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陳勝的述說,安迪滿苦笑着拒絕了陳勝這個充滿了血腥的購買方案。所謂的處理,便是對這些奴隸進行閹割,使其喪失生殖能力。從這一點上看,安迪滿充分發現了這個秦帝國的總督血腥殘忍的一面。
當然,陳勝這樣的提議,也有着自己的考慮。倘若有大量外族血統混入秦國,那麼雜居數代之後,華夏族的血統必然會被雜化,無法保持純正的華夏血統。出自於狹隘的民族觀念,陳勝自認爲自己民族的血統高於一切,自然不允褻瀆。當然,在陳勝看來,這也只能夠短暫的做法,等華夏民族形成穩固之後,大秦帝國若走向擴張道路,自然要敞開胸懷,容納天下各種膚色的人種,成爲帝國的子民,只是距離那一步,仍然遙遠。再者,使用閹割奴隸,還可以不用爲這些是荷爾蒙的雄性動物尋找另一半,免卻一些麻煩。
但面對陳勝開出的豐厚條件,安迪滿卻出人意料地拒絕了。似乎察覺到了陳勝真正的陰謀。
每年一萬個奴隸。對於安迪滿來說,這是一個驚世駭俗的數據。整個安息王朝,統治下的軍隊,也不過寥寥數萬而已。如何能夠每一年從戰爭之中獲得上萬的奴隸?再說了,安息國距離秦國路途遙遠,而且要跨越高山大漠,還要防禦草原上的匈奴胡人的襲擊剽掠,要運一個奴隸到秦國,沿途至少要死傷兩個以上。
當然,陳勝所給出的價位,也足以讓安迪滿補充了運輸上的損失,但安迪滿仍然不敢答應陳勝這樣的要求。
像在安息帝國這樣的國家裡面,奴隸比牲口還要低賤,但即使是最殘忍的奴隸主,在沒必要的情況下,也不會把奴隸閹割,奴隸繁衍的數量越多,各王國的統治基礎也就也牢固。
然而若是安息帝國的奴隸主們知道遙遠的東方以天價購買閹割後的奴隸,那麼便會有一大批身強體壯的奴隸慘遭噩運,然後會將這些奴隸運到東方來,這樣一來,會從根本上削弱王國的力量。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種行爲將會激起奴隸階層的誓死反抗,最終可能會導致國家的的崩潰……
安迪滿小心翼翼地拒絕了陳勝的要求,身爲一個安息帝國的王族,他不可能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而無故國家的根本。陳勝也不以爲忤,降低了了部分要求,把人數降低到一兩千人也行。閹割的成年奴隸可以廢除,取而代之的是購買十四歲到十六歲的少年男女奴隸,有多少可以買多少。除此之外,還委託安迪滿替他在西域各邦收集書籍和聘請學者,將其邀請來咸陽學宮研究學問,等等。
經過陳勝的一番驚嚇,安迪滿對這個喜歡進口奴隸的大秦總督充滿了警惕,只好答應了陳勝的後續要求,表示願意儘量配合陳勝,努力完成陳勝的要求。
安迪滿離開廂房之後,凌素韻皺眉說道:“你要買這麼多奴隸幹嘛?”陳勝提出購買奴隸,凌素韻已經不喜,而且聽到陳勝那血腥的要求,凌素韻的臉色更是變得無比難看。好在凌素韻對陳勝爲人足夠了解,知道陳勝並不是一個生性殘忍之人,他這些做法,背後必有深因。
見凌素韻有不喜之色,陳勝苦笑了一聲,說道:“因爲秦國民力有限啊,黔首百姓的徭役不輕,倘若能夠從其他邦國引進一些強壯的勞動力,那麼秦人的勞苦便可以減少很多。”陳勝解釋道。
“那,那你爲什麼……”畢竟是大家閨秀,“閹割”二字她可說不出口。對於凌素韻這個提問,陳勝更是深吸一口氣,才說道:“這樣的做法,主要原因有三個,第一個,是不想讓引進的奴隸,最終會融入我們華夏族的血脈之中。第二,我想通過這樣的做法,削弱這些國家的國力。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人口支撐,既然可以利用金錢可以瓦解他們的國力,就無需動用武力。”
凌素韻有些訝然地看着陳勝,隱約覺得,眼前的陳勝有些陌生。她有些不解地說道:“安息國離我大秦有萬里之遙,他們威脅不了我們邊疆的安全,何苦這樣子做?”
陳勝“呵呵”一笑,說道:“錯了,再遠的距離,也是可以到達的,你看這胡商不就跨越了大漠雪山,來到我們咸陽了嗎?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人的步伐可以到達所能夠想到的遙遠之地。即使現在他們到不了,終究也有一天可以。而且,即使他們不想來,難道我們大秦還不想走出去?”
凌素韻有些啞口無言。她發現自己這個未來夫君,和皇帝陛下都是同一種人,而且比皇帝陛下更有野望,都把眼光投向了萬里之外的國家去了。
“不要這樣看着我。”陳勝笑了:“我們大秦,要走出去,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至少數十年內是不可能的。但我們現在也得爲百年後的國家做打算,我們引進這些外域奴隸,給予他們平民的資格,讓他們在大秦落地生根,繁衍生息。百十年之後,我們便會擁有一支這些外族軍隊,倘若到時,我們的軍隊能夠跨出草原大漠,有這樣的一支有色人種混淆其中,所到之地,抵抗力或許會輕一些?”
凌素韻無語地看着陳勝,搖了搖頭說道:“真不明白,你們男人腦子裡怎麼總是那麼多的打打殺殺?”
陳勝苦笑了一聲道:“你以爲我想啊!”
向安迪滿購買青少年奴隸,還有一個原因是,陳勝現在便需要年輕的血液注入他的黑狐營。黑狐營的主力調回咸陽,這樣一支私人力量,根本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吸收新的人員進來。陳勝只能夠通過購買奴隸,然後遴選出健壯的加入編制訓練,最終爲黑狐營培育出更大的力量。居安思危,陳勝在很久以前便爲將來的帝國變動做打算,在他看來,現在備下再多的力量,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