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兩個字,震驚了宋靳墨。
他繃緊身體,一雙漆黑的眼眸,瀰漫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盯着月牙。
這個女人說,她是月牙?
那個已經死了這麼多年的月牙。
“我真的是月牙,我沒有死,當年出了車禍,我沒有死,我被人藏起來了。”
“靳墨,我找了你好久,我找的好辛苦,我一直想要逃,可是每次都會被抓起來,靳墨。”
月牙掙脫了莫林的手,朝着宋靳墨撲過去。
宋靳墨危險的眯起眼睛,扣住了月牙的下巴,仔細的看着這張臉。
這張臉,的卻是和月牙長得一樣。
但是,已經死掉的人,怎麼可能會重新出現?
這一切,究竟是偶然還是人爲?
“你是月牙?還是月雅?”宋靳墨危險的眯起眼眸,聲音冰冷嗜血道。
“我真的是……月牙,爲什麼你不認識我了?靳墨,我們五歲那年,我從樹上掉下來,手臂這裡留下一個疤痕,你還記得嗎?”
月牙擼起袖子,給宋靳墨看自己手臂上一個像是月牙一般形狀的傷口。
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
宋靳墨的拳頭,不由得握緊成拳。
“十歲那年,我們在伊麗莎白大教堂外面看着一對新人結婚,那個時候,我說,靳墨,我長大了也要成爲你的新娘好不好,你說,我的新娘只會是月牙,這個你還記得嗎?”
宋靳墨的臉色有些蒼白,這些記憶,他自然是還記得。
而這些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個是我十二歲生日那天,你送給我的,上面是你親手刻的字,你還記得嗎?”月牙舉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一條月牙形狀的手鍊。
這條手鍊只有一條,宋靳墨之前送給月牙的時候,在上面刻下了兩個人名字的縮寫。
當看到那些字跡的時候,宋靳墨整個人都僵住了。
“靳墨,我沒死,我被我小叔藏起來了,我被關起來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要逃,一直想要逃。”
“他爲什麼要管着你?”
月牙的小叔,宋靳墨知道,一個長得很陰鬱陰柔的男人,對月牙特別的好。
“變態……那個變態……他囚禁我,讓我給他生孩子,靳墨,我髒了,你還會要嗎?我被他囚禁的這些年,一直被他折磨……終於……我殺了他,我逃出來了,我想要找你,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他將我關在的地方是哪裡,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這裡。”
“靳墨……靳墨……”或許是遭受了這些的關係,月牙的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從前那個溫柔的女人,現在變得有些神經質和敏感了。
宋靳墨的心口,瀰漫着一股的疼痛。
他的雙手,僵硬的伸出來,就要抱住月牙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安暮晚驚疑的聲音。
“宋靳墨,你們在幹什麼?”
安暮晚坐在車上,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宋靳墨回來。
走出來一看,不想竟然看到宋靳墨和一個女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的樣子。
因爲有宋靳墨的身體擋着,所以安暮晚剛纔並未看清楚,宋靳墨抱着的女人究竟是誰。
她只是有些奇怪,爲什麼宋靳墨會抱着一個女人?
不過,安暮晚還是選擇性的相信宋靳墨。
宋靳墨在聽到安暮晚的聲音,立刻回神,將懷裡的月牙推了出去。
月牙被宋靳墨推出去之後,眼眶泛着些許的紅色,一雙眼睛,異常可憐兮兮的看着宋靳墨。
“靳墨。”
“莫林,將她扶到車上去。”
宋靳墨的下頷微微一震,沉聲道。
月牙有些恐懼的看着朝着自己走進的莫林,抱住宋靳墨的手臂,死活都不肯鬆手。
安暮晚也是在這個時候看清楚抱住宋靳墨手臂的人是誰。
竟然是月雅?
“月雅怎麼會在這裡?”看到月雅的一瞬間,安暮晚本能的有些厭惡。
她不是很瞭解爲什麼月雅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月雅對宋靳墨一直都沒有死心,這一點,安暮晚是清楚的。
“安暮晚,你是安暮晚?當年我救了一個小女孩,就是安暮晚。”
月牙似乎也認出了安暮晚。
畢竟安暮晚和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
安暮晚有些迷茫的看了宋靳墨一眼,不明白月雅又在玩什麼把戲。
什麼叫做當年她救了的那個小女孩?
當年救了她的人,明明是月牙?
“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月牙。”
月牙見安暮晚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立刻說道。
月牙的話,讓安暮晚的臉色變得一陣慘白慘白。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月牙?這個女人說,她是月牙?
可是,怎麼可能?月牙不是應該死掉了嗎?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女人究竟是在說什麼胡話?
“晚晚,這件事,我們等下在說,我們先回去。”
宋靳墨知道安暮晚現在肯定是非常震驚的。
他抿着薄脣,目光深沉的看了安暮晚一眼說道。
安暮晚抖着嘴脣,看了宋靳墨一眼,眼眸有些茫然和空洞。
她看着月牙緊緊的抱着宋靳墨的手臂,宋靳墨沒甩開月牙。
這個女人,如果真的是月牙的話?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月牙的話?
想到這裡,安暮晚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的苦澀。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這個女人,真的是……月牙嗎?
那個已經死了這麼多年的月牙?
再度出現?
一切,似乎都讓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到了宋家之後,宋靳墨已經找來了醫生,給月牙檢查。
看到醫生的時候,月牙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的樣子。
“靳墨,我怕,靳墨。”
她恐懼的樣子,讓宋靳墨有些無奈。
只好在一邊安撫着月牙的情緒。
安暮晚安靜的看着,漆黑的眸子,瀰漫着一股難受。
她不喜歡看到宋靳墨和月牙兩個人這麼親密的樣子。
真的非常的不喜歡。
“晚晚,你先去回房間,我陪着月牙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我和你一起。”
安暮晚也想要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假的,還是真的。
到現在爲止,安暮晚還是不敢相信,那個死掉的女人,竟然會再度復活?
這種巧合,實在是太巧了?
她和宋靳墨剛冰釋前嫌,這邊就來了一個月牙?
安暮晚重重的咬住嘴脣,一雙眼眸,異常堅定的看着宋靳墨。
宋靳墨看到安暮晚這個樣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微微皺眉,聲音緩慢道:“好。”
安暮晚陪着月牙一起去了醫院,主要是給月牙做了一個檢查,在檢查的過程中,月牙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死死的抱住宋靳墨的手臂,一步都不讓宋靳墨離開。
兩三個小時之後,醫生站在了安暮晚和宋靳墨的面前,對着宋靳墨說道。
“這位小姐精神上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的樣子,還有,這位小姐只怕終生不孕。”
“她有整容嗎?”宋靳墨眯着眼睛,沉聲道。
“沒有,不過她好像是長期受到虐待的樣子,流產不下於十次。”
十次的……流產……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只怕身體已經壞掉了吧?
想要懷孕,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宋靳墨沉下眼眸,聲音冷的有些可怕。
安暮晚看着宋靳墨暗沉而鬼魅的眉眼,有些擔憂道:“宋靳墨,這個女人,真的是月牙嗎?”
“或許,是真的。”
宋靳墨疲憊不堪的抱住安暮晚說道。
沒有整容,流產,精神崩潰。
這個女人,或許真的是月牙也說不定。
當年月牙下葬的那一天,宋靳墨根本就沒有出席。
因爲不相信月牙的死,所以宋靳墨離開了京城。
沒有想到,竟然還會隱藏着這麼一個真相。
想到月牙受的那些苦,宋靳墨的心臟,彷彿都要扭曲成一團了。
“所以,現在我們應該要怎麼辦?”安暮晚看着宋靳墨痛苦不堪的臉,心中有些澀然。
安暮晚很清楚宋靳墨此刻的心情,畢竟月牙曾經是宋靳墨的初戀。
宋靳墨會這麼痛苦,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
宋靳墨看着安暮晚,手指輕輕的婆娑着安暮晚的臉頰,低聲的呢喃道。
“晚晚,我不可以拋下她一個人,你能夠明白吧?”
安暮晚看着宋靳墨狂亂而痛苦的臉,嘴脣微微的蠕動了一下。
許久之後,安暮晚才垂下眼瞼,低聲道:“我知道。”
“所以,我會讓她住在我們別墅,知道嗎、”
“好。”
安暮晚也同情月牙的遭遇,同樣的,安暮晚也不想要宋靳墨爲難。
“謝謝你。”宋靳墨見安暮晚答應了,立刻抱住安暮晚的身體,對着安暮晚說道。
聽到宋靳墨的道謝,安暮晚不由得泛着些許苦澀。
“宋靳墨,你還愛着月牙嗎?”
安暮晚想要知道,在宋靳墨的心中,是不是還深愛着月牙。
宋靳墨淡淡的搖頭,手指刻畫着安暮晚的眉眼。
“以前只是喜歡吧,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我愛的人是你,只有你一個。”
有宋靳墨的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安暮晚靠在宋靳墨的懷裡,眼眶帶着些許的淚水。
月牙的出現,或許會是一個很大的變數。
可是,安暮晚不後悔自己今天的決定,因爲,她不想要宋靳墨爲難。
……
“月小姐,你要去哪裡,你的衣服還沒有穿。”
安暮晚和宋靳墨正在樓下吃東西,便聽到了傭人的驚呼聲。
安暮晚和宋靳墨仰頭,就看到從樓上跑下來的月牙。
月牙就穿着一件單薄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悽楚可憐。
安暮晚看到這個情況,有些怔訟的看了宋靳墨一眼。
宋靳墨看到月牙穿着這麼單薄,臉上不由得浮起一層的薄怒。
男人起身,將月牙緊緊的抱在懷裡,呵斥道;“月牙,你幹什麼?誰讓你穿這麼少的衣服。”
“靳墨,我找不到你了,我好怕,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月牙伸出手,惶恐不安的抓住了宋靳墨的手臂,聲音嘶啞的對着宋靳墨說道。
宋靳墨的眼神頓時一沉。
他抿着薄脣,目光帶着些許無奈和悲傷看着月牙。
“月牙,乖,先上去穿衣服。”
“不要,我不要,不要離開你,不要離開。”月牙像個沒有安全的孩子一般,緊緊的抱着宋靳墨,死活都不肯鬆開宋靳墨。
一邊的安暮晚,看到這個情況,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悲傷莫名起來。
她將手中的勺子放在碗裡,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晚晚。”
安暮晚這個樣子,宋靳墨可以看出來,安暮晚這是在生氣。
可是,現在抱着他的月牙,宋靳墨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只能夠叫着安暮晚的名字。
安暮晚回頭,眼神有些涼薄甚至是清冷的看着宋靳墨嗤笑道。
“你好好的陪着月牙,我先去上班了。”
安暮晚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已經在生氣的邊緣了。
宋靳墨又不是傻瓜,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扯着月牙的手臂,想要讓月牙不要抱着自己,然後去追安暮晚。
但是月牙就像是八爪魚一般,死死的抱住宋靳墨,死活都不肯鬆手。
月牙這個樣子,讓宋靳墨有些無奈了起來。
他黑着一張臉,有些無奈的對着月牙說道:“月牙,你先鬆手,我帶你上樓去穿衣服好不好。”
“你不會離開我,是不是。”月牙小心翼翼的看着宋靳墨,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般。
月牙這幅小心翼翼的表情,讓宋靳墨不由得沉下臉。
他淡淡的點點頭,伸出手,輕輕的摸着月牙的腦袋說道:“不會離開,你現在穿的有些少了,我帶你上樓去。”
“好,不可以離開我,靳墨,你說過的,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你還說過,會娶我的,你不會後悔的是不是?”
“我知道自己很髒,真的很髒,可是,我只有你了,靳墨,你要是離開我了,我也不想要活了。”
月牙有些瘋狂的話,讓宋靳墨的眉心不由得微微一皺。
看着看着月牙的樣子,宋靳墨也說不出別的話,只能夠無力的看着月牙。
一邊的福媽,看着宋靳墨抱着月牙上樓。
想到剛纔安暮晚離開時候的那個樣子,福媽頓時着急的不行。
安暮晚肯定是誤會了宋靳墨和月牙兩個人的關係了。
宋靳墨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對月牙這麼的溫柔,不是存心讓安暮晚誤會的嗎?
兩個人好不容易纔可以重新走在一起,福媽真的不想要宋靳墨因爲月牙的關係,竟然忽視了安暮晚的感受。
想到這裡,福媽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
“店長,你今天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的樣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安暮晚氣沖沖的來到了服裝店。
店員發現安暮晚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安暮晚最近和宋靳墨的感情正在逐漸的升溫中,看到安暮晚臉上重新露出的微笑,整個店的人也是爲安暮晚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