晚了。
安暮晚看着蕭珩,最終起身離開了蕭珩的臥室。
走了……真的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