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俠也是徹底服了某人,之前吵着要休息的是他,現在不願意紮營要繼續趕路的還是他。早知道,之前還不如就遂了他的意,休息夠了再走呢。
實在拗不過顧老三,韓大俠硬着頭皮又和他走了幾公里。在故意放慢速度的情況下總算是熬到了天黑,也不管這貨再說什麼,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駱駝跑去撿柴。
某鹹魚牽着三匹駱駝,把拴着繮繩的鐵釺隨便往沙子裡一叉就不管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就這幾個貨,平時沒事的時候哪怕就用根麪條拴着也不會跑。可真要是有啥事,栓的再緊都不耽誤跑路。
就像昨晚,三匹駱駝脖子上的繮繩都擰到一起了,愣是頭挨着頭,肩並着肩的拖着他和韓大俠跑了那麼遠,倒是啥都沒耽誤。
仗着手上有傷,顧老三栓完了駱駝之後就堂而皇之的往一匹臥倒的大駱駝身上一靠,把平板放在身邊對着某獾,一邊隨口和網友閒聊着,一邊玩着手機。那悠閒的姿態,就和在自家客廳等着吃晚飯一般。
韓大俠來回送了兩次乾柴,見這貨連動作都沒變過,就再也忍不住吐槽。
這兩個大爺,一個靠着駱駝玩手機,另一個對着鏡頭吃零食,就是特麼沒有幫忙幹活的。
“我說,你只傷了一隻手而已,幫忙生火總可以吧?”
“你這人……”
顧老三擡頭看着韓大俠說道:“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是爲了誰呀?還不都是爲了救你?噢,昨天晚上還眼含熱淚的說欠我一次呢,這才過了不到一天,就逼着人家幹活?”
“噗~顧鹹魚你改叫顧夫人得了”
“以前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了,就叫人家牛夫人!”
“就是,老韓你這個沒良心的”
“嘖嘖,你這藉口怕是能用一輩子”
直播間裡隨着顧老三的話頓時笑翻了天,各種段子編排個不停,眼見着車速就要超了。
“得得……我的錯,我的錯!”
眼見某鹹魚要開啓嘮叨模式,畫風也變得詭異,韓大俠急忙擺手,搖頭說道:“我自己來吧,不勞您大駕!”
不過還不等他說完,卻是看到某鹹魚撇着嘴又低下頭去,受了傷的那隻手拿着手機,手指靈活且快速的在屏幕上點着,另一隻手還伸向某獾的零食袋子裡,摸出塊牛肉乾來塞進嘴巴。
眼下隊伍裡的存糧就只有某獾的零食,王平倒是不計較他那隨意的動作,甚至還貼心的把袋子往他那邊挪了一下。
“靠……”
韓大俠瞬間黑了臉,轉身就走。也不知道這兩個貨是不是故意在氣他,心裡暗罵,特麼的哪怕你們揹着點我或是做做樣子呢!
等到韓大俠生了火,就撿回了足夠的乾柴備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次沒了帳篷,這附近又沒個避風處,坐一會兒就被吹進一脖子的風沙,落差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好在距離卡巴什已經不遠,最快明晚就能住到酒店裡,倒還能忍。
顧朗提議要不乾脆連夜趕路,或是去前面的山裡找個巖洞避風。韓大俠卻是反對,只提了一嘴那山裡或許蛇很多,某鹹魚和某獾就都閉了嘴。
王平大概能猜到點原因。
這裡如果真如他料想那般,距離韓大俠的“任務點”不遠,那麼他帶着顧老三這個“拖油瓶”,肯定會避免直接去那邊待着,而是找各種理由阻攔。
“算你還有點節操!”
眼神不住的瞟向那片岩石山,某獾心裡暗自猜測。
韓大俠選在這裡紮營倒是選的巧妙,既離的不算太遠,又不在那片岩山範圍當中,而且還有機會半夜偷偷溜過去。只是不知道那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把時機卡的這麼詭異又這麼湊巧。
入夜,篝火旁很快便響起了呼嚕聲。
別看顧老三嘴上說的硬,但昨晚本來就是他在守夜,後半夜也沒機會休息,又趕了一天的路,眼下一開始打盹就很快沉睡過去了。
王平注意到,某鹹魚的呼嚕聲一響起,韓大俠就明顯的開始神不守舍起來,眼神不斷的瞟向顧朗身後的駱駝。
想了想,王平乾脆也跑去一邊假寐,恰好是韓大俠能看見但又看不太清楚的位置,好似嫌棄某人的呼嚕聲太響一般。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就聽到韓大俠悄悄起身,靠近了顧朗的身邊,輕聲喊着。
“顧朗,顧朗?”
眼見某人沒反應,韓大俠便從懷裡拿出衛星電話,悄悄繞到顧朗背後放行李的地方,翻出一個充電寶來插到上面。等到開機之後,便撥出一個號碼。
沒一會兒,某人故意壓低的聲音便響起,一邊說着,眼神還不時掃過遠處黑暗裡蜷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確定了嗎?”
“已經出發了?怎麼提前了?大概多久到?”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韓大俠明顯的鬆了口氣。又走近輕聲喊了顧朗幾句,見他睡的很沉,便先從篝火裡扒出些灰來撒到周圍,又轉身去解拴在他身後的駱駝。
拉着駱駝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直到遠離了篝火,韓大俠便騎了上去,拍着駱駝快速向那片岩石山的方向跑去。
已經放鬆了警惕的某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下,一道毛茸茸的身影正死死的抱在駱駝腿上,臉上還扣着顧老三DIY的墨鏡,擋住了那對夜視眼。
如果是在白天從空中俯瞰這處岩石山的佈局,就會發現這裡的結構很有意思。
靠近那西南面那一側是一片坡度極緩的沙丘,因爲有岩石山的遮擋,常年都不怎麼挪動地方。而在東北面,形狀各異的岩石常年被風沙侵蝕,形成了各種孔洞,像是一個巨大的蟻巢。兩者之間有一條長達一里的通道,僅餘一車通行。
此刻,就在沙丘與岩石山間的凹地裡,停着一輛越野車,牢牢的擋住了西北面的出口。透過車窗,隱約能看到裡面不時亮起的紅點,似乎有人正在車裡吸菸。
韓大俠繞了一個大圈爬到西面的矮坡上,手裡舉着一個小巧的望遠鏡,正盯着坡下那輛車。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遠遠的在東南方向照來兩道亮光,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很快便到了沙丘下另一邊的出口。
“唰!”
正對面的越野車同時開啓車燈,兩車相對,把中間的通路照得亮如白晝。接着,後來的車上便有兩道身披黑色長袍的人下了車,來到了路中間的位置,伸開手臂喊着什麼。
“臥槽!”
韓大俠驀地放下望遠鏡,臉上寫滿了懵逼。同時另一隻手從懷裡摸出來的相機是舉也不是,不舉也不是。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長袍蒙面的來交易,好似生怕露相一般。
“賣只鳥而已,至於嗎?”
這個時候,就在韓大俠的身側慢慢的鼓起一個小沙包來,一個毛茸茸的小黑爪驀地從沙子裡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