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礦?
好大的膽子,簡直是豺狼野心!容你們高官厚祿竟然還不知足,竟妄想窺竊這父王留下的半壁江山,滅他們兄弟倆取而代之。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縱容下去!
捏着手上從縣衙帶回來的書信,蕭敖冷冽的雙眼劃過一抹嘲諷和狠厲,陰沉的俊臉更增一分決絕。
葉莎走在街上,朦朧的月光,陌生的環境,孑然一人,彷徨和無力都爭先恐後的襲上心頭,摸摸懷中剩餘的銀子,吸了吸泛着水的鼻子,她朝着前面一家還掌着燈籠的客棧走去。
還好,那個男人只是拿了她的兩樣東西,並沒有拿她的銀票和散碎的銀子去。
要不然她恐怕真的會流落街頭,到最後死了都只能做個孤魂野鬼落不到腳。
算算看,總共還有兩百五十兩,也夠她最後一個月的花銷了。
250?她現在才覺得自己從頭至今,過的人生彷彿真的就是個250。
自嘲的揚了揚嘴角,壓抑住涌上心頭的苦澀感,葉莎走進了客棧。
要了一間靠邊的房間,她連水都沒讓店小二打就和衣躺在牀上,雙目空洞無神的望着頭頂的紗帳,思緒萬千,卻不知從何梳理。身處的社會太離奇,猶如隔世般的傳奇和不可思議,遇到的人又太不可理喻,一想到那個冷酷得無法看透的男人,她就難以心安。
儘管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催眠自己做事要冷靜要冷靜,這一切都只是夢,或許在哪一天又會突然夢醒,然後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可每一次對上那個男人,被催眠的心湖都要被莫名的打破,擾的她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眼下丟了自己的東西不說,連自己的命都快弄丟了,卻連要死的理由都找不到。
不怪老天對她的玩弄,不怪那男人太過強勢和冷酷,不怪現實太悲催,要怪只能怪她自己當初爲什麼不乾脆點,要不就見死不救,要不就直接幫他補一刀……
寂靜的夜晚,幾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進入客棧內,無聲無息的只見幾道在地上拉長的影子有序的晃動到一處房門外。
細長的竹管無聲的捅破薄薄的窗油紙,窗內幾不可查的從竹管內冒出嫋嫋黑煙,瞬間溶入了黑色之中,伴隨着房間的黑暗,漸漸的在空氣中暈散開來,越來越濃,而夜,似乎更黑了……
一盞茶後,門“吱呀”被人從外向裡輕輕的推開,只見三個影子迅速的竄了進去,不一會兒,燭火瞬間點亮又瞬間熄滅,屋子裡再次進入黑暗狀態。
“是她,就是這個女的!”其中的一道黑影突然輕聲的肯定道。
“能確定?”另外一個聲音傳來。
“是她,沒錯,去哪也找不出比她還黑的女人。”先前出聲的人影再次肯定道。不會弄錯的,那晚從他們眼皮下逃走的就是這個女人,跟個怪物一樣,黑得來讓人都只想倒胃口。
抓她回去,肯定能知道之前的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在哪!
葉莎一醒來就發現不對,眼前漆黑一片不說,勉強的睜開眼皮,刺眼的疼痛就狠狠的傳來,頓時心中大叫不好。
記憶中的一幕快速的閃現在腦中,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被人綁架的情景,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的驚恐無措,眼前的黑暗彷彿自己被黑色吞噬了一般。但還能蠕動的嘴脣陡然提醒了她,現在並不是時光倒流,而是再次被人綁架了。
因爲現在沒有那種被透明膠封住嘴巴的窒息感,她還能順暢的呼吸,反剪在背後的手腕上不是麻繩,而是被布條捆綁在了一根木樁上。
時過境遷,場景再現,她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沉着,不要慌,不要害怕,沒有轟鳴的雷雨交加,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綁架她?
曾經是因爲綁匪跟父親有仇,那時綁架她去一是爲了錢,二是爲了報復她那個沒心沒肺的父親。但這一次綁匪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初來乍到,沒名沒分,綁她來做什麼?
要錢?她身上就250兩銀子,只是要錢的話既然可以弄暈她綁起來,那自然是有辦法拿走她身上的錢了,還需要綁着她嗎?
劫色?TM的誰這麼不長眼、沒品味。她記得睡覺前已經重新給自己塗抹了和着水粉的鍋底灰了,就現在自己這德性,連自己都不忍心看,還有人會有胃口來劫她的色?
甭說她現在這張臉討不討人喜,要真有那麼重口味的人,恐怕就是吃了她,也會落個終身噩夢,永生不舉。
尼瑪的,這倒黴日子還真是沒玩沒了了……
不會是那個喜歡擺死人臉,又冷酷無常又霸道的無理的男人吧?
正當葉莎皺着眉頭滿心疑惑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她抿着脣,不動聲色的扭動了一下背後木樁後面的手腕。死結!
幸好只是布條,而不是鐵鏈,如今的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什麼本事都沒有,只知道任人宰割的小丫頭了。
就這點小伎倆就想捆住她?
做夢。
她想知道對方綁他來到底有什麼目的,果然,來者在她面前,靜默不語站了片刻,久等不到她反抗的聲音,率先按捺不住的說話了。
“姑娘好面生,想必不是黃荊溝鎮的人吧?”
對方聲音緩慢中帶着幾分自得,粗噶的嗓音即便故意又輕有緩又有耐心,卻還是讓人覺得刺耳如獸語,不禁讓葉莎心中倍感厭惡。
聽得出來,是個男人,而且應該是個上了些年紀,或許還其貌不揚的老男人。不過再怎麼不喜,現在也不是她發火的時候。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我老家是外地的,根本不認識你。行行好,快放了我吧。”軟軟的聲音,帶着哀求的味道從葉莎嘴裡傳了出來。
她聽得出來,面前不止一人,加上面前說話嗓音難聽的人,應該有三個人。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本地人氏,我只想知道姑娘老家是哪的?”
粗噶的聲音再次響起,對方彷彿一點要憐憫的意思都沒有,比起剛纔故意做出的又輕又緩慢的語氣,這一次夾雜了一聲冷哼。