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機關,就代表某獾放過他了麼?
如果顧老三沒有被猩猩屁薰暈了腦子,絕不敢這麼想。這就和他捱揍的道理一樣,如果某獾沒有當場動手,就說明還有更兇殘的毒打在等待着他。
但是眼下,吐到虛脫的某鹹魚橫在牀上抱着被子,海綿寶寶的小內褲對着枕頭,呼嚕震天響,睡得不知有多香。王平在夜視眼下,甚至都能看清楚這貨嘴角流下的口水。
不過自己能看清,不代表別人也能看得清,所以……
“啪~”
牆壁上的開關被一隻拖鞋砸中,臥室裡頓時亮了起來。
如果換做是王平,這麼明顯晃眼的燈光早就被驚醒了。但某鹹魚只是皺眉翻了個身,把海綿寶寶又對着牀腳接着睡去,更神奇的是,呼嚕聲居然沒有停頓。
“自作孽,不可活啊!”
王平搖頭晃腦的爬上牀腳正對的電視櫃子,掐着小毛腰看着某人,“哥給了你那麼多機會,你都不好好珍惜,那就別怪哥心狠手辣了!”
魔都,陳白難得的早睡,此時正陷入不可描述的美夢中不可自拔。
過完元宵節,逗魚一系列的慶祝活動終於告一段落。因爲發掘了顧朗這麼一個新秀,又參與組織了荒島求生節目,於是某頻道經理年底拿了豐厚的獎金,美滋滋的過了一個肥年。這段時間,陳白連睡覺時流的口水都比以往要多。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許久,陳白纔在美夢中不情不願的醒來,黑着臉擦着嘴角。然而摸過手機只聽了一句話,就讓某人激靈靈的徹底醒來。
同一時間,松江區靠近西面的一處住宅樓裡,穿着睡衣的王安正往臉上貼着面膜。手機收到的信息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反正眼下社交基本都圍繞在微信上,手機短信更多的時候收到的都是業務提醒和廣告。
然而等貼好了面膜,點開來卻是逗魚的訂閱消息,提示某主播上線。
王安平時並不怎麼看直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關注的顧老三。不過這會兒左右也是閒着,便點了鏈接,藉此打發一下敷臉時間。
剛一登進去,首先看到的就是已經鋪滿了整個屏幕的彈幕大軍和接連不斷的打賞特效,具體是什麼畫面,眼下根本看不清。然而手機裡傳出的奇怪口哨聲,卻是讓王安臉色古怪起來。有一天晚上和顧媽通電話,對面也曾有過這種聲音。
“哈哈哈,我不行了,我可能會笑死”
“海綿寶寶是認真的嗎”
“東海國有趣之人打賞主播火箭×8……”
“震驚,逗魚主播在線睡覺,竟有數十萬人觀看”
“諸子百家澤明打賞主播火箭×6……”
“三哥是忘了關直播?”
“一進來就看到這麼勁爆的畫面”
“一隻牛大豬打賞主播飛機×7……”
“我已經預料明天的熱搜會如何了”
“顧老三這算不算是搞顏色?”
“紅紅恍恍惚惚快幫我叫救護車”
王安剛把彈幕顯示關了,就看到一個大號的海綿寶寶正對着鏡頭,愣了半天才看出那是個屁股。眼下正抱着被子打呼嚕的傢伙不用說,肯定是顧老三無疑了。
面膜下的嘴角扯了扯,某人翻着白眼關了直播間。過了一會兒,房間裡就響起“嘰嘰咕咕”的笑聲,極力壓抑着,像是抽了筋一樣。
陳白聽着手機裡那甜美又不失禮貌的關機提示音,恨不得把新買的蘋果11扔牆上去。不過蘋果11挺貴的,狂怒狀態下的陳白揮了幾次胳膊,最終也沒捨得扔。於是“啪”的一聲,正在牀頭櫃上看熱鬧的鬧鐘就飛到了牆上,摔得七零八碎。
“傻13!大傻13!”
某頻道經理坐在被窩裡怒吼,氣得直哆嗦。平復了好半天,才抖着手指撥出另一個號碼。
卓冰洋敲了近20分鐘的門,最後還是找了酒店經理,纔打開某鹹魚的房門。一進去,就被響徹房間的呼嚕聲雷得不輕。
原本顧朗今天就被折騰得夠嗆,下午又慘遭劉敏的虐待,堪稱是身心俱疲,所以今晚的呼嚕也格外的響。被卓冰洋搖着肩膀叫醒之後,臉上還很不爽,睡眼惺忪的直嘟囔。
“顧朗!姓顧的,我X¥#……”
卓冰洋的手機並沒有開免提,但陳白的怒吼聲聽來還是有些震耳,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顧朗愣了至少有5、6秒,才懵逼的接過卓冰洋的手機,嘗試放在耳邊。
“咋滴了老陳?大晚上的火氣這麼大?”
“到底出啥事了嘛!”
“臥槽,你再罵我,我可和你急啊!特麼的你有病吧,大晚上的打電話來就是爲了罵人?”
“封了?我的?臥槽泥大爺的,你憑啥封老子直播間?”
“呃……啥?誰開車了?我告訴你,話可以亂吃,飯可不能亂講,我特麼今天壓根就沒開播!”
“emmm……什麼海綿寶寶?”
顧老三越聽越懵逼,同時也越來越火大。陳白居然莫名其妙的通知他,直播間因爲超速被封了,還是超管越過陳白直接封的。
就在某人已經扯開嗓子準備罵街的時候,陳白一句話,讓他愣在當場。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某個正扯着臉笑的海綿寶寶,顧老三的臉色越來越古怪,終於把手機扔下,急吼吼的跑去找自己的平板。
電視櫃上,當看到平時直播的那個平板電腦立在牆邊,後置攝像頭正對着自己的牀時,顧老三的心跳就開始加速。等到點亮屏幕,看了一下後臺直播記錄,某人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大腦一片空白。
“顧朗?顧朗?到底出什麼事了?”
卓冰洋其實到現在也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見顧老三丟了魂一般的發呆,便蹲在他身邊,一臉關切的詢問着。
“我……”顧朗眨了眨眼睛,像是剛回過神來一般,接着也不回答,推開卓冰洋,跑去牀頭櫃那找自己的手機。果然,手機已經被關機了。
“卓哥,我老大是不是回來過?”
“歡歡?”
卓冰洋皺眉叫着只有某獾不在場纔敢說出口的名字,同時疑惑道:“它不是還在醫療所嗎?”
“得,問你也是白問,我自己去看吧!”
顧老三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着衣服,心裡充滿了對某獾的怒火。整個甜水保護區把蚊子都算上,都想不出第二個有動機這麼坑他的傢伙來。這事要說和某獾沒關係,他把海綿寶寶吃了。
出門之前,某鹹魚的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東西。可到底是什麼,暴怒中的顧老三並沒有想起來。
卓冰洋跟着他一塊去了醫療所。他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心裡貓抓似的,連眼睫毛都透着八卦。
醫療所某帳篷外,隨着顧朗大踏步的走進,卓冰洋幾乎是小跑着跟上,生怕錯過了什麼熱鬧。然而剛掀開門簾,卻發現某鹹魚就站在裡面門口的位置,根本就沒往裡走。
看到某獾那一刻,被潛意識忽略掉的東西終於想起來了。
顧老三的表情似哭似笑。
我來這裡幹嘛?找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