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畢,之後就是大軍開拔了,相比較而言,人族軍隊距離鉗虎口要遠一些,所以行軍的速度,相對應也要快一些,否則無法在預定的日期趕到。
淵谷,鉗虎口。
寒風淒厲,當風之處,沙塵漫天,扶搖上九霄之地,幾乎沒有任何植被能夠生存,風聲劃過兩側的巖壁,若鬼哭狼嚎,人心膽顫。
黑霧陰森,不是普通的黑霧,而是淵谷特有的黑霧,迷人五感,惑人靈識,似來到極夜之地,不見半點光芒,真要從這裡進入淵谷,比其他地方危險許多。
吳毅從碧瀾聖婆手上領了操辦兩軍聚合一事,領前軍,先行來到鉗虎口,一方面是爲打探石明鬼主是否隱藏何後手,一方面則是送解藥而去。
當然在這其中,吳毅少不了私心,偷偷佈置魔念種子。
吳毅領下的前軍,包括自己的親衛,以及其他地方抽調來的散兵,因爲當日安樂城城主造成巨大的損傷,很多營口的兵士死傷大半,不足以保持原有隊伍,這是重新編列之後的隊伍,合計有五千人。
晝夜不息,長途跋涉,若是吳毅一人孤身來此,小半個時辰就是了,但是這數千人來此,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了,前行逾千里,在數十里外,修養半日,以最佳狀態開拔駐地。
鉗虎口,從高處俯視,就像老虎的上下門牙一樣,北邊的喚作北牙,南邊的喚作南牙,孤列此地。
以寒風之盛,萬載侵蝕,本應該早早銷蝕而盡,能夠一直巋然屹立,定也有玄機處其中,若非現在還有要事處置,吳毅是一定會探視一番的。
鉗虎口以北,即北牙所在之地,登高而望,能夠看見那裡已經有鬼物精怪的蹤跡,吳毅安置好兵士駐地,即縱身化爲一道遁光,想要來到北牙。
南北牙,相距不過數十里,然則寒風呼嘯,怪異滲人,更有幽光黑霧,稍不留神,即迷失方向,湮滅其中。
吳毅靈識搭建出一道天橋,肉眼雖然看不見,卻能夠感應到其中強大的靈識波動,風吹不動,霧浸不染,吳毅穩穩當當地來到了對面,寒風撩動髮絲,飛揚起舞,盡顯飄逸自如姿態。
看得兩旁的人族與鬼物目眩神迷,心難自持,對吳毅多了一份驚歎,當然,還有一絲畏懼。
鬼物精怪們得了石明鬼主的諭令,知道吳毅此來爲何,但是出於對人族的懷疑,也是一臉的警戒之色,生怕吳毅暴起發難。
吳毅一眼看罷這些精怪鬼物,其中不少神色萎靡,魂火暗淡,並沒有祛除或是壓制下安樂城城主佈置的毒霧。
對面走出一精怪來,通體土黃色,皮膚褶皺,老態龍鍾,頭上頂着一隻由細葉編制而成的帽子,青翠欲滴,全身藥氣盎然,芬芳迷人,竟然是藥芝成靈,當真是難得。
在道門弟子如雲的蒼茫界,除非上真修道的洞天,其他地方,不可能看見這種珍稀精靈。
而這隻藥芝,修爲還不弱,已經凝練出藥丹,在金丹真人中,也屬不弱,因自身就是寶藥,藥芝幾乎沒有收到毒霧的影響。
解藥成效如何,當瞞不過這隻藥芝,石明鬼主讓此藥芝精靈與吳毅接洽,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藥芝朝吳毅一躬身,雖然面容蒼老,卻精氣十足,活力四射,和一個青壯年沒有什麼兩樣,恭恭敬敬道:“外主,我主言你會賜下寶藥,解除我等疾苦。”
“確然,”吳毅取出碧瀾聖婆煉製的一部分碧水,玉瓶裝置,不過拳頭大小,內中碧水,統共只有數十滴。
因爲蘊含碧瀾聖婆的法力精粹,於解毒一事上有奇效,能夠將毒霧給壓制下去。不可以價值衡量。
當日石明鬼主離去的時候,並沒有將碧水帶走,而是說在聚合後再議,也就有了現下之事。
老藥芝取過這壇碧水,揭開封口,醉人的清香瀰漫開來,單是聞着就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細細嗅了幾下,老藥芝又伸出一根手指頭,蘸了蘸,品嚐起來,吳毅正欲阻止,卻遲了一步,老藥芝的身上,盈盈水光流轉過,飄揚的藤鬚生長蔓延,枝葉更加青翠,僅僅是幾滴,老藥芝的身軀就臃腫許多,像個老胖子。
碧水是碧瀾聖婆的法力精粹,能量磅礴,豈是輕易就享用的,也就是老藥芝底子厚,能夠將這些能量儲存起來,其他人直接就爆體而亡了。
“多謝外主不吝賜下寶物,老朽感激不盡。”確定這碧水有效,老藥芝拜伏在地,向吳毅行大禮。
雖然碧水不是自己調製的,但是代碧瀾聖婆受一禮也無妨,吳毅受了此禮,道:“此物狂躁,不可貪多,雜以子夜之水,艾草或是其他性溫之物,彌合藥性,製成霧劑,自口鼻處吸入,效果更佳。”
老藥芝又是一拜,未多聊,即下去以此法煉製霧劑不提。吳毅明面上亦是返身回到南牙,留了一道意識在它們當中以佈置魔念種子。
鬼物精靈們在等待霧劑製成的時候,心緒複雜,心中升起渴望,但又擔心失敗,七上八下,都不需要吳毅以五蘊六賊刻意去影響他們,魔念種子自然而然地潛伏入識海當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前軍無礙,後軍也漸次到來,南北牙,密密麻麻的營帳,遮天蔽日,看着聲勢不凡,軍威赫赫。
但一想到石明鬼主與碧瀾聖婆,是因爲害怕被安樂城城主偷襲才聚兵一地的,心中就少不了升起異樣來,人族與鬼物,其實是被困在了此地,在安樂城城主這個大隱患沒有消除之前,很難離開了。
就在吳毅和碧瀾聖婆在等待其他幾位聖婆救援的時候,赤土高原,紫青上人的洞天內,幾位聖婆也有着不同看法。
戰事沒有和諸人原本的想法一樣進展,誰也沒有料到神秘的安樂城城主竟然如此厲害,究竟是繼續派援兵進入淵谷,還是令她們回返,以避免更大的損失,聖婆們又產生了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