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李蘊秀邊想邊說道:“王孃的建議雖然是好的,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上面的政策下面的對策,到時候改革就會是是而非,百姓受苦詬病的還是王娘,王娘昨天還說了要改革土地政策,這就更是難事,大梁門閥勢力頗大,就連陛下都不能輕易撼動,更何況王娘,怕是王娘一旦主持改革,最後卻落得一身不是,有礙王娘富國的初衷。”

平安點點頭,對七七說道:“我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七七一扭頭:“切。”

平安撓撓頭:“切什麼切?不就是沒有他說的這麼清楚嘛,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李蘊秀笑道:“原來王娘心中早有打算了,倒是蘊秀多話了。”

平安忙道:“你說得很好,我只是知道而已,沒這麼透徹。那蘊秀,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李蘊秀沉吟道:“其實王孃的根本還是那個基地,今天我看基地的那些人,對王娘是真的佩服,王娘不可捨本逐末,還是要在基地上多下功夫。”

平安點點頭道:“嗯,這個我知道。”

李蘊秀說道:“陛下讓王娘只是到中書省學習而已,王娘還是多聽多看的好。想來昨天大殿上的事情出乎了陛下所料,陛下也是想看看王娘還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平安苦惱地說道:“我哪有什麼出人意料的啊?還不是她們不給我錢,我急得。”

月心笑道:“這一急就急出這麼好的點子,恐怕陛下就是要讓王娘多急急了。”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平安心想什麼好點子,不過是以前歷史有點印象,再有就是那個男人比較喜歡罷了。

李蘊秀笑道:“既然瑞王來了,那明天開始恐怕朝中的別的大臣也都會有所表示,咱們宜親王府要熱鬧了。”

平安一拍額頭:“哎,我最討厭這些事情,蘊秀這就交給你和魏總管了。對了,月心這幾天你那個作坊怎麼樣了?”

月心說道:“雖然王娘不想讓魏總管的插手這事情,但是我還是找了魏總管幫忙。這事是瞞不住魏總管的,我天天出門要人保護。還有就是王娘讓我找個女人能在前面的,到現在我還沒有着落,府裡的人不好動用的。”

平安點點頭:“你看着辦吧,我不過白問問,我又不懂,你看着好就行!等我的基地都搞好了,我的研究所走上正軌,就有更好的東西交給你了。”

月心笑道:“哦,原來王娘是想當甩手的掌櫃,只讓我前面累死累活的。這我就要說道說道了,等以後掙了錢,可是咱們男人的,沒有王孃的份了。”

說的屋裡的男人們都笑了起來,平安也笑道:“這是自然,所謂大女子不可一日無權,小男人不可一日無財嘛!不過······”平安站起身就去咯吱月心:“居然敢貪我的錢,不知道我是嗜錢如命的嗎?”月心觸癢不禁,倒在秦子躍身上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

秦子躍笑道:“誰讓你招惹這個貪財的傢伙的。不過說起來,那學校的學生,做了統一的衣服和書包,這不都是花錢的,也沒見平安你多小氣。天天做出一副愛財如命的樣子。”

平安笑道:“叔叔不知道,人總有弱點。有的弱點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那就要保護好。有的弱點無傷大雅,就讓別人利用一下好了,更何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又沒有巧取豪奪,不過讓月心做點生意而已。至於花錢這事嘛,錢賺來就是用來花的,現在我們用的都是官中的何樂而不爲呢?雖然我很貪財,但是我不是守財奴哦!”

秦子路聽了連連點頭:“說得好,說得好,我們家以前那真是······”平安大叫道:“別再提你們家了,再提你們家我就急了,自從到了這府裡,你就你們家,你們家的沒完沒了的,你們家再好也是過去式了。現在是我們家,先說好了,我們家以後還是要推崇簡樸,不要奢靡了。那個就是以後月心掙了錢也是這樣,這個要從阿爹你做起。知不知道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啊?”

李蘊秀和月心都若有所悟地看着平安,突然月心一拍手笑道:“王娘說那麼多也是沒用的,說好了,這錢都是咱們的,咱們想怎麼花都成。”說着推了推正看着平安滿臉委屈的秦子路,秦子路笑道:“就是,就是,還是月心孝順。”說的平安又滿屋子追着月心要咯吱他。

自從瑞王裴元昭拜訪了宜親王府之後,陸陸續續的雍京大小官員開始和宜親王府走動起來。這些事情平安一概不理,每日只在軍事基地和皇宮之間奔忙。府裡一應人情往來都交給李蘊秀打理,開始人們都不能接受一個男人家的出來應酬。

但是宜親王被未來的侍君打得不敢納侍的事情,如今已是盡人皆知,這除了對宜親王充滿了同情以外,也能理解了宜親王的安排,而在私底下也有很多人嘲笑平安的,平安這人對聽得見的話都不介意,更何況這些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的話呢?

不過平安的舉動在雍京官員的後院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各家各院各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說什麼的都有。那些閨閣的男孩子對平安家的男人們那隻能是羨慕了,想想看誰家的男子不是被教育的三從四德的,像宜親王府那樣能和女子一樣上學的有多少?能像宜親王府的那個元官代宜親王理事的有幾個?更別說能打得過女子,還把宜親王修理的服服帖帖不敢納侍的七七,簡直成了這些男孩子心中的偶像了。更有人開始幻想要是自己如果能讓宜親王青睞,那是不是也能像這些人一樣看到不同的天地呢?不過好像的到宜親王的青睞是沒用的,大概是要得到那位七七公子的青睞纔可以。

雖然後院陣營不同,對宜親王府褒貶不一,不過男人的好奇心都是相同的。於是到宜親王府拜訪的客人漸漸便是男人多了起來,這也是有好的藉口的,既然宜親王府出面待客的是男人,自然拜訪的是男人也就不過分了。李蘊秀在魏興忠魏總管的教導下很快就適應了這些禮尚往來的事情,待人接物越發顯得溫柔嫺靜,高貴知禮。這讓拜客的男人們嘖嘖稱奇,沒想到宜親王的元官竟是這樣的人物。

一些本就有意接近的朝官,更是慫恿着自家的男人們多多和李蘊秀打交道,於是雍京漸漸出現了男人出面應酬的奇怪現象。就是本來不想和宜親王府接近的人,也因爲家裡男人的壓力,不得不和宜親王府多多走動,這也難怪好容易男人們有了正經出門的藉口,怎麼能不多加利用呢?

宜親王府酒宴的第二天,基地的晨會上,平安向基地主事們說明了她對基地未來的設想。等基地的一千畝土地到位,平安準備將韓莫將現在領導的軍械車間命名爲東廠,另外再建一個小一些的就叫做西廠,中間用鐵軌連接。

在兩個工廠的中間就是平安設想的做軍事訓練用的訓練場地,鐵軌環繞四周,將這三個地點聯繫起來。平安自己預計會把工作的重點放在西廠,因爲平安決定要把研究所建在西廠的廠區裡。以後一應的軍械的組裝,高級精細的工作,以及特有設備地生茶都將在西廠完成。所以,平安在晨會上重點強調,讓所有主事在最快的時間培養出值得信賴的接班人,準備接手東廠的日常事務。

要求對西廠的工人的出身進行必要的調查,原本平安的意思是讓基地的人去做,不過那個叫陳慶的主事建議道,其實大梁國有這樣的衙門,只要報到軍部由軍部上呈就可以了,平安很高興,這樣基地省了很大的功夫,這件事就交給人事部的主事劉棠負責。

然後平安讓錢鵬程在根據自己的想法草擬了一份合同,一式三份,要求每個應聘合格的人必須簽署。人們對平安這些層出不窮的花樣由衷的佩服,卻不明白這合同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賣身契嗎?平安當場否定了這個想法,按平安的話說這是一份本着公平公開公正原則的合同,在確保基地的利益的同時,保證了聘用人員的利益。當然平安心裡不是這麼想的,這種大型機構和私人之間簽訂的合同,沒有不是霸王條款的,不過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發現這個罷了,畢竟基地給出的薪水最是誘人,而且如果不籤的話就不能進基地,有的選擇嗎?沒有。

晨會的最後,平安說明因爲要到中書省學習,自己將有一部分精力分散到了政務上,基地的日常事務就交給各位主事。

平安說道:“雖然這是母皇安排的,但是我還是要對各位說抱歉,基地現在這麼多事情,我沒有時間和各位共進退。我請各位主事還有副主事們,在日理萬機之中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們現在是我能依靠的中堅力量,希望你們能爲我多加保重。基地就拜託各位了。”說完起身抱拳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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