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幹什麼啊!”邵勳進了屋子,就像回到自己家般的隨便,徑直走進了廚房打開了櫃子尋覓着,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憂傷。
原來就在回來的路上,邵宏與他談起了許多的事情,其中最爲重要的一點便是邵家雖然世代金戈鐵馬,但平時作風一向都很低調,而且父親邵震邦雖然是名武將,但對於傳統的禮教,卻是極爲推崇。藤悅既然是他的學生,便不應該成爲他的女朋友,這事兒雖然暫時不會告訴父母,但是必須讓他在一個月裡與她分手,如若不然,父親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下來的,到時誰也保不了他。這是兄長的勸告,也是最後的通牒,可是他又怎麼斷得了呢?她已經走進了自己的世界,將愛的種子深深地埋進了他的心底。
“小悅,你的泡麪在哪兒呀?”翻東弄西,搞得一陣乒乒乓乓,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手腳有些不聽使喚。
藤悅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了他的面前,凝視了兩秒,從旁邊的一隻紙箱裡掏出了兩盒泡麪。這傢伙也不知腦袋裡哪根筋搭了鐵,從前他對這東西可是深惡痛絕的,可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他竟然主動要吃這玩意兒。
“哇!好東西啊!寶貝兒,你吃過飯沒有,要不然咱們就一人一盒怎麼樣?”
實在讓人懷疑他還是不是從前的邵勳,這東西他曾經是嗤之以鼻的呀!不知他今天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與從前竟有如此大的差別。“我吃過了。”藤悅輕聲地回答,邵勳卻從她手中接過了泡麪,仔細地端詳着包裝上的說明書。顯然他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在他的面前,藤悅只覺自己好生卑微,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而自己呢?不過是個身在異鄉的可憐蟲。
從他手中取回泡麪,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我來弄你弄吧!這屋裡都沒有熱水,我還得先燒點兒熱水才行。”
“好啊!”他嘻笑着回答,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湊過頭去卻又似一個不良的少年,“嘿嘿,寶貝兒親手泡的面一定很好吃。”說着掏出了自家鑰匙,又接着道:“我先去洗個白,今天好累哦!不過有寶貝兒在身邊,就算累死我也心甘情願!”
藤悅的心抽痛着,自己又何嘗不累?只是這身體的勞累又怎比心裡的勞累來得傷人,週一就像學校申請吧!雖然最近公寓還是很緊,不過就算與別的同學同住宿舍,也比天天面對着他,受他騷擾來得強。目送着那修長的背影,手邊是他公寓的鑰匙,其實他是早有預謀的吧!吃泡麪是假,爲的不過是將鑰匙留在這兒罷了。
但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他,那就讓分別也變得唯美吧!撕開了泡麪的包裝,倒好了醬料,燒起了熱水等待着爲他泡製這分別前最後的留戀。
轉眼間,近半個小時過去了,藤悅端着麪條走進了他的房間。浴室裡還在不斷傳來“嘩嘩”的水聲,這傢伙看樣子還真是沒吃過泡麪,剛纔說要洗澡,還以爲他是說着玩兒的,沒想到他還真這麼做了。
“勳,面好了!”隔着門朝着裡邊喊了一聲,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藤悅已經再沒有心情與他糾纏,將面和鑰匙都放在了桌上,兀自坐在沙發上,對着天花板發呆,等待着他出來吃完麪後,也好將事說清。
然而藤悅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傢伙洗澡竟然這麼慢,簡直比有些女生化妝都還要慢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因爲自己太累了吧!總之昏昏沉沉,很快便要睡着了。面已經冷了不能再吃,人也疲了倒在沙發裡,漸漸閉上了眼睛,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櫻花小徑,一雙碧影並肩走在夕陽裡,然而身旁邊已經不再是學長了,而是那個令自己討厭而又煩惱的他。
且又說邵勳泡完了澡,這感覺真是舒服極了,將內心所有的不快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想必泡麪應該可以了吧?那東西以前從來都沒有吃過,不知會是什麼個味道。不過是她親手泡的,那應該也不會壞到哪兒去,只是算算她燒水用的時間,好像……應該……也可以了吧!?
然而沒想到剛出浴室,眼前的一切卻讓他額上掛滿了黑線,難道自己洗了很久嗎?她爲什麼不等自己出來就睡着了呢?如果真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此刻的心情,那便是——神馬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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