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沖虛師兄入道之後,下界有一劫歲月未見悟得時空之道者,師弟此來,可謂及時矣。”上仙鴻鳴子隨後道,師弟便是稱呼吳毅了,吳毅在一氣宗也有道號,喚作無一,只是多時沒有聽過旁人用這個稱謂稱呼自己了。
乍一聽,或許會認爲鴻鳴子是下界出身,實則不然,此言背後,無過於譏諷下界人才凋零,一劫纔有一個後輩出現。
沖虛子面色青白不一,爭道:“無一師弟新來,實力卻遠勝我等,於茫茫魔海之間看出天魔天君蹤跡,省下我等不少功夫。”
“安知非運也!”另一位上仙五元子如是道。
沖虛子正欲辯駁,就被明銳子打斷,道:“莫要在師弟面前丟人。”
明銳子看似站在中間的位置,但是不打斷其餘兩位上仙的話語,單單打斷沖虛子的話語,其心意也是很顯然了。
看來一氣宗內,本土派佔據了主導地位呀!吳毅看着眼前着一切,心中如是想到。
關於上界一氣宗的本土下界之爭,在蒼茫界時,白澤就曾經同吳毅說過,只不過白澤當時告訴吳毅的是二者並駕齊驅,分庭抗禮,眼下看來似乎並非如此呢。
不過看着璇宸域的景象,吳毅也能夠將其中緣由猜測出來些許。
下界派之所以得以崛起,是因爲當初一氣宗掌門知非子改變宗門大戰略,開闢下界,培養下界出身之人。下界之人飛昇既多,勢力自然也就大了。
但是這璇宸域的出現,一個就勝過八百下界所有,上界也就是本土派之人得到這個優勢,自然形成了全面的壓制。
吳毅無意參與他們的爭奪,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參與就能夠不參與的,下界出身的吳毅與幾位上仙的初次相見,其實就不甚美好,因爲一來就是少數派,還被人視爲搶奪資源而來。
處處機鋒,處處指點,以長輩的姿態教訓吳毅,包括那沖虛子也是希望吳毅奉他爲首,以他馬首是瞻。
熱情嘛,明面上自然還是熱情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就全沒了形象,看得吳毅連連搖頭,仙人的世界其實也是一樣,只不過爭奪的內容不一樣了而已。
和他們待了幾日,吳毅尋了個藉口,就和他們半道分離,說是要自行探索,幾位上仙挽留了幾次,甚至暗示威脅不許吳毅再用那傳送大陣,只不過吳毅執意離去,便也不再強求。
一個人逍遙自在慣了,回到宗門之內,就處處受限,吳毅很長時間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妥協與退讓了。
不是說妥協與退讓不可以,但是妥協與退讓都是爲了收穫利益,吳毅現在妥協退讓能夠收穫什麼呢?自己在上界有親屬弟子嗎?什麼都沒有。
孑然一身,便少了諸多顧忌,所以,既然不適應,打定心思要離開,便無人能夠阻止吳毅。
這才數日功夫,於普通人而言也很短,吳毅可不願意等待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在此都是虛度時空,那還不如與天魔鏖戰,征伐有得還能夠獲得天地氣運呢。
吳毅選擇迴歸本心,在很多人眼中都是愚蠢的行爲,只不過,以他現在這個修爲,迴歸一氣宗內,對方又能夠給自己什麼報酬呢?何必參與其中的爭鬥,沒有必要。
總而言之,吳毅有任性的自由。世界那麼大,想去看看要有底氣,不是普通人都能夠去的。
吳毅的離去,對於一氣宗內的幾位上仙而言,不啻於當頭一棒,吳毅用如此激烈的行動向他們證明,自己並不稀罕他們所謂的資源,吳毅有自己的追求,即便是不依靠他們,自己同樣能夠過得很好。
但是仍有幾位上仙認爲吳毅這是以退爲進,欲迎還拒,故作清高,是擡高自身身價的手段罷了。
吳毅不知道自己走後他們的心思,不過即便是知道了,也就是在心中笑笑罷了。
明明是超脫之人,卻無端端地爲自己綁上如此多的鎖鏈,耽誤正事,這又是何必呢?
吳毅這個身外人這麼說自然是無妨,只不過對於當事人而言,一方派系培養他們出道,成長起來之後自然要有所回饋,要幫助自己這一派系成長壯大,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除非你遺世獨立,與世隔絕,太上忘情,徹底拋棄你的出身,只不過這樣做少不得被人指着脊樑骨罵。
兩個不同環境成長起來的人,自然也說不到一個地方去,吳毅看不上他們,他們也認爲吳毅路子野,不屑一顧。
總而言之,互相看不上,之後有合作的時候再見吧。
與一氣宗衆人告別,吳毅開始自己的單人之旅,本來辰運上仙還問過是否要同行,吳毅自然是推辭了,辰運上仙也是本土派的呀,到了攤牌的時候,最好甩得乾乾淨淨,不留後患。
換了一個地方,繼續前進,並非背道而馳,而是與一氣宗衆人的方向相平行,不太可能會遇上,除非到了最後的終點,但那估計會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璇宸域,是上界附近的一個界域,上界及附近所有有着聯繫的小界統稱爲禾珏域,二者大小如何吳毅並不知道,即便是以他現在的修爲,想要跨越兩個界域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時空錯亂,因果全無,或者趨近於無。
若非不得已,一般人根本不會想要去其他界域,莫說去其他界域,便是前往下界傳道,很多上仙都不願意,吃力不討好,還有不少的風險,收益風險不成正比,所以纔給了一氣宗向外擴張的機會。
一氣宗幾位上仙也坦言,如果不是璇宸域的天魔主動侵犯,如果不是想着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他們也不會追及此地,開闢了這偌大的一個戰場。
事實上,在看見這璇宸域的時候,吳毅心中就明白,界域晉升究竟爲何了,爲什麼各個時代都傳出有界域晉升的說法來。
這些說法都沒有問題,倘若禾珏域能夠吞併這璇宸域,自然算是界域晉升了,以璇宸域天魔侵犯開始算,則界域晉升的時間跨度,則有十劫之久。
問題是,只有一個璇宸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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