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和雲開接到傅達的電話後就跟許言和左鋒道了別,匆匆趕回市裡。
一路上,蕭寒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電話裡傅達說悅悅出事了,但是具體出了什麼事沒有說,聽傅達的語氣,情況應該相當嚴重。
對於悅悅,之前蕭寒一直扮演的是兄長是父親的角色,可自從知道悅悅跟他的真實關係之後,他就再也無法做到面對這個孩子。
細細算起來,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這個孩子,有時候她打來電話他也不會接,偶爾接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匆匆又掛斷。
原本約好的今晚一起吃飯,家庭聚餐,可是因爲他跟雲開太喜歡農家樂的風景,所以臨時改變主意,可能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悅悅纔會出事吧?
一想到這裡,蕭寒都忍不住的心痛,喉嚨裡像是卡着什麼一樣,難受極了。
雲開扭頭看他,擡起手握住他的手,低聲安慰,“你別擔心,悅悅會沒事的。”
“萬一有事了我真的……”蕭寒不敢向下想。
“蕭寒。”雲開緊緊握着他的兩隻手,忽然覺得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面對,“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有些人的壽命長一些,有些人的壽命短一些,這都是一生,誰也掌控不了。更何況,現在我們還什麼都沒有見到呢,傅達電話裡也沒有說清楚,你就憑空這樣胡思亂想,讓自己緊張焦慮,做什麼呢?你是個男人,遇到事情你難道不應該是比我還要鎮定嗎?好了,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靠在我身上,閉上眼睛,睡一覺,假如真的有什麼事,今晚肯定是睡不了的,你趁着這會兒有時間補一下覺,聽話。”
蕭寒的嘴脣動了動,看着她最後還是點了下頭,歪頭靠在了她的身上。
雲開伸出胳膊摟住他的頭在自己的懷裡,像她難過的時候他安慰她的樣子,輕輕地拍着他,“睡吧,等到了我叫醒你。”
“嗯。”
這個時間點路上的車並不是特別多,蕭騰給他們配的司機又是車技相當厲害的人,抄近路上了環城高架,車速不低,但是卻一直都很穩,所以雲開和蕭寒絲毫沒有感覺到顛簸,甚至感覺也沒多大一會兒,車就已經到了市區。
進入市區後,車子一路駛向蕭家宅院。
等真的到了蕭家院子車停下來的時候雲開才發現蕭寒居然這會兒睡着了,她沒有讓司機將他驚醒,抱着他在車裡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蕭寒自然醒來,他們這才下車。
在車子駛向蕭家來的時候雲開就在想,如果悅悅真的出事,難道不應該送入醫院嗎?爲什麼會在家裡?
這隻能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壓根就沒有出事,是故意謊報的軍情,騙他們回來;要麼就是可能也出事了,但是小事,不用去醫院。
而且還有一點也可以證明她的猜測——車子停在這裡半個小時,若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蕭遠山一定會派人過來叫他們下車,並且她也有觀察周圍的傭人,傭人依舊慢條斯理地工作着,一點也沒有家裡的小主人出事的緊張氛圍。
從這些可以證明,根本就沒什麼事。
果真,她和蕭寒剛推開車門下去,車門都還沒來得及關上,就見從主宅裡跑出來的蕭悅,左手上纏着白色的紗布,但除此之外,別的地方似乎沒什麼事,至少腿是沒事的,不然不可能跑這麼快。
雲開很是無語地扭頭看了眼遠處,這樣忽悠很有意思嗎?
不能在農家樂爬山遊玩過夜是小事,害得蕭寒擔心了一路,這纔是大事!
傅達這個混蛋,看日後怎麼收拾他!
“哥哥!嫂嫂!”蕭悅奔過來,一下子撲在蕭寒的懷裡。
小丫頭長高了,足足長高有半頭,不過一點也沒胖,下巴尖尖的,看起來比以前還要瘦了呢,頭髮倒是長長了。
蕭寒低頭看着一隻手抱着他,一隻手在一邊伸着的小丫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扭頭看了看雲開,她衝他輕輕笑了下,但他還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無奈,他伸出手在她的頭頂揉了下,無聲的表示他跟她一樣無奈,轉而這才手揉了下蕭悅的腦袋,“手怎麼了?”
“手不小心刀子割到了,哥哥,你好久都不回家,我想你。”說着,小丫頭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扁着嘴,眼瞅着眼淚就要掉下來。
蕭寒俯下身將她抱起來,“哥哥這不是回來了嗎?爺爺也在家?”
“嗯!”
蕭寒朝屋裡看了一眼,並沒有着急着進去,而是看着蕭悅手上的那隻手問:“怎麼被刀子割到了?”
“我……”蕭悅支支吾吾地低着頭半天都沒將原因說出來,反而是一張臉連同耳朵,都漲得通紅。
蕭寒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故意把自己割傷的是不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明顯的底氣不足。
到底是從小帶大的孩子,她眼睛一轉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這點事情又豈能逃得了他的法眼。
他猜得的確沒錯,蕭悅就是故意用剪刀將自己的手割出了一個大口子。
由於晚上就能夠見到許久沒有見過的哥哥了,蕭悅十分的興奮,午飯後也不睡覺了,在房間裡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試穿,目的就是要打扮漂漂亮亮的,讓哥哥一看到她就喜歡。正試衣服,聽到樓下雪姨跟老爺子說晚上不能一起吃飯了,因爲蕭寒和雲開今天約了朋友去了郊外,晚上不回來。
蕭悅當時聽到這話,衣服穿了一半就匆匆跑出去,站在樓上問雪姨,是不是哥哥晚上不回來,雪姨看了眼老爺子,點了點頭,跟她說哥哥有些事,改天才能回來。
小丫頭當時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回到房間裡找了把剪刀將自己那些漂亮的小裙子都給剪碎了,不小心還將手劃出了一個小口,疼得哇哇大哭。
傭人聽到哭聲在門外詢問着跑進來,就在這個時候,小丫頭的腦袋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可怕的鬼點子,本來只是一個小刀口,在傭人跑進來之前,她索性閉着眼,咬着牙在自己的手上又劃了一下,鮮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這下她疼得叫聲更加的慘烈,剪刀也扔在了地上。
傭人跑進來看到地上的血,還有蕭悅手上的血,嚇壞了,連忙去找醫藥箱,可是小丫頭沒輕沒重的,那一刀劃得有些深,只能暫時止血,還要去醫院,搞不好還需要縫針。
最後司機開着車,蕭遠山抱着蕭悅,一路飛奔去醫院,蕭悅扯着嗓子哭了一路,哭着疼,哭着想要哥哥。
蕭遠山怎麼勸都勸不住,最後只好給蕭騰打電話。
自從蕭寒被蕭遠山趕出蕭家之後,蕭家的電話,除了蕭騰的,蕭寒一概拒接,所以老爺子也不自討沒趣,就給蕭騰打了過去。
蕭騰聽了事情的經過,皺了皺眉,知道沒什麼事,但還是讓傅達給蕭寒打了電話,並且交代將事情說嚴重一些,因爲他也是存了私心的,晚上還在農家樂呆着不回家,臨時爽約,太不厚道!
所以就有了後來傅達給蕭寒打的那通電話,電話打完之後傅達去了趟醫院,到的時候,醫生已經給蕭悅的手處理好了,還真的縫了幾針。
見到傅達,蕭悅還在哭,問他,哥哥回不回來?傅達的臉僵了僵,點頭,回,很快就到家,小丫頭這纔不哭。
雲開和蕭寒回到蕭家的時候,蕭悅等人也纔剛從醫院回到家不久。
蕭寒盯着蕭悅的手看了一會兒,看得小丫頭心裡發毛,放佛真的能夠被哥哥看出來她是故意自己割傷自己似的,於是連忙就將手背到了身後。
訕訕地笑着,蕭悅說:“哥哥,這會兒已經不疼了,真的。”
“嗯,看來刀口還是不長也不深,下次這樣,悅悅我跟你說,下次你去廚房,就用廚師伯伯切菜的刀,從手腕的地方一刀剁下去,這樣哥哥比今天回來的還快呢。”蕭寒陰陽怪氣地說道。
雲開的臉陰了陰,伸出手扯了下他的胳膊,責備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蕭寒不以爲然,彎腰將蕭悅放在了地上,嘴角看似掛着淡淡的笑,眼底卻一片冰冷和慍怒,“我是在教她如何用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會嚇壞她的!”雲開瞪了他一眼,將他扯了一下,自己擋在了蕭悅的面前,彎腰雙手扶在了蕭悅的肩膀上,看着孩子緊緊地抿着嘴脣低着頭的樣子,就知道,其實這孩子已經知道自己錯了,誰小時候還沒有做過幾件出格的事呀,再說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這孩子。
基本上從這孩子有記憶開始就跟着哥哥,突然間哥哥就在這座城市卻再也不回家再也見不到,電話也不接,孩子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雖然說今天這事做的很偏激,可是正也說明了問題。
她知道蕭寒是想教育這孩子不許以後再這樣做,但是不是他那種教育的方法。
“悅悅,剛剛哥哥說的不對,你不要聽哥哥那樣說,哥哥那樣說是因爲他擔心你,他現在很緊張很害怕,怕你真的出事。來,你跟嫂嫂過來,我們說一些女生之間的悄悄話,不讓哥哥聽。”
蕭悅偷偷看了蕭寒一眼,人就迅速扭過頭拉住雲開的手朝一旁走去。
雲開伸手捏了蕭寒的胳膊一下,跟着蕭悅走開。
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雲開跟蕭悅在樹蔭下的草地上坐下,雲開看了看蕭悅纏着紗布的手,心疼地吹了兩下,“很疼吧?”
蕭悅抿着嘴“嗯”了一聲,眼睛瞟了瞟蕭寒,小嘴巴試了幾次終於張開,“嫂嫂,一開始我真的不是故意割傷自己的,我是後來才割的,兩個口子……”
孩子的聲音很小,很低,說話的時候腦袋也使勁地垂着。
雲開知道,其實在剛剛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故意割破手這件事做的不對了。
眉梢挑了下,雲開做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有些誇張地說:“不是吧?兩個口子呢?天吶,那一定很疼很疼吧?”
蕭悅吸了吸鼻子,使勁地點了點頭,“嗯,好疼!”說着,小眉頭還皺成了一團。
雲開立馬心疼地給她呼呼,“呼呼就不疼了,你說你這個小笨蛋,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哥哥在路上都嚇成什麼樣子了,一路上都緊張得不行。”
“對不起……”蕭悅抿了抿嘴脣,“嫂嫂,你能不能勸勸哥哥不讓他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用剪刀割自己的手了。”
“那你先跟嫂嫂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悅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跟雲開說了一下,然後就抿着嘴脣垂着小腦袋一聲不吭,完全都沒有察覺到她身後已經站了好大一會兒的蕭寒。
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流了出來,她哭着說:“嫂嫂,哥哥會不會以後再也不喜歡我,再也不回來看我了?”
雲開擡頭看向她身後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怎麼會呢,哥哥已經知道悅悅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哥哥這次會原諒你的,但是悅悅你要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許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那嫂嫂……”蕭悅抹了兩把眼淚,扭頭朝蕭寒剛纔站着的地方看去,哥哥已經不在那裡了,好失望。
雲開知道她看什麼,故意不告訴她蕭寒就在她身後,“怎麼了?想跟嫂嫂說什麼?”
“你能不能跟哥哥說說,我知道錯了,讓他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嫂嫂覺得這件事你還是親自跟你哥哥說比較好,做錯了事情就要勇於承認錯誤,知錯能改還是個大家都喜歡的孩子。”
“可是……”蕭悅咬了下嘴脣,“那好吧,我去找哥哥。”
又擦了兩下眼淚,蕭悅從地上爬起來,一轉身一頭撞在了蕭寒的身上,撞得額頭有些疼,眼淚差點就又出來了,擡頭一看撞到的人是哥哥,立馬就破涕爲笑,“哥哥!”
蕭寒“嗯”了一聲,依舊繃着個臉,“聽說你要跟我道歉,承認錯誤,開始吧。”
蕭悅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了看雲開,雲開給她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就站起身,“你們兩個聊聊,我去那邊走走。”藉故離開,他們兄妹之間的事,還是給他們一個空間吧。
沒多大一會兒,雲開正在花圃看園丁修剪花草,蕭寒從後面抱住她,“既然都回來了,晚上就在家裡吃飯吧,嗯?”
雲開淡淡地迴應他,“你看吧,聽你的。”
“這麼聽話啊?可不像你的風格。”蕭寒笑,將她抱起來,走到不遠處的長凳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兩隻手輕輕撥弄着她的短髮。
這個時候,溫度還不低,但今天風也不小,所以並沒有覺得特別的熱。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大概也吹亂了她的情緒,他看得出來,她剛剛雖然是在盯着園丁工作,其實一直都在走神。
“有心事?”
雲開搖頭,“沒啊。”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笑着問,“你剛說不像我的風格,那我是什麼風格你說說。”
蕭寒想了一會兒,“如果按照你以往的風格,你肯定會說,隨便,或者說……不,我不在這裡吃飯,想吃你自己吃!”
他學着她平日生氣時候說話的語氣,連帶着表情也模仿了一下,簡直太逗了!
雲開笑作一團,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我就這樣啊?怎麼跟個怨婦似的!”
“不管什麼樣子的你,我都喜歡。”
“油嘴滑舌!”
“心掏出來讓你瞧瞧行不?”
雲開眼睛一翻,“不行!你死了我怎麼辦?我可不想剛結婚就守寡。”
“傻丫頭!我纔不舍離開你呢!”蕭寒低頭親了親她,“這幾天我都在想婚禮的事,趁着現在天不算太熱,我們先把婚紗照拍了吧,你想去哪兒拍?”
“不要了,太麻煩,再說了都結過一次婚了,這次算是復婚,還辦什麼婚禮。”雲開想起她跟鄭君傑的婚禮,想起在結婚當天就車禍離開的父母,所以她不想再要婚禮了,那會讓她更加的自責愧疚。那天原本她可以不用坐爸媽的車回家的,婚禮結束後,她要跟鄭君傑回他們的新婚小窩,可是她那天非嚷嚷着讓爸媽送她過去,正好鄭君傑跟幾個朋友還在聊天,所以她就跟爸媽一起提前離開了,然後就出了車禍。
之後她一直都在想,倘若那天她不固執,不堅持,也許爸媽就不會出事,現在她也不會變成了一個沒有爸爸和媽媽的孤兒。
所以後來蕭寒提起要辦婚禮,她每次都拒絕,她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兒,雖然她知道事情的發生純粹只是巧合,可是她卻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她堅決不再辦婚禮,雖然會有遺憾,也對不起蕭寒,可是她真的無法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兒。
蕭寒猜想她是因爲孩子的事心情不好,不辦就暫時不辦吧,不過以後有機會還是要補上的,“不辦婚禮,那拍一些照片可以嗎?我們結婚兩次都沒拍過婚紗照,甚至到現在除了結婚照,我們連張正經的合照都沒有。”
雲開眼睛一轉,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照相機,然後對着兩人自拍了幾張。
“這下有合照了吧?”她得意地晃着手機,可蕭寒卻一臉的無奈。
“就少拍幾張,這樣總行吧?哪裡有結婚的家裡沒有婚紗照的,不許再推了,你看,婚禮都沒有了,如果婚紗照也沒有……好不好,就少拍幾張,不會讓你很辛苦的,就當是拍全家福了,怎麼樣?”
全家福?
雲開抿了下嘴脣,在她的意識中,全家福是有父母有孩子的,那才能稱之爲全家福,只有夫妻二人的,要麼是結婚照,也麼是自拍,根本就不是全家福,沒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又怎能稱爲全家?
可是這些話她不能說出來,因爲這事不怪他,倘若真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當年那個人雖然罪大惡極,但是當時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孩子能否出生,決定權在她,跟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是她放棄了那個孩子,放棄了做母親的資格,如今便是對她的懲罰,所以她又能怨誰呢?
“好吧,那就拍婚紗照,我要訂做的婚紗。”
“那是當然的,我的太太難不成還要租用影樓的婚紗啊?”
雲開笑着倒在他的懷裡,足夠了,這輩子真的沒有孩子也就這樣了,其實也不是特別的糟糕,不是嗎?
……
日子又恢復了正常,監控畫面裡的人影這事,蕭騰一直在調查,卻也一直沒有結果,不過茶葉罐倒是找到了,是那個護士隨手拿走的,理由是覺得好看。
當然護士也受到了懲罰,不但被醫院開除,還因盜竊被罰了款。
七月份的時候,雲開家的隔壁終於裝修好,喬遷新居的當天,蕭騰特意買了一掛炮,從雲開家大門口,一直蜿蜒曲折到他自己家的門口,鞭炮聲足足響了半個小時。
蕭騰更奇葩的不是燃鞭炮,他居然還在自家院子裡擺了幾桌酒席,邀請的有云開的朋友,有蕭騰的朋友,還有幾個是蕭寒的朋友,蕭遠山帶着蕭悅月來了。
其實自從上次蕭悅受傷,蕭悅跟蕭寒之間的關係也得到了緩解,這段日子,蕭悅有事沒事就朝這邊跑,有時候晚上壓根就不回蕭宅了,住在這邊。
蕭騰跟蕭悅一樣,藉故自己的房子沒有裝修好,晚上有時候也住在這邊。
雲開倒是沒什麼意見,有人給做飯吃,而且還做的那麼好吃,她每頓飯只用動動嘴吃,吃完還不用洗碗,這多爽啊,簡直比請的保姆還要專業。
可是蕭寒卻不樂意了,本來吧,他跟雲開剛結婚正要享受二人世界,這一大一小的在眼前晃悠,他有時候坐在客廳看電視想抱一下雲開還要考慮半天,實在是太不爽了。
蕭寒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蕭騰的房子裝修好了,他立馬就將蕭騰的東西給收拾了全部搬到了隔壁,連同蕭悅的東西也一起搬了過去,理由是他那房子那麼大一個人住着多無聊,讓蕭悅陪陪他。
蕭騰哪裡會不會知道他的意思,沒有點破,雖然他是個討厭麻煩的人,但是一個孩子而已,就這樣吧,更何況又不是天天來他這裡住,大不了住一晚上再把她送走。
陳思辰也正好放了暑假,忙前忙後的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蕭騰,你能不能有點眼色,我給你照顧客人,你倒好,躲在這裡抽菸!”
“蕭騰是你叫的嗎?”自從這小子恢復了記憶之後,這張嘴越來越欠抽了。
陳思辰哼了一聲,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你要不要喝?”
“不喝。”
“心裡不爽?”
“跟你有關?”
“跟我姐有關的當然都跟我有關。”
“你們倒是姐弟情深。”
“那必須的!哎,跟你說件事,我前段時間在我們學校有了個新發現,你要不要聽?”陳思辰突然想起了什麼事,興致很高,朝蕭騰湊了湊。
蕭騰眼皮都沒擡,吐出一口煙,漂亮的菸圈,在他的上空一圈一圈地在盤旋上升,看起來居然相當的魅惑。
“真的是新發現,保準你感興趣。”陳思辰興奮得眉毛都是跳動的。
“你要是很閒就去外面照看着,別來煩我!”
陳思辰撇撇嘴,看這人的樣子就知道要發火了,他還是不要招惹的爲妙。
喝着紅酒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故意停下來,狀似自言自語,“唉,天底下怎麼會有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長得那麼像的人呢?真是神奇。”
說完後,陳思辰還豎起耳朵,等着身後人的反應,可是等了半天那人也沒任何反應。
“喂,蕭騰,我說真的,我們學校大三居然有個女生跟我姐長得超級像,你要不要去見見,說不定還是你的菜呢。”
蕭騰背對着陳思辰沒有動,但是眼睛卻在他說話的時候驀地掀開,英挺的眉峰皺了皺,跟雲開長得超級像的女人?
陳思辰不甘心地扭頭看了看,依舊是沒反應,估計這個傲慢的傢伙壓根就沒聽他說話,或者說壓根就不信,算了,反正也無所謂了。
擡步準備離開,陳思辰卻聽到身後響起聲音,“你說的是真的?”
陳思辰眉一挑,看來是他剛剛估計錯了,某人聽進去了,也感興趣了。
於是顛顛地跑回來,訕訕笑,“當然了,我還拍了一張照片。”
陳思辰說着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冊,找到那張照片,“給,你看看像不像。”
蕭騰仍舊有些疑惑,但還是伸手接過了遞來的手機,看完後差點將手機都摔了!
“陳思辰!”
暴怒聲都要將房頂給掀起來了。
陳思辰搶過手機揣進口袋裡,朝後退了幾步,確定自己是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內,這才撓了下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不是很像,但是也有幾分相似是不是?尤其是那鼻子和臉型,確實挺像的,但是眼睛一點都不像,我姐的眼睛長得好看!對了還有啊,她們的身形也挺像,真的,單單看背影,真的很像的。”
“你給我滾出去!”蕭騰一秒鐘都不想再聽他胡說八道了,氣得手裡的煙都扔了出去。
陳思辰拔腿就跑,到了門口卻又不怕死地停下來扭頭說:“你要是想見見我給你聯繫方式啊,我用美男計搞來的聯繫方式,家庭住址,我跟你說,她居然家也是雲城的,正好放暑假了你……”
“滾!”
在一個不明物體飛來之前,陳思辰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混蛋!”蕭騰又罵了一句,然後重新點了一支菸,可是再抽,心情卻更加的煩躁起來,最後抽了幾口就直接捻滅丟在了地上,轉身也出去。
酒席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清潔工和保鏢在院子裡收拾,蕭騰拿着瓶酒去了隔壁找蕭寒喝酒。
“你還沒喝夠嗎?”蕭寒皺眉,“要喝你自己喝,反正我是不喝了,我已經喝不少了,云云剛纔還在嘮叨呢。”
話音剛落,雲開正好從廚房裡接了杯水出來,“我怎麼了?又在背後說我壞話是不是?”
“可能嗎?”蕭寒走過去就着她的水杯喝了兩口水,“我誇你呢。”
“纔不信。”雲開一扭頭看到蕭騰手裡拎着個紅酒瓶,頓時就蹙起了眉,“你幹嘛呢?又從我家偷酒呢?”
蕭騰晃了晃手裡的紅酒瓶,“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你家的?”
雲開果真湊過去,伸手就要去抓酒瓶,被蕭騰一閃,躲開,“小樣!還想搶啊?”
“誰稀罕!”雲開撇撇嘴,端着水杯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她被罰以後不許喝酒,所以就算是這會兒一瓶十萬的紅酒,她也不感興趣。
忽想起一件事,她又說:“對了,思辰跟我說他學校有個女生跟我長得很像,我很想去見見呢,說不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蕭騰的臉僵了下,有些不自然,他過來其實就是想找陳思辰,問一下那女的叫什麼名字,今天自從聽完陳思辰說了那個女人,他就一直煩躁得不行,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雖然這也許很混蛋很過分,可是他現在也只能望梅止渴了。
權當是消遣吧,一個女人而已。
“想見見就見見,不就是一起吃個飯嘛,什麼時候?我讓小剛子訂餐廳。”蕭寒說。
雲開一聽這話,就忍不住嘮叨,“你這人到底會不會過日子?不懂節約就算了,還不會照顧自家生意,我的茶餐廳不能請客嗎?”
其實她是心裡有氣,氣蕭騰呢,喬遷新居,非得在自己家裡擺宴席,擺就擺吧,紅酒不夠自己不去買,將她這裡的紅酒拿過去了近十瓶,那些紅酒都是爸爸蒐集了好久才蒐集的,都是些年份不錯的紅酒,這一晚上報銷了八瓶,她的心在流血。
蕭騰聽出這話的意思了,臉僵了僵,“你現在又不能喝酒了,不就是拿了你幾瓶酒,至於說話夾槍帶棒嗎?再說了,就算是今晚上不喝,以後……還不都是我喝。”
“你——”雲開氣得肺都要炸了,“蕭寒,明天把我紅酒櫃買把鎖鎖上,以後沒我的准許誰都不許喝裡面的酒!”接着又指着蕭騰,“欠我的八瓶,限你明天中午之前還給我!否則——”
“怎樣?”蕭騰一副吊兒郎當的樣,低頭咬了掉酒瓶塞,吐掉在地上,對着瓶口喝了一口,“你難不成還咬我啊?”
要不是杯子裡的水喝完了,雲開發誓她一定會潑在這個混蛋的臉上,“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你趕緊給我滾出我家,我看到你就煩!”
“我要那女人的聯繫電話。”之後,大概是再也不會煩你了,我也煩自己,怎麼總是這樣?
仰起脖子又一連喝了幾口,再低下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酒勁兒上了頭還是情緒的問題,蕭騰的眼圈居然紅了起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